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如今南宫谦的惨死,虽觉得此事太过荒谬,倒也没有隐瞒,这和北微宫主一商量,当下还是决定去确认为好。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只身前往,才进院落,便闻到淡淡血腥味,再往内行,只见院中散青袍一件,袍上沾满凝固的血污,硬生生将青袍染成暗色。
再看旁边,凉生正幽幽斜躺于竹椅之上,神色张狂,披头散发,眼角含笑着看这面前这两个年过半百之人。
“畜生,你可知你做了什么!”西琼庄主暴怒
“我将那南宫谦的双手扯下之时,这男人还未死透,待我将双腿折断时,也尚有一口气在,我这父亲,倒也真是不认命得很,我只好将他的头扯了下来,你们可曾听过骨肉生生分离的声音,怎一美妙了得!”凉生自顾自的说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旁边的两人听得心具一层。
这孩子定是报仇来了,今日绝不能让其走出这个门,否则,整个奉国,都可能惨遭灭国,两人均露凶光,
运吸提气,双双朝凉生略来,这两位庄主多年潜心修仙,加上四座仙山灵气滋润,倒也有一丝灵气,两人的速度已经超出了凡人的境界,可是当两人飞到凉生面前,本慵懒的躺在椅子上的凉生凭空消失在藤椅上,这哪是凡人之力所能办到!
“我现在倒还不是那么想拿了你们的性命,你们也别急着上来送死,三天之后,也会轮到你们!”张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散发无风自动,说罢,也不等两人回应,凉生身体凭空稳稳飞起,白袍一闪,瞬间消失。
耸立于竹山的寺庙,一阵紫光闪过,大殿中凭空出现两条人影。
其中一名伟岸男子金冠墨发,紫衣玉带,其出现的一瞬间,供桌上的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可见其煞气之重,旁边的女子黑发黑衣,转过脸与紫衣男子交谈时,左脸上奇异符号乍现,细看看,那诡异符号竟是有生命般流窜。
“君上,这便是邪神逃窜之地?”看清方台上供奉的居然是阴阳道君的泥像
后,孟婆也有些惊讶,掩饰般的找了个话题,索性仲古也不甚在意。随地盘膝坐于蒲团上,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卷青书。
“这座竹山盛产一草,名为庸避草,叶片大而向内蜷缩,茎秆分明而呈现土色,你去摘取一些,切莫用手触碰。”
“是,君上。”虽说万分好奇,但也深知臣子本分,不应过问之事切莫多嘴,当下领命而去,身后的男子将目光投入书卷中,仿佛入定一般。
在这竹山中寻了几遍,哪有什么庸避草,当下也只好腆着脸返回大殿,蒲团上的男子还维持着最初的姿势,若不是逐渐变厚的书卷,还以为在蒲团之上仅是惟妙惟肖的泥人罢了。
“君上,我未找找庸避草。”大约是没有什么答应了别人之事却又做不到而羞愧的了,虽说心里暗自宽慰自己,脸上倒略有发烫
“无妨。”蒲团上之人起身,拂了拂广袖,直径朝门外走去,孟婆急忙跟上,快出大门之时,这阴阳道君单手结印,周身变出大钟模样,再看其脚下,青苔已经全部枯死
孟婆突然晓得这阴阳道君为何不出门一同寻找,恐怕是不忍足下这一草一木吧。
两人漫步于青青竹林,这阴阳道君目不斜视,走至一株老槐树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指,地上枯叶自动分开,一株庸避草会飞入那宽大修长的手掌中。
“庸避草,低级灵长之物,靠吞噬其他生物补充灵气,本为魔体,浑身气息极纯,不能与三界之内的任何一种气息想混。”清丽的声音流出,这阴阳道君似是心情不错,破天荒的说了句长语,把玩手中那株碧绿的小草。
只不过这庸避草虽与凡草想必多了一丝灵气,但是哪能抵挡住阴阳道君的煞气,不一会,便枯萎了,把玩的手一顿,松松放手,任由枯草落下。
信步走到孟婆面前,宽厚的大掌覆上孟婆陡然增大的双眼,冰凉的触感让孟婆打了个激灵:“君上?”
“这庸避草以灵气驱动,一嗅到生气便会躲藏起来,我与你一丝法
力,你便可看其真身。”只一瞬间,冰凉的手挪开,孟婆果然看见两米开外,一株庸避草正在一堆落叶下急速穿行。
盘坐于一方圆石上,仲古又将手中的书展开,细碎的阳光透着飞尘洒在紫衣男子伟岸的肩膀上,圆石周遭是一圈荒芜的土地,与周围满目绿色想比,趁着石上的男子背影竟有一丝寂寥之感。
孟婆魔障似的盯着圆石男子肩膀上细碎的光晕,直到紫衣男子肩膀轻微一动,方才突然醒悟,赶紧去寻那劳什子庸避草去了。
有了这阴阳道君的法力加持,孟婆很快就找到好几珠庸避草,将用布袋套手,将其小心翼翼的装在袋中,这才原路返回。
圆石上的男子竟没有再看书,而是将目光投向远处追逐嬉戏的双蝶,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君上,你很喜欢人间?”话突然脱口而出
“为何如此说?”身影未见挪动,声音依旧是平平淡淡。
“没……没什么,就是看君上很喜欢看人间读物,所以……。”暗自怪自己多嘴,只不过与这阴阳道君一到人间,总能感觉到对方对这世俗一切生灵的宽厚,甚至有一丝眷念,这才逾矩多了次嘴。
“凡人是三界中最为弱小的生物,饥饿、寒冷、利器都可能夺取其生命,我虽掌横天地之纲常,却从未允诺他们什么,而这批凡人,在无仙力助道下却也繁衍了千百余年,我甚是好奇,如此而已。”
孟婆静静听着,似懂非懂,面前男子已经起身,虽说心中还有千百般疑问,倒也生生压下,阴阳道君并未使用神力,而是徒步行走,一路上尽量避开花花草草,不折一木,不伤一虞。
孟婆深深觉得今日自己定是魔障了,竟觉得前方的男人温柔的紧。
仙总归是仙,尽管徒步,脚程也快上凡人许多,下了山朝西走五百米,一青石砌成的城墙上,朱漆匾上,“奉国。”二字格外醒目。
还未走进,孟婆就发现几些不同,城中百姓均只出不进,拖家带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