建安十年一月,庞德攻陷阳平关,夏侯渊兵败至略阳,而后因粮草匮乏,更与韩遂等人有分歧,故而回关中。汉中之战,至此结束。夏侯渊回到长安,私谓钟繇,吾非战之罪,乃天欲败吾,一场大雪,葬送数万军士,半年心血。须知那场雪,可是下了七天方止。
“夏侯渊韩遂已然领军退回关中了,略阳县乃是姚琼把守,阴平乃是尹奉,下辨乃是孔信,各有军一万五千人。”阳平关中,法正笑着对众人道。
“如此,汉中已然尽入吾军之手,可趁此机会,夺此三城,屯军下辨,而后取陈仓,如何?”田丰道。
“大雪封路,实在难行啊。”沮授皱眉道。
“然吾军此时饱暖无忧,曹军疲惫不堪,饥寒交迫,若于此时攻之,可一鼓而下矣。”议案风道,刚直的脸上竟然有一丝潮红,“若能得此三城,则西凉关中再无军能与吾军相抗矣。”
“元皓所言甚是。”沮授恍然,道:“如此,文长去取阴平,孟起取略阳,令明取下辨,各领五千歩军,可否?”
三人对视一眼,起身应诺。五.千精锐去对付疲惫之师,确实足够了。
雪停后三天,三人领军出发。离阳.平关最近的便是略阳县,三人虽说各自领军,但略阳县却是不得不过的地方,当即三人一同至城下,命军士叫阵,却是无人搭理。马超心中奇怪,便命军士前去试探,有一队大胆的军士便往前去,至城门前亦是不见有人,那领头的小校便轻轻一推,不想城门就此打开。反倒将军士们骇了一跳,随即便是大喜,便往城内冲去,马超见状,亦是大喜,便往城中去。来至城中,方发现路上并无一人,只是道路两旁的房屋却是发出些奇怪的声音。便有军士开门去看,却见屋中正缩着几个骨瘦如柴的人,亦是身着曹军号衣,不由大惊。不过看那些人虚弱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便去报给马超,马超闻言叹道:“如此看来,这城中军士皆已饿坏了。”便命军士好生搜索,并熬粥备用。
果然,最后在府衙之内找到了.姚琼,只是此时亦是饿的奄奄一息而已。城中一万五千军士,虽有人出去打猎,怎奈冬日野物甚少,故此只能在此苦熬,等待着夏侯渊所说的军粮不久便至。不想却先等来了马超的大军。看来这大雪断路,却断不了马超那炽热的复仇之心呐。看着逼近的马超,姚琼昏死了过去。
马超很轻易地夺下了略阳县,基本上没费什么劲.儿,并且基本上将这些军士俘虏了,虽说骨瘦如柴,但养好了也能用。马超暗自想。至于姚琼,马超也没杀他,先留着,请功后再说吧。
魏延庞德见马超轻易得城,亦是忙忙往各自的目.标而去,结果大同小异,俱是多下了城池并俘虏了一众人马。
捷报传来,沮授等人还有些不信,良久,法正忽道:“.原来如此,此等人皆是弃子,怪不得不曾到处流窜,亦是少有抵抗,却原来是早已经报了必死之心了。”沮授田丰等人闻言,俱是默默颔首。看来夏侯渊的心真是够毒的,近五万人说丢就给丢了啊。
“形势无奈而,其.若要不走,恐十万人皆在此处矣。”田丰道。众人点头,却是如此。
“三城既得,不如夺下武都,以备日后出兵西凉,可否?”沮授忽道。
“可矣。命马超领军同魏延会和,而后领军往武都去。占了武都,则可北出天水矣。”法正亦道。
“好,就如此办。”沮授道,“先趁此天灾时占据要冲处,日后大有用处。”众人颔首。
略阳县,马超得了将令,又有吴兰雷铜领五千军与其同往,便往阴平会和魏延,四人合兵一处,共一万两千军往武都去。却是略阳留了一千守军,而阴平则是留了两千守军。
四人来至武都城下,便命军士叫阵。城中李俊王灵便引军出城,却是此地背靠天水,离陈仓甚近,倒不缺粮,且刚好有一批粮食运至,正是要往阴平运的。
马超见有人出战,方欲催马出战,魏延已然拍马而出,不曾开话,却是单骑径取李俊。李俊见状大怒,有这么打仗的么,方欲令军士发箭,眼见得魏延已然到了近前,军士尚未列好阵势,当即心中一急,催马迎上,交马只一合,李俊已然人头落地。马超见了,大赞一声好,随即大枪一举,引着军马便冲了上去。王灵见状,心中大惊,这枣红脸,恁地好武艺,莫不关云长?怎地没有胡须?心中还没反应过来,魏延已然催马至近前,亦是一合,便将其斩落马下了。大军随后便冲了上去,城内军马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有这样的么?自己的主将俱是一合被斩,那还打什么,跑吧。大军跟着败军直冲进城内,随即便有人大呼:“跪地投降者免死。”
