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眸光一冷,忽儿冰凉着道:“来人,先将那三个老妇人就地处斩,再将那些夫人押往后山搬砖,明日一早,那些剩下的妙龄女子便全数押之边境,任由他人玩乐!”
两旁的侍卫低首,只快速毕恭毕敬着道:“是!”
下一秒,堂下的众人纷纷惊着了一般,全数都求起了饶!
便见那个方才还一脸高傲的男子忽地便狠狠磕了下头道:“殿下饶命,草民认罪,草民现儿便认罪,求殿下放过草民的家人吧!草民愿意认下所有罪责,只求殿下莫要砍了草民的九族啊!”
话落,另一圆溜溜的男子也快速爬上前了几步,尔后颤颤巍巍着道:“殿下方才所说皆对,草民确实是借着开店的民义帮着那柒水族人拐卖女子,但是草民一直只当这是交易,并未思想过多,也并不知道帮着柒水族便是背叛仙梦啊,若是知道,给草民一百个胆,草民也不敢拐卖一个女子啊!”
听及此,其中一个慌忙快速接道:“是啊殿下,草民此生便那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都当宝贝一样宠着,一丁点儿苦她都没受过,若将她送到军中,怕是她会受不住啊!”
“草民的母亲自幼为草民付出了太多,本该好好享乐的年纪,受不得这种苦啊,殿下要斩就斩草民吧,县里的女子都是草民绑的,也是草民与柒水勾结着将她们卖出去的,不关草民家里人的事,求殿下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殿下,望您收回成命!”
“求殿下收回成命,草民们愿意独自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
听着那一声盖过一声的求饶之声,站着的胡月左右看了一看之后,终究还是不甘不愿的跪了下去,只恳求着道:“求殿下放过下官之家眷,下官愿意认罪,同时也愿意给那些女子们道歉,怎么都好,只求殿下能放过下官的家人,她们只是些无罪的弱势群体,不该替我等承担此等大罪。”
“是啊殿下,要罚便罚我等吧……”
众人再度开口,话语里头均是充满了无数恳求之意,一边说着,一边更是焦急不已的磕起了头,生怕再晚一步,县衙外头的人儿便会被斩了。
瞧着他们这般模样,堂上的皇甫月泽蹙了蹙眉,却是满眸冷漠之色,只淡然的看着他们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
待下边终于安静了些许之时,他才缓缓站起了身,尔后冷漠不已着道:“现在知道她们是女子,是家人,是无罪的弱势群体了?那你们当初帮着柒水绑架别人家的女子,同时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她们之时,可曾想过她们也有自己的家人?”
说着,他强忍着心底的愤怒,又再次道:“每一位女子都代表的一个家庭,她们有的是家中之宝,有的是被人捧在手中的公主,有的是一整个家的精神支柱,更甚者,还是刚为人母!他柒水族人禽兽不如,你们也一样禽兽不如!”
跪着的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若有所思的垂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听皇甫月泽语气冰凉着道:“你们折磨她们,绑架她们,甚至将她们当成交易品四处拐卖的时候,可有想过她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几?每绑一位,那就代表着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无论是丢了女儿的父母,还是丢了妻子的丈夫,或者丢了母亲的小孩子,你们又可曾为他们想想?”
“还是说,你们的妻子是人,女儿是人,姐姐妹妹是人,别人家的就不是人了?”
话落,众人的脸上神色各异,有不甘的,有内疚的,也有畏惧与不知所措的。
便见他们满眸不安的跪着之时,嘴里仍旧喃喃着“放过草民的家人”云云,看来,也并非全数无情无义。
一旁的柳千千叹了口气之后,忽儿缓缓起身,尔后神色平淡着道:“此时此刻,你们该求的不是殿下,也不是我,而是这曲县的千万个女子,千百个家庭,若是他们愿意放过你们的家人,那便仅罚你们,若他们不愿,那这也是你们欠他们的,该还。”
说着,她抬步便缓缓地走了出去,却是皇甫月泽轻声应和着道:
“欠人的,终归还是要还的,来人,将他们全数抓之县衙之外,给曲县的所有百姓道歉!给那些被救出来的每一个女子下跪道歉,待游街之后,全数押往法场,斩首示众!”
顿了顿,他又再次接道:“而每一个涉事的柒水族人则是全数抓回青城,待将潜在我仙梦的每一个柒水族人都抓回之后,本太子再亲自让他们给我仙梦的千千万万个女子下跪道歉!”
话落,周边的侍卫便纷纷上前将跪着的众人给抓了起来,尔后一一往外拖去。
众人的眸中都充满了不甘与后悔之意,却还是有几个歇斯底里的反抗着,咒骂着,无不说着“不服”云云。
而事至如此,他们便是再不服也必须严惩了!
