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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扬忽然有些僵硬的身体让南宫冰玉知道,接下来,怕是少不得一场解释,但是她仍是舒适的躺着,解释道:“昨天晚上,你去休息后没多久,我与外公正在书房里谈着话的时候,宫里来人了,圣旨也下来了,女王陛下招我进宫商议避暑山庄的问题。”
“不许去!”
不许去!
南宫冰玉好笑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用猜得也知道,裘扬一定会黑着一张脸,低吼出这句话来,不然对不起他那内里霸道的名声。
不知道为何,经历过了昨天一场大哭,她渐渐的找到了自己的方向,甚至在不知不觉之中把裘扬当成了自己求生的浮木,拼命的抓住而不已放开,却又不给他任何承诺与誓言。
其实她这样的的做法是很自私的,因为没有一个人是非属于她不可的。
只是她利用了他待她好,也不会拒绝她的请求,而抓住他不放。
裘扬即便发现了她明显的变化,却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仍是像以前那般,只是暗暗的关心着她,在她有需要的时候,想哭的时候,可以依靠着他的肩膀。
听到裘扬有些生气的话后,南宫冰玉轻轻睁开眼,如期看见一双含怒的眼,慢慢坐直身子,却依然靠在裘扬怀里,南宫冰玉微笑着温顺的说道:“好。”
见她的脸上满是温婉的笑容,裘扬暗叹一声,有些懊恼的说道:“你脑中又在想些什么?”每次她越是乖巧,他就越是汗毛直竖,这女人深知敷衍的精髓!
和她相处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她美丽的外表,是一个很好的伪装。
他算是越来越了解她了,要是你认为她的温柔浅笑可就是妥协,那真是错的离谱!
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南宫冰玉忍不住轻笑出声,对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说:“你说不去,我就不去喽!”
扶着南宫冰玉的肩膀,让她坐直,与自己平视,裘扬认真的说道:“冰玉,我不是要限制你做什么,而是担心你!”那个景琛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若是冰玉此次入宫,他怎么不担心!
有些事,如果冰玉真的进宫了,怕有些事就轮不到他们撑控了。
与眼前炙热的满怀担忧的眼神相视,南宫冰玉觉得心中有一个暖流缓缓流过,扬起浅浅的笑,南宫冰玉淡淡的说道:“裘扬,你的担心我懂,只是这皇家的圣旨,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宣布的,众目睽睽之下的要求我进宫商议避暑山庄的要求,坦白说,女王陛下的要求也算上名正言顺。所以,在众人看来,是女王陛下对南宫家家莫大的恩宠,若是此时我抗旨不遵,结果———”
他虽是江湖中人,但是对于朝堂这些东西,也是非常清楚,这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是啊,这抗旨不遵只会给女王陛下有着更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治罪于南宫家,很有可能以此为由,让南宫冰玉直接下嫁给十三王子。
为南宫冰玉拉好身上的披肩,裘扬敛下那好看的双眼,脸上的怒气渐渐的被他平复的消失不见,指腹摸南宫冰玉有些冰凉的小脸,低低的说道:“那你想我怎么做?”
低低的声音伴着风声,传进耳里,也落在心里。
她也是真的不愿意进宫,只是景琛却以皇家威仪,并让女王陛下之尊来压她。
除非,她可以放的下南宫家,否则,她就非去不可了。
南宫冰玉愉快轻笑的回道:“你就帮我做件事吧,去帮我接上官月和恒王到这里来吧。一切,我自有安排。”
裘扬愕然,“恒王离开北冰城,这不太好吧。”
南宫冰玉却趁他愕然的时候,再次倒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低喃的说道:“反正我要你秘密将他们接来这里。好了,我再睡会儿,巳时叫我。”她真的好困,她决定以后都只看晚霞!
裘扬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像是瞬间就能睡着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无奈的给她盖好披风,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唇畔的笑意,泄露了太多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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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娥也是今天午时才知道女王陛下真的下旨给南宫冰玉,幸好并不是赐婚一事,否则以南宫冰玉那聪明才智,只思稍加思索也定会知道自己昨天和十三王子是假传圣旨,若是让女王陛下知道的话,怕是反叛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这么微微一想,竟会有莫名的冷意。
姜娥是收到女王陛下的宣见,这才来到王宫之中。
站在凤殿门口,她站在门外沉默片刻,才转入内室的珠帘后,向女王问安。
“不要多礼了,相国大人请坐。”
旁边立即有女官送上专为姜娥准备的浓茶。姜娥接了,啜了一口,抬头打量女王陛下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甜蜜之色,开口笑道:“怪不得臣子们都说,只看陛下的精神气色,就能知道十三王子是否在都城之内啊。”
姜娥为相多年,也算是与女王陛下一同长大,犹如女王陛下的姐妹一般。也深知道女王陛下当年的风流之事,自然也知道她对景琛是如何的宠爱,有时若不是已经定下了炎月殿下,怕是女王想把王位传给景琛也是有可能的。
女王陛下被她一笑,轻声嗔道:“你怎么也来开孤的玩笑来了?”
