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白父从昨天晚上开始着手让人准备的名单上一一请过来的,哪里见过白家大小姐这个阵仗。
她从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的,司仪,礼貌方面更是出众。
现在当众这样的发泄情绪,还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叫他们滚,这让白父的面子往哪里搁,脸往哪里放。
白露正不辞辛苦的一面叫嚷着一面吧人往外面赶,最后还把那些专门从医院里拉来的机械设备给推到了,挺大的声音摔倒在地上,零件四散,白父气得浑身发抖,白母吓得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
一下子算是全都赶出去了,白露的身子还是剧烈的起伏着。
来到白父的面前。
“我说了我不需要看什么身体,也不需要他们开的药,我就这样挺好,你不过就是想要风风观光的嫁到陈家去,我这样就给白家丢人了么?还是说你跟陈家根本就没有谈好,如果我现在这个样子,人家就不会娶了?”
白鹭凑近了白父的脸,下一秒迎面而来的就是“啪”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白露的脸上。
那声音长,力道之大,可见白父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白露的脸偏开了,怔怔的停下所有的言语和动作,僵持在那里,维持着刚才被打的动作,似乎还缓不过来。
白母的心脏像是皱停了一样,看着这样的画面再次上演。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一颗挂在白露身上的心,被打的七零八落的,随着那脸颊上出现的通红的五指印,心揪成了一个疙瘩。
白父的手还在阵阵的发麻,不断地麻痛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身体还因为情绪的激动和怒火在颤抖。
“我告诉你,你以后想怎么样怎么样,我不在管你,但是有一条你给我记清楚了,就是你死也要死到陈家去!”
决裂的声音,震彻在白露的心里。
果然还是这样,即便是自己死了,也要在死之前嫁到陈家去,好给白家带来一些利润,这就是她的价值所在,这就是她生在白家的使命。
白露竟然笑了,被打了这一巴掌,像是更加的轻松了,抬起脸来,嘴角上已经有血开始慢慢地流出来了。
白母眼前一慌,赶紧上前去,手停在白露嘴角的上方,不敢摸下去,眼睛里却已经是红了。
“怎么办,怎么办,出血了,怎么办?”
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着挺令人心疼的,白露却扬起手背来,含着笑容无所谓的在嘴角擦了一把。
“没关系,那我先谢谢父亲给我的暂时性的自由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白母在后面追着喊,看见白露走出门口去,就站在门口上。
“你要去哪里啊?饭还没有吃,你这样的身子是不行的啊,你去哪里让司机送你啊。”
白母的声声呼喊也唤不回白露,白父气愤的甩了一下手里的报纸,都扔到地上去。
“不要管她,车子也不要给她,她想要去哪里,饿了渴了累了自然会自己回来的!”
白父负气的一下子坐在沙发上,用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和太阳穴,俨然一副受了很大刺激的样子。
白母的眼泪早就掉下来,从白露走出门口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控制不住。
步伐有些没了支撑的潦倒的样子,几步就到了白父的跟前,用手我成拳头一下一下砸在白父的肩膀上,后背上。
“你说你有话就好好说嘛,干什么要打她啊,她现在那个身子,能走到哪里去,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我不管,你要还我一个女儿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下得去手啊。”
白母一声一声的质讨之声,不休的责怪着白父,那拳头更是没多少力道的垂下来,但是搅得白父心烦意乱,那手上的力道只有自己知道,巴掌落在她的身上,怎么会不疼在自己的心上。
但是面对白母的质问,很是无奈的口气。
“你看看她那个样子,现在还哪里有一点点白家大小姐的样子,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跟我说话,还把连夜辛辛苦苦找来的这些医生都赶出去,这要怎么办啊?我也是没有办法。”
白母的眼泪早已经串成了线。
“那你下手也太狠了,明明知道她现在身体这个样子,经不得半点的打骂和脾气,干什么还要伤她,我的心啊,简直都不能活了,她现在这样跑出去了,回头不要再出什么事情的好。”
被白母这样一说,白父的心理也阵阵泛着嘀咕。
“能出什么事,这么大的人能出什么事,让她一个人到外面看看,是不是没有白家这把保护伞,别人都能任由着她发脾气,不然你想着这根陈家的婚事要怎么办?不嫁了?”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放弃什么也不能放弃陈家少奶奶的位置。
“总归是我们不好,就随她去嘛,喜欢谁就嫁给谁好了,我们不是守着这一份家业嘛,好过她现在这个样子,她这样哭哭闹闹到还是小事,我怕真的有那一天,她想不开的话,那……剩下我们老两口该怎么活啊?”
白母的担心不是没有多余的,按照现在白露这个样子,明白的就是随便的活着,也不考虑后果,完全没有多少意念,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照这样下去,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白父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他怎么可能让步,退一万步讲不是因为林溢泷的家世不好,不是为了白家未来的基业考虑,就算是单单的为了白露的幸福,也应该是要找陈以柯这样的家庭和人的。
没有如果社会,不知道社会存活的艰难,怎么会知道生活的艰辛?
他当然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对白露好的,可是这孩子就像是明白的看不穿,中了魔一样的,真叫人头疼,白父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头痛欲裂。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不活了,我干脆跟着她一起去了算了。”
白父就咬咬牙。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就她现在这样子,我真不知道如果没有医生治疗,会到上花轿的那一天。”
白母听闻大骇,眼泪都忘记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