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人群熙熙攘攘,有痛哭的,有转身离去的,还有鄙夷的,几乎是什么样的都有。
在瞧见她手中的白玫瑰时,更是个个嗤之以鼻。
便见一位贵妇模样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尔后小声低喃着道:“都这个点了才来,不想来就不要来了,做什么样子嘛!”
一旁的另一位贵妇不屑的哼了哼,这才小声地接道:“她呀?与语芝本就不是太好,那语芝不是给三皇子杀了吗?她竟然还介意让三皇子与语芝葬在一块。”
“就是她提的意见啊?难怪这么晚才来,走吧走吧,回去,别理她了。”
“……”
听着周边的声声议论,柳千千蹙了蹙眉,只淡然的看了眼手中的白玫瑰,便随着河流往下狂奔了去。
周边的众人毫不搭理,唯有三月大惊失色的跟了上去,“小姐!您去哪儿呀?语芝小姐已经归天了,没关系的,咱们回家吧!”
柳千千不语,只快速的跑了好远好远,待到终于追上那木船时,几乎是想也不想得便跳了下去,尔后快速往船的方向游了过去。
三月面色一惊,霎时便尖叫了出声,“啊!小姐,您干嘛呀?何苦啊……”
柳千千仍旧毫不搭理,只快速的游到了船边,尔后轻轻抓住船的边缘,将花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
“朋友,走好……”
她垂眸,却是突然发现,这木船上竟是并非一人,就在花语芝的身旁,皇甫晨如是熟睡了一般,只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两只冰凉的手紧紧而握,精美的妆容,与终于合二而为一的玉佩。
那一瞬间,她笑了,笑的那般真心,充满了祝福。
白色的玫瑰被缓缓放到两人的中间处,而这装满了祝福的船只,日后海角天涯,风雨同行。
她浅笑着松开了船,尔后缓缓游回岸上,心下充满了欢喜。
日子还长,江湖再见!
或许那两个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离开过呢?
“小姐,您又犯傻了,河水又深又急的,方才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三月跑的气喘吁吁,一停下来便快速小跑到了她的身旁,将她轻轻扶起。
她浅浅一笑,却是抬眸着道:“三月,走吧,回去吃大餐!”
“不会吧?小姐,您这几日连饭都吃不下,突然这般怪异,莫不是……”
莫不是脑子又进水了?
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柳千千唇角一抽,“你这是又在瞎想什么了?”
三月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想!”
见此,柳千千不由轻轻挑了挑眉,“真的?”
“恩,真的……”
瞧着她一脸畏畏缩缩的模样,柳千千戏谑一笑,不由伸手搭到了她的肩上,“好吧,暂且信你了,我问你哈,前几日那个假的我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这几日你怎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三月尴尬的眨了眨眼,却是略带颤抖着道:“三月没有小心翼翼,三月只是觉得您近日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敢多说什么。”
“还说没有小心翼翼,不过问你几句,你就一直抖做什么?”
三月面色一僵,却是极其委屈着道:“小姐,您,您的身上好湿啊,弄的三月一身水,这风吹来,凉飕飕的,啊啾……”
话落,柳千千蹙了蹙眉,不由也打了个喷嚏,“啊啾……”
打完,她吸了吸鼻子,这才略带相信着道:“好像是有那么点凉飕飕的……”
说着,两人便快速跑回了马车,往回府的方向赶去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某间客栈之内。
白衣与无伤却是难得欢快地坐在一起饮酒谈笑。
对于这次花亦之的下场,白衣心中可谓是极其满意,于是一边吃着小菜,一边便道:“让她以前敢欺负我,哼,我白衣身败名裂了,她也别想好过!”
坐在她对面的无伤轻轻浅笑,却又丝丝不安着道:“虽说我们已经成功让她身败名裂了,但此时此刻,我们俩的处境也不是太好,近日大街小巷戒备森严,看来要好好安静一些时日再说了。”
话落之时,白衣霎时便不满的嘟起了双唇,“为何要安静?那么怕他们作甚?若是他们有本事,早就将我们抓起来了,一点儿本事都没有,怕什么?”
