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白养了群混账东西!”“啪”许景宗拍案而起!气呼呼地暗灭雪茄。“也是我的雪姗生得漂亮,哪个英雄能过得了美人关?”
身子前倾,脸徐徐贴近许景宗,一脸不悦。“反正也不姓许!干爹大可以袒护手下,让做女儿的颜面尽失。
许景宗见不得她生气。“好好好!如何处置他们才能为我的宝贝女儿争回面子?”
“要么干爹现在就赶我走!要么……”女人一双媚眼依然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一人一只手。得让那些下贱的人知道,不是什么天鹅肉都可以吃,您可着办吧!”说着双手抱臂,也不看他。
听闻,许景宗大吃一惊!
“女儿,就为了这件事让属下的手给剁下?这么对待底下的人,传出去我许景宗还不让人笑话?”
女人面无表情。“整个新加坡,谁敢笑话干爹?”
想他叱咤风云多少年,见过的狠毒女人不计其数。
直到今天才发现,那些女人竟然远远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他的干女儿。
“干爹……”一声娇嗔,杀伤力更大。
许景宗心一横。“好吧,让那些东西不长眼!”当即拨通电话,下达处罚令,狠厉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热闹的赌场,门外夹杂了断断续续的哀嚎声。
姚雪姗听而不闻,自顾为许景宗倒酒。“还有一件事。”
“怎么?谁又刁难你?”
“还不是阿绯!想见他一面,他居然耍起小孩子脾气,每次都给我闭门羹吃!”提及此,姚雪姗目光黯淡。
“郁绯这是为什么?”许景宗怀疑。
“干爹……”姚雪姗的样子委屈极了,声音也有些哽咽。“结婚前阿绯到洛杉矶求我离婚,现在我为了他专程到新加坡投资一部烂片子。他却躲我!避我!只让助理接待我,连他的人都见不到,我来新加坡工作又有什么意义?”那时,郁绯通过朋友打听她的近况,三番四次到洛杉矶寻找和她偶遇的机会,最后索性亲自到她的别墅逼她离婚。
“姚雪姗,你们那种关系!别说郁绯,换成任何男人都不会答应。”许景宗好脾气哄道。
姚雪姗一愣。“那种关系怎么了?阿绯结婚前每周都飞到洛杉矶看我!怪只怪,你们男人耳根子软,尤其阿绯,嘴硬心软,听别的女人吹吹枕边风就变了心。”
“是不是那个冒牌货女人不安分?”许景宗勃然大怒,目光已变得阴森。
“人家说的很对!我这个已婚女人不值钱了!”姚雪姗神情沮丧,显得更为委屈。
“小傻瓜!干爹也是男人,男人懂男人!郁绯他不会介意!只要你愿意,干爹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姚雪姗惊喜。
“当年能帮你搞定你的先生,一个电影公司的年轻总裁根本不是问题!”
次日晚上,若恩刚和书静分开,就又接到她打来的电话。
“不好!翠儿出事了!”
夏颖心心一寒,冷汗直流。
郁宅,晚八点。
郁绯守在露台上,刚装好一架高倍望远镜,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该死!从来没有女人敢给他迟到,更别说放他鸽子,可她夏颖心偏偏这么轻而易举这么做了。
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正准备打给她,手机铃声响起。
“阿绯啊……”
“许老,我说过有事过不去!”郁绯再次听到许景宗的声音,已是万分不耐。
“什么事儿能比见雪姗更重要?她百年不回来一趟,做长辈的难得请你一次,想一起见见你们,怎么你们两个都在推脱?还是现在皇爵有成绩了,郁少看不起我这开赌场的老头了?”许景宗不依不饶,势必要把他请了去。“这样,我的司机正好在那边,让他亲自接你……”
“等等,还有个电话要打。”郁绯哪里管他那么多!当即挂了电话快速按动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的刹那,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心跳加速。
“你好,哪位?”电话里夏颖心的声音无辜而温和。
“十分钟!立刻给我滚回来!”郁绯变得前所未有地暴躁。
医院,浓重的药水味刺鼻。
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夏颖心吓了一跳,许久,没有意识到这是郁绯。
抬起手腕,目光匆匆落在手表表面上,时针和分针早已走到了九点的位置。
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擦掉额上的汗滴,强作镇定,好声好气说:“绯,今天回去会晚点,翠儿在拍戏现场出了点事!流星雨就算了!”
“是吗?”与刚才带有关怀以为的暴躁不同,这一刻郁绯的声音冰冷地彻底,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夏颖心不甚明白。“一场意外,书静通知了我!”
