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去,或者不去,宋唯一却考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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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她的父亲无疑,如果这个父亲,是小时候那个抱着她举高高,疼她宠她的父亲,她不需要任何犹豫,早就已经到了医院。
可荣景安早就变了。
他们甚至决裂,说断绝父女关系。
宋唯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是很硬的,她那个时候,几乎可以肯定,以后她跟自己的父亲,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会管他了。
可今天听到到付修彦这么说,宋唯一才知道,以前是她高估了自己。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冷血无情,她就不会在乎付家以及荣景安对她的设计和陷害了。
事实上,他们并非全无功劳。
若非他们,她怎么遇到裴逸白?怎么会闪婚?
她抱着腿,在床上坐了很久,才最后决定下来。
去。
宋唯一起床换了一套衣服,下楼,跟裴太太打了一个招呼,说要出门。
“去哪里?让司机送你。”
“好。”宋唯一并没有拒绝。
四点的时候,才到的医院,恰好荣景安的手术做完,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时隔数月,再看到荣景安,宋唯一以为不是同一个人。
原本春风满面,意气风发,甚至洋洋得意的荣景安,老了不止十岁。
皱纹恒生,白发爬满了他的头顶。
这哪里是五十出头的男人?
分明是年近七十。
她的脚步,刷的一下定在远处,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付修彦和付紫凝扑到了荣景安的旁边,没有注意宋唯一到了。
“医生,我父亲他怎么样?没事吧?”
“手术很成功,胃已经被切除一部分了,接下来就靠后期休养了。”
又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付修彦听得认真,而付紫凝,却冷笑着撇了撇嘴。
两人随着荣景安的病床转身,才发觉宋唯一已经在身后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
“唯一,你来了?”付修彦的惊讶,没有逃过宋唯一的视线。
怕是大哥自己也不敢抱很大的期望,想她来吧?
“嗯。”宋唯一慢慢走近,目光掠过荣景安苍老的脸,那一声爸,却迟迟叫不出口。
“他怎么样?”
“你说爸?胃切除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付紫凝让护士将荣景安推到并非,冷笑着走向宋唯一:“这不是裴家的大少奶奶吗?什么风,竟然让你特地跑来一趟?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你跟荣景安之后没关系了?那你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充满恶意。
纵使这个电话,是自己的儿子打的,可到了最后,在付紫凝的眼中,就是宋唯一的错。
相隔数月,他们已经落魄,宋唯一却成了高不可攀的裴家少奶奶。
这种落差,让付紫凝嫉妒成狂。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是宋唯一,这个最可恶的私生女?
“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插手吧?”宋唯一冷下脸,讥诮回答。
“怎么轮不到?你跟他非亲非故的,假惺惺跑来做什么?”
付修彦见状,立马去拉付紫凝的手,让她不要随便说话。
“你拉我做什么?看到没有,那个最低声下气的私生女,来个鲤鱼大翻身,换了个身份来教训我了,我说的难道有错?”付紫凝狠狠剜了付修彦一眼。
胸口一股无名之火,狠狠地燃烧着,尤其是看到宋唯一,这股邪火烧得更旺。
“妈,你少说两句,唯一只是来看看爸。”付修彦皱着眉。
“那可是你爸,不是她爸,她的脸皮多厚才好意思来啊?联合裴逸白,煽风点火整蛊我们家的时候,她有想过那是她爸吗?狼子野心,小白眼狼是喂不熟的。”付紫凝呵呵冷笑,阴阳怪气地说着。
“可笑。”宋唯一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嘲讽付紫凝。
黑白颠倒,这种事,也大概只有她才做得出来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付家垮掉,大家心知肚明。
“我进去看看他。”不想跟付紫凝浪费时间,宋唯一直接推开并非的门,闪身进去。
付紫凝没有防备,竟然被宋唯一得逞了。
见她进去,顿时气急败坏。
“宋唯一,你给我出来。”
“你若是不关心他的死活的话,尽管再叫大声一点。”宋唯一脚步一顿,扭过头平静地开口。
付紫凝的表情僵在脸上,恨恨地闭了嘴。
“妈。”门外,一声娇媚的声音,叫住了付紫凝。
她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过去。
一身盛装打扮,个性张杨的付琦姗,由远及近。
付琦姗穿着名贵的衣服,带着价值连城的珠宝,浑身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息。
只是,却无法掩饰,付琦姗瘦了一大圈的事实。
她的颧骨高高凸起,显得眼睛很大,眼底的神采却没有多少,而是故意用珠宝首饰堆砌出她的高贵,却显得不伦不类。
“姗姗!”付紫凝大叫一身,浑身发着抖,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
只是偶尔,可以通一个电话,才确保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而已。
付琦姗突然出现,叫付紫凝如何不吃惊?
“你怎么来了?真的是你?”付紫凝顿时忘了宋唯一的存在,又惊又喜地抓住付琦姗的手,上下来回打量她。
“怎么瘦了那么多?你在盛家,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付琦姗面上带笑,眼底却透露出狠狠的阴骘。
“我在盛家很好,妈你不用担心,否则我也不至于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首饰出门了。”
她已经学聪明了,知道现在娘家远远不是盛振国的对手,就算是跟自己的母亲诉苦也无济于事。
而她在盛家忍气吞声了这么久,不也换来盛振国的另眼相待?
她以后,可以自由出门了,虽然身后总是跟着保镖,却也有这个机会了不是?
“我爸呢,听说他出事了。”付琦姗不屑,今天算是图了这个方便,否则也不见得这么轻易能出来。
只是这个父亲,真不争气,就是付琦姗,都鄙夷起自己的父亲了。
“在里面呢,宋唯一那个贱人也来了。”付紫凝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