无伤微微蹙眉,却是语重心长着道:“白衣,你该知道,不是他们没本事,而是我们就两个人,平日里又好藏身,且每天都换着地方躲,所以他们才会迟迟找不到,现儿已然解决了花亦之,便先消停一些时日吧。”
“不行!柳千千还好好的呢,皇甫月泽也好好的!我还没让他们两个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呢,我才不要消停下来,再说了,他们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白衣略带任性的说着,话里满是高傲。
见此,无伤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若你当真那么不希望她好,为什么那日还顺手帮了她?花亦之绑架她去青楼的事,其实你根本不必帮她写上去吧?还有,你又是从哪得知这个消息的?”
白衣得意一笑,“我写上去,不过是想让她的下惨更惨一些罢了,你想想,当时皇甫月泽知道了,是不是对她冷漠无比?而她最在意的便是皇甫月泽了,让皇甫月泽来责怪她,比折磨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顿了顿,她又一脸傲慢的接道:“至于怎么知道的,那是当初从流云嘴里打听出来的呗,当初他不是曾被追杀的躲进青楼吗?大概便是那时瞧见的吧。”
听及此,无伤这才明了的点了点头,却还是略微放柔语气着道:
“白衣,其实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我都已经放弃杀皇甫月泽了,你也放弃对柳千千的报复如何?再这样下去,我怕……”
“下人就是下人!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死!”
白衣大吼一声,话里充满了不屑之意,又听她不甘心地接道:“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解决了花亦之,接下来,便先从柳千千的身边开始吧,她的那个什么妹妹不行就她的贴身丫鬟好了,反正只要是她所在意的就行!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一旁的无伤面色不满,许久之后,终究还是有些气愤的站起了身,尔后怒气冲冲着道:“为何你还是要时不时的提起什么下人?此时此刻,我们都是一样的!”
白衣冷笑,只瞧不起般抬眸望着他道:“谁跟你是一样的?若不是我被陷害了,我现在就是堂堂太师之女!而你,若不是弄出了那个什么无仇帮,你现在也仍旧只是我府上的一个下人罢了!”
说着,她又若无其事的喝了杯酒,却是无伤一脸悲痛地接道:
“可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师之女了,白太师也死了!我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使唤的下人了,你又何苦一直抓着过去不放呢?就不能看着眼前,好好生活下去吗?”
白衣的脸上闪过丝丝不屑,“眼前是什么?放在我们眼前的,不是绝路吗?过去那么美好,为什么不能停留在过去?”
说着,她举杯又要饮酒,却见无伤伸手便抢过了她的酒杯,“是,你的过去是美好,所以你便将你的美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了,对吧?”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愤怒,白衣嘟了嘟嘴,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别过了头,“大不了我以后不再叫你下人了。”
话落,无伤长长一叹,缓缓地便走到了她的身旁,尔后将她轻轻搂入怀中,“白衣,我不想和你争辩什么,我方才那么生气,只是因为你眼中没有我,你明知道我一直就在你的面前,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呢?”
白衣垂眸,仍旧静静地坐在桌边,任由他轻搂着她的肩膀,心下不知是温暖,还是心酸。
“我只是不甘心,非常不甘心,无时无刻都接近扭曲的想将他们毁了,可是为什么我这么难受,他们就能好好的?他们也应该不好受才对啊!”
无伤眸光微凉,“这世间从来就没有谁一直都是开心的,相反,我们也不可能一成不变的落魄,你瞧,花亦之不就是个例子吗?”
“恩,接下来,该轮到柳千千了……”
“……”
秋天的风凉飕飕,不可否认的是,即便这个世界的气温好像偏高,但季节一到,终是微微转凉了些。
于是自回到将军府内时起,柳千千与三月都在不停的打着喷嚏,时儿这个“啊啾”一声,时儿那儿“阿欠”一声,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个声音了。
许是怕会着凉,三月便慌忙让人给她烧了桶热水,让她进去泡泡。
她心下惆怅,又让人弄了两桶,于是乎,不一会,两个房间内的两个人都泡起了热水澡。
三月倒是还好,她就湿了一点点衣裳,而柳千千就不得了了,浑身上下,就没一处是干的。
正美滋滋的泡着热水,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小姐,挽歌公子来看您了。”
柳千千面色一僵,他怎么又来了?
就不能让她好好的泡个澡,或者安静一小会儿吗……
于是便轻咳了两声道:“让他稍等一会儿,我待会就出来。”
话音刚落,门外霎时又再次传来了一声极其大的喊叫,“柳千千!你快出来!我想问你件事!”
正欲起身的柳千千脚下一滑,差点没再次摔回桶里,这个声音……
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