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咚咚咚”,长丰一带的江东军大营外再一次响起了不规则的锣鼓声,杂乱异常,让人头昏脑涨,这玩应儿别说是乱敲乱打,就算是有节奏的打击,听的时间长了也受不了啊!
何况你能指望曹军那些丘八懂得音律吗?乱敲乱打也就算了,偶尔还来一次击鼓升帐的鼓声,让睡梦中的吴军鸡飞狗跳的穿衣甲,拿武器,结果却发现是曹军那些孙子干的事情,这些曹军还真是乐不此比;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吴军已经受不了了,有的人顶着黑漆漆的眼圈睡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吴军的将领们也是束手无策;“吕将军,你倒是拿个注意啊?在这样下去,我们就被拖垮了!”,丁奉神情萎靡,连声音中都充满了疲惫,不如以往那般精神抖擞;吕岱是他们共同推举的暂时首领,坐在主座上,这位老将眼窝深陷,胡子都长长了不少,眼珠布满了血丝,沙哑的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就算是用布条塞堵也不能隔绝声音啊!
我们连续伏击了数次都被对方跑了,呼真他娘的可恨!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窝囊啊!我看先撤兵吧!不能再挺下去了,不然全军覆没啊!”
“撤军?我们撤都撤不走,曹军虎视眈眈,只要我们撤军他们就会冲上来缠住我们!我看还是让军士分成几批,保证巡逻与休息,不能让曹军钻了空子!”,徐盛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吕岱一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对了!我们的运粮队呢?按时间来算应该到了吧?这大军不能饿着肚子啊!”
“不会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快派人查一查!这可不是小事儿!”,徐盛霍然起身,忧虑不已;就在他们焦急的等待运粮队的消息时,曹洪已经诈开了曲阳的城门,将曲阳城中的粮草付之一炬,吴军守备孱弱不能抵挡,几乎被斩杀一空,曹洪快速的向九江城移动,那里是吴军在九江东线的核心;曲阳距离九江城不远也不近足有七八十里,以曹军骑兵的机动能力,这些坐骑都是钉上马掌,双边马镫的装备,以这种装备加上一人双马半天之内也就到达了;九江城不同于曲阳城,城中守备也有五千多人,还有能力不错的将领戍守,盘查甚严,曹洪眼看没有机会,于是命令部队在山谷中休息,到晚上再作打算,并且派斥候埋伏在四方道路上;一方面是用来戒备突然而来的敌人,还有就是害怕曲阳城的漏网之鱼逃窜到这里,将他们的行踪暴露,他们此行最主要的就是隐秘,只有隐秘才能诈取城门;夜晚,月黑风高,曹洪带着手下五百人伪装成溃兵,剩下两千多人换回曹军的衣甲,一个跑一个追,来到了九江城城门前,开始了行动;“李将军!救命啊!”,曹洪扯着嗓子吼,他在曲阳将所有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也知道九江城守将的名字:“我们是曲阳城的守备,曹军突然袭击,军粮损失殆尽!他们现在已经奔着九江城来了!”
李将军皱着眉头打量这些貌似己方士兵的人,觉得曹洪的口音不对:“你不是江东人?”
曹洪急得直跺脚,在身后摆了摆手指无数的士兵哭喊的声音更大了,还有一些人开始气急败坏的叫骂,这才符合残兵败将急切的求胜心理,让李将军心中信了几分;“我们是广陵一带的人!李将军开恩啊!曹军就在我们身后,你这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吗?都是吴国的同僚!拉兄弟一把吧!我给您磕头了!给我的兄弟们一条活路吧!”,曹洪那叫一个泪如雨下,其实他心中开始在想怎么让那个李将军给他叩头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再加上远处打着火把的曹军清脆的马蹄声不断逼近:“莫要跑了吴军贼人!随我杀啊!”
李将军信了:“兄弟稍等!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就亲自放你们进来!”,说完向城下走来,城下的“溃兵”一阵欢呼!这回他们是真心的欢呼,因为他们成功了!
“吱嘎”,城门缓缓打开,“溃兵”们蜂拥着向城中跑来,吓了李将军一跳,想想也就释然了,不远处的曹军离得这么近了他们急于逃命嘛!“兄弟!快快进来,曹军来袭我们要尽快防御!”