上午,翠儿在成功地从高楼跨越到对面矮楼时,因用力过猛,韧带撕裂,小腿骨折,痛苦地倒在楼面上,几名工作人员终究是吓坏了,立即将他送往医院。一方面担心他的伤势,另一方面担心今后的戏可否顺利拍下去。
夏颖心接到通知后就去了医院,因为翠儿身边没有别的亲人,她和书静一整天陪伴在翠儿身边,直到晚上九点,还在等待骨科医生为翠儿接骨,等待最后的手术结果,几乎忘记她和郁绯昨晚一起看流星雨的约定。
不经意抬眼,在医院的高层,夏颖心透过窗户,依稀看到深蓝的天空划过一道流星,在坠落天际的刹那,幻化出最美的色彩。
此时,并没有注意到郁绯言语中的冷淡,她握紧了手机,语气一转。“还好医院也能看到流星了,这是第一次看到流星,许了个翠儿会好的愿望……”
嘟……
夏颖心正讲到兴起,对方突然挂断手机。
是的!他这样的男子绝不可能迁就诸如夏颖心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更不允许这幼稚的女人为别的男人许愿,如果许愿有用的话?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夏颖心这样的笨蛋女人?
思及此,郁绯赌气般走出大门,驱车赶往市内最大的赌场,似乎对她最后的一丝眷恋也消逝不见。
车镜中映出他俊美、轮廓分明男人气息十足的侧脸。
郁绯啊郁绯!你对夏颖心只是一时兴起,只是贪图一时新鲜!没错!现在你终于清醒了,夏颖心不过是雪姗的替代品,是你失去雪姗后的慰藉!赌场那个你以前混迹的花花世界,才更适合你!
颖心的心骤然一凉,合上手机。郁绯这是怎么了?
她的第六感素来灵验,莫名的,只觉得这次他似乎真的不想再理会她了!
思及此立即回拨他的手机。“嘟……”一声。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很明显对方有意挂断手机。她满心不甘,再次按动快捷键拨打他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什么人,态度这么恶劣?”书静依稀察觉到了异样,倒了杯水给夏颖心。
“大概因为我失约了!”夏颖心心有余悸,眸光暗淡。
“哦?就这样?这不是因为电影发生了事故才放了他鸽子嘛!真正关心你的人该立即赶到医院安慰,哪里会在得知情况之后挂断电话?这种人!以后不要和他交往了!”书静不知道对方是谁,自顾生气地说着。
夏颖心忽然抬起眸子,很认真地看向书静。“真的?他真的就不在乎我?”
“旁观者清呢,他是谁?朋友还是男朋友?如果是男朋友,颖心,连你的工作都满不在乎,无法理解的男人,还是算了!不要自欺欺人,咱再找一个!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新加坡都是!”当然,书静若得知那人的真实身份,自然不会开此口。
手术灯灭,医生走出来。
“周大夫,他怎么样了?”书静和夏颖心不约而同地迎上去。
大夫是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再晚一点,怕是要失去一条腿!”
夏颖心这才松了口气,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傻傻地握住医生的手。“谢谢你!谢谢!真谢谢!周大夫!”
病房里,夏颖心削着苹果皮。
洁白的病床上,翠儿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体藏在蚕丝被中,长而卷翘的睫毛下,锃亮的桃花眼就那么陶醉地盯着夏颖心。
“姐姐……”
听到微弱的声音,夏颖心连忙抬起双眼。“翠儿醒了,渴不渴?”
“不渴。”他猛地摇头,波光潋滟的眸子却始终盯着夏颖心不肯放过。“姐姐真漂亮。”
“都什么时候了,哪只眼睛看到我漂亮了?”夏颖心继续削苹果皮,根本不看她。
“不管!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美女。”翠儿倔强道。
夏颖心拿他没办法。
“我该回去了。”她慌忙开口。
一双水灵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失望,忽而攫住她游离的目光。“颖心姐究竟要别人等多久?”
何尝不理解这是翠儿的催促,夏颖心眨了眨眼睛,把削好的苹果轻轻放入他手中。
“不让你等!姐姐和书静轮流在医院,她夜班,我早班,保证你身边不离人手,好吧。”就这样把翠儿的话题绕过去,她跨上背包离开病房。
好一个“姐姐”!
两个字把关系撇地干干净净!
病床上,翠儿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下一秒,枕头已被紧紧地抓在手中,软绵绵的布料远远高出修长手指的缝隙。
“夏颖心,难道我只能做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