就如那些有悔意的人儿也仍旧要罚一样,在这善恶不分的世界里,若是可以,还是得尽可能的做到善恶分明。
犯了错的人,不是说句对不起,他就没错了。
他得去承担那份责任,无论是活罪还是死罪,所有人都一样。
待那些人儿被全数拖下去之时,皇甫月泽却是快速追上了柳千千,尔后一脸担心的拦到了她的跟前:“千千,我们一起去外边看看吧?做了这么多,为的不就是看到百姓们欢呼雀跃,与那些恶人一一受罚的场景吗?”
柳千千垂眸,只略苦涩的扯了扯唇角道:“我伤了安暖,现儿她还生死不明,着实没心情看那欢喜的场面。”
“我已经听尤电说了,虽然我不知那流云为何会突然出现,但那不是你的错,再则你也是无心的,不是吗?”
她轻轻呼了口气,却是道:“听闻叶儿的家人惨死在了草屋之内,这般,大概也是因为我吧?”
皇甫月泽微微一怔,“这又是谁告诉你的?叶儿的家人是柒水族人杀的,与你无关,你要想想,若是没有你,她现儿还仍旧是个被打被骂的小丫头呢。”
听及此,她便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并非良善,也不会为此而怎的难过,只是心中有些惆怅罢了。”
说着,她绕开他便缓缓走了开,一步一步,沉重而又虚弱。
其实她还是有些在意的,例如当初还是杀手的时候,每每因为任务而杀了谁后,都会偷偷背着组织将那个人的家人安顿好。
她是恶人,只是有那么点善。
所以关于安暖与叶儿的事,她内疚是有,但更多的,终究不过惆怅。
忽儿想到什么,她又缓缓停下了脚步,“初韵和尤电都还好吧?自醒来便没瞧见她,她受了伤,可有带去好好瞧瞧?”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望着她的背影,忽儿心中酸楚,只洋装无事的“恩”了一声,“她性子欢快,那点伤我已让尤电带她去找郎中了,之后尤电会送她回去的,跟着我们,终究不太方便。”
“那就好。”
他心虚,瞧着前面的人儿越走越远,忽儿有种唤住她的冲动,“其实我……”
柳千千微微一怔,却是听后面的人儿突然又不说话了,于是郁闷的呼了口气后,抬步便缓缓地走了开。
却是留在原地的皇甫月泽微微酸楚的垂下了双眸,其实他是想问问她,为何会亲自为他试药的。
可他又有点儿怕,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心中所希望的。
好几次都想说出那婚书的事情,原以为还有三个月,不想还没一个月事情就解决的差不多了。
这次回去,待柒水族的事情一完,那婚书便定会被他父皇拿出,到时若是赐婚,对她来说便是无比突然,而她即使嫁他,也只是因为皇命。
他不知她心中真正所想,便也不想她日后为了皇命而嫁他。
所以,他必须得尽快同她说说了,至少这样,他能知道她对他是何意。
应该有点儿喜欢的吧?
不然又怎会为他试药……
思及此,他的心里这才有了些许安慰,抬步便向县外走了去。
一切都如预料中的一般,曲县之内载歌载舞,每一个百姓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之意。
那些女子也当真被全数救了出来,只是让众人惊愕的,却是那些人家中的女眷,竟是一个都没被抓。
想来方才的那些话,只是皇甫月泽吓唬他们的啊,还好……
当真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就在四周欢欢喜喜之时,柳千千却是面色凝重的去了叶儿所住的那个小院。
便见院里花草甚多,人儿甚少,除了几个丫鬟,最显眼的便是坐在院中央嘻戏的两个人儿。
二者一瞧见她,忽儿有些愣神了一般,先是呆萌的眨了眨眼,尔后慌忙起身站到了一旁,心中微微疑惑,这个美艳的女子是谁?
柳千千略微虚弱的扬了扬唇角,正欲打招呼,忽儿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对啊,伪装没了,她们本就不认识她了啊……
于是便微微浅笑,“你们二位便是千灵姑娘让尤风带回来的人儿吧?”
心玫不安的“恩”了一声,只略带内向的低下了头,而她身旁的心文同样也是文静不已,只一直都低着脑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了眼前的人儿。
见此柳千千心下惆怅,只缓缓着道:“千灵与初韵她们都挺好的,她们让我来同你们说一声,说她们回家了,让你们也好好找个地方从新开始,从现在起,我们的国家便是个安全的国家了,你们也不必再担心会碰上柒水族的那些坏人,你们要相信,这世间,还是有美好的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