曹洪饱含热泪的向李将军跑去,看架势那是要纳头就拜了,李将军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可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真实傻X!冰冷的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个刚才还哭喊叩头的溃军将领冷冷的看着他;“兄弟!你这是要干啥?我们都是吴国的士兵啊!”,李将军尴尬的笑着,掩饰心中的慌乱,他正面对城外,因此也就看到城外的曹军速度依然不减的向这里冲来,到了此时他还不明白吗?“你”
曹洪龇着牙一笑:“让我给你磕头!嘿嘿!杀!”,一声令下,曹军蜂拥着向城中杀去,很快将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的吴军杀到城内,曹军骑兵风一般赶来,直奔内城,四处寻找粮草并烧毁;那个所谓的李将军面色煞白,颓然叹息,低头不语,曹洪冷笑着:“让我给你磕头!我也让你磕!嘿嘿!”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李将军说道,曹洪挥刀便斩,斗大的头颅掉在地上,不正是给他磕了一个响头吗?
“将军!吴军粮草尽被焚毁!我们要不要大干一场?”,校尉前来兴奋的禀报;曹洪摇了摇头:“先生已经打算与江东军决战了,我们岂能错失良机?传我将令,集合士兵快速绕到长丰江东军后方!快!来得慢的,我就不管了!”
长丰,江东军营地,此时几个江东将领正在努力的集结士兵,他们被李煜的疲兵之计击垮了,无数已经麻木的士兵倒下去之后就不愿意再起来,曹军的进攻鼓声也被他们当成了骚扰而已;情况非常危险,外边的曹军已经开始来回骑马奔射进行火力掩护了,大股的骑兵开始冲锋,吕岱等人不得不让手下用鞭子、凉水强行聚拢士兵因此引起了很多士兵的不满,引发了骚乱;“快点!快点!曹军都已经将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了,不想死的赶快动起来!动起来!”,陈表大声呵斥,马鞭不断挥舞,不少江东士兵脸上都挂着红印子看着他;“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啊?”,陈表看着这些人不善的眼神怒斥,双方竟然僵持在了一起,好在孙贲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弟兄们!陈将军也不是有意的!大家尽快叫起自己的兄弟们,共同迎敌,等仗打完了,我请你们喝庆功酒!”
孙贲是皇亲国戚士兵们都有些敬畏之心,因此纷纷召集士兵准备迎敌,孙贲拍了拍陈表:“走吧!曹军杀过来了!”
曹军杀过来了,真的杀过来了,已经破开营寨杀进来了:“吴国的孙子们都听着,你们粮草被焚,没有吃的啦!哈哈哈!乖乖的投降吧!寿春可是有无数的粮食,管饱啊!”
这是李煜交代的,并且派遣了专门喊话的人进行喊话,江东军本来与曹军打斗在一起,听到了这种话,明显出现了慌乱,丁奉搭弓捻箭一箭射翻了喊得最欢的曹军:“不要听曹军的话!他们是骗人的!骗人的!杀——!”
“你说我们是骗人的,为什么又要杀人灭口,你这是心中有鬼啊!”,剩下负责喊话的曹军又是一阵大喊,扰乱江东军的军心;“许褚!冲锋!”,徐荣挥舞令旗,曹军队形不断变换,分散成了十数个锥形的骑兵阵,不断地向江东军营寨冲锋,吴军面对这等冲击力终于撑不下去了,营寨中被突破了,曹军到处放火,乱作一团;吕岱与徐盛对视一眼,相互之间看懂了意思:“徐将军带人先顶住曹军!我先向后撤退一些稳住军阵!”,徐盛点头称是,招呼丁奉、陈表二人开始与曹军拼命;身心疲劳的吴军在动作上完全跟不上曹军的动作,他们太疲惫了,有的时候连敌军是多少都分辨不清,眼睛花了!无论是气势、体力、还是集中力,吴军都不是曹军的对手,自然被压着打;尤其是许褚这头猛虎暴吼连连的为曹军开通道路,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没有一个囫囵个的,吴军很快就被打通了一个口子曹军蜂拥而上,意图咬住吕岱的尾巴,不让他站稳找根,重新集结士兵;陈表、丁奉对视一眼,情况危急也不能在惜命了,他们双双横刀策马的迎向了许褚,许褚是曹军的箭头,只有拦住他才能获得喘息机会,两个小将豪情万丈,意图舍生求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