马超更是一声厉喝:“马超在此,还不投降。”一时间,诸人震恐,马超,那可是整个西凉都敬仰的人物啊。当即便有军士跪地投降,一个时辰以后,武都已然掌握在刘备军之手。
建安十年二月,马超庞德魏延等人奉命夺取武都略阳下辨阴平诸处,关中西凉已然暴露在刘备军的兵锋之下。
南郑城,府衙之中,正在宴饮。“先生,某再敬你一杯。”马超举杯向沮授敬酒。
“孟起莫不是要将吾灌醉?”沮授呵呵笑道,手上却不含糊,亦是一饮而尽。
“若无三位先生谋划,某焉有望剑指西凉乎?”马超笑着,又向三人劝饮道。
法正沮授田丰皆笑,皆是一饮而尽。魏延等人亦是纷纷劝酒,他们都是回来宴饮的,至于武都,则有吴兰雷铜驻守,而下辨亦是由庞德亲自镇守。故此众人方能奉命来南郑表功。
“如今汉中已无战事,不知何日往关中西凉用兵?”马超又小说就手打敬了一杯酒,方问道。
“此事非主公发令,吾等不敢为。”沮授见马超问,便即答道。
“为何?此正是进兵之时矣。夏侯渊韩遂新败,关中西凉人心惶惶,若能趁此时进军。某再往羌人处号召,必然可一举成功,夺取西凉关中诸地。”马超有些喝多了,便即开口道。
“孟起,此等事,便是杨雷将军亦不曾提及北伐中原之事,吾等又岂敢多言?”沮授笑道,眼里却闪过一丝诧异,这马超,喝完酒后还真混啊。
“杨雷在青徐驻守,如何能知汉中之事?先生此言差矣,某这便往成都,拜请主公进兵关中西凉。”马超舌头有点儿打结,口齿不清道。他没看见魏延的脸色忽地很难看,便是黄忠的脸色亦是不太好。
“孟起醉了。”法正见状笑道,“来人,扶孟起回府歇息。”便有军士上来。马岱庞柔见状,忙道:“先生勿虑,吾等来扶少将军(兄长)回去。”说着便上前扶起马超,出厅去了。
法正笑眯眯地喝酒,心中却是暗思,兄长之称倒也罢了,只是这少将军之称,恐怕落入有心之人心中,难保不生出些揣测来。不过,听马超之言,似乎对杨雷将军不甚客气啊,如此看来,徐州一系的旧将难保没有点怨气了。恐怕马超这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就是不知那杨雷将军是何等人,为何个个对其称赞不已呢?须知关羽孤傲,轻侮士人,张飞莽撞,鞭笞士卒,赵云勇则勇矣,但难见奇谋,独有这杨雷,可是名震天下,竟无一人说其坏话。或者有人说其所著之书皆奇谈怪论可为一点吧。异日若相见,定要好生攀谈一番。
成都,一大早,刘备便与诸葛亮以及张飞等人在沱江边的码头等候,鲁肃等人亦是陪在身边,而那些水军亦是分列两旁,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似地。
日上一杆,忽地张飞喊道:“大哥快看,船来了。”声音炸的别人耳朵嗡嗡直响。
刘备笑着点头,不以为意。张飞又道:“看,那是子龙。”刘备已然看见了,只见数百艘战船遥遥而来,那最先的一艘战舰上立的一人,一身白衣,英姿勃勃,正是赵云。只见其亦是冲这边不停地挥手,想是十分激动。
不久,诸船驶近,俱皆往两边靠去,独有赵云所在那艘大船往这边来。不多时,靠上码头,便有军士搭上跳板。赵云忙下了船,过跳板,拜倒:“云拜见大哥三哥,军师。”
刘备一把扶起,只是仔细看,却不曾说话。张飞却道:“子龙,不说嫂嫂也来了吗?”
赵云微微一笑,道:“请嫂夫人下船。”言毕,就见舱门打开,从中迤逦走出几个妇人,其中一人,手抱幼儿。
刘备顿时觉得眼睛有些沙沙的,忙近前几步,将珠儿接过,又对糜夫人道:“辛苦夫人了。”糜夫人亦是一脸泪光,不知道说什么好。甘夫人则是笑道:“总算又见到夫君了。”言语间却有一丝哽咽。
刘备连连点头,忽地耳边想起一个声音,道:“夫人,你怎么来了。”却是张飞看见自己的夫人就在二位嫂嫂身后,不禁有些傻眼。
刘备此时回过神来,笑道:“此处风大,且回府中再谈。”诸葛亮鲁肃忙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叫过来,载上几人,往城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