说到景琛,那还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喜欢一个男人,然后,爱上了他,甚至是为了他,宁可忍受女人之疼,给他生了个孩子,将那孩子留给他后,便一个人离开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居然会来北冰国寻她。
原以为,他不会让孩子知道她的存在,没想到,他还是让孩子来了。
姜娥深深的地看她两眼,收敛了笑容,换了另一种严肃的语气,沉声问:“陛下可问过十三王子如何处置即将入宫的南宫冰玉?”
一听此言,女王陛下脸上的笑意也顿时消失。
“问了。”她长长叹了口气,蹙眉道:“他对于南宫冰玉进宫的事,表现的十分积极,想要嫁给她。可是,依你那天给孤分析了一下南宫冰玉的性子,依孤看这南宫冰玉似乎也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
“陛下,若真与要让十三王子与南宫冰玉成亲,臣觉得,纵使是有女王陛下从中斡旋,若是南宫冰玉也倔着性子,怕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啊。对我北冰没有丝毫益处。”
“那孤有何办法?”女王陛下蹙眉道。
姜娥不言,用碗盖拨着茶水面,细看里面圈圈涟漪,让女王陛*视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多时,才双手将茶碗在桌上端正放了,语重心长道:“陛下采纳十三王子之计,其意图就是想与南宫家成为结盟之意。能让北冰国陷入困境的时候,南宫家可以倾力而护住北冰国。”顿了顿,目视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见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但又有所顾忌,朝姜娥温和的笑道:“说下去。”
“以南宫冰玉的身份而言,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大靖国的皇贵妃,但是现在贸然让十三王子与她成亲的行为来看,南宫冰玉抗婚的态度上来说,她不会与北冰同心同德。其实,陛下当初投资下去的资金,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南宫家的价值也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此时十三王子非要与南宫冰玉成亲,臣实话说,这个结局:有害无益。”
“你的意思……”
“陛下不但有远虑,也要小心近忧啊。”姜娥刚直的眸子看向女王陛下,沉声道:“陛下现在将南宫冰玉安排在王宫之中,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有消息透了出去,让大靖国皇室中人得知皇贵妃就在我国的王宫之中,后果,可是真的不堪设想。”
女王陛下凤冠坠饰微晃了晃,别过姜娥的视线,沉吟不语。
半晌,女王陛下才淡然道:“我知道了。”
遣退姜娥,身边的女官上来禀报:“午膳已经备好。”
“孤不饿,叫他们拿走。”
又将房里在内的一干女官遣走,一人静静坐在室内,低头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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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府
午时,珠帘上的各色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被风撩着,偶尔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邀月,不,现在应该叫北炎月殿下了。她连续几天的快马加鞭,终于赶了回来,没想到一回来,消息也就传到了耳边,今天晚上,南宫冰玉要入宫面见母王了。
炎月双手举起,自行将头上的珠叉取下,拿在手中仔细瞅了一眼,放在桌上。
头上其余的几个发饰一一取下,乌黑的长发倾泄下来,盖在肩上,瞧在镜中,有脸蛋变得尖了点,更显娇丽。
对镜,耐心地翘起嘴角,换了几种笑容,都极好看。
炎月敛了笑,她终究还是没有南宫冰玉的那一种坦然的笑意,不过,这一次她与她将会在王宫之中再一次的相见,不知道她是否会成为北冰国最大的依靠呢?随手将镜子覆在桌上,唤道:“小红!”
小红从廊上赶过来:“奴婢在,殿下有什么吩咐?”
“我要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准备。”
柔和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笃定,从帘后传出来:“水里撒点雪山上采来的七香花瓣。”
“是。”
小红应了一声,炎月似乎又想起一事,问:“我上月生日时,厚城吏官献上的胭脂,叫什么呢?”
“回殿下,叫粉星。是用一种极难得的花儿的花瓣制的,涂在脸上又细又匀,献上来的官儿还说,擦了那个,可以让肌肤嫩得像初生的孩子一样呢。”
炎月似在仔细听着,“嗯”了一声,吩咐:“沐浴后,把那粉星取过来让我试试。”
“是,殿下。”
吩咐够了,小红自去准备一干事宜。
炎月这才从椅上站起来,低头凝视身上姹紫嫣红的长裙。
这是北冰国第一流的裁缝为她度身做的,上面的花卉鸟兽,让几十名宫内最好的绣工忙了整整一月。
宽袖长摆,银紫流苏直坠到脚边,气度自有,贵不可言。
炎月乌黑的眸中,闪烁一丝期待。
冰玉,不知道这一次在北冰国的王宫之中,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你要如何躲开王弟的逼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