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时睡时醒地又过了三天,她的身体终于慢慢地好了起来。
第一件事,她便是去浴室好好地泡了个澡,然后换了衣服便出了‘门’。
打车直驱墨宅,只是刚一现身,即被守在‘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用枪指着‘胸’口,喝令她不准动。
她不禁冷笑,“你们告诉墨顾轩,别以为可以困住墨子箫一辈子!我天天都会来这里等的!我反正没事,有得是时间,陪他耗得起!”
那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有一个人无可奈何去通知墨顾轩去了。
或许是她这种死打烂缠的态度让墨顾轩有所顾虑了,所以不一会,墨顾轩就一脸铁青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一出来,看了不看她,径直地从她面前经过,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跟我来!”
“跟就跟!谁怕谁!”夏小昕脖子一梗,毫不畏惧地就紧随在了他身后。
两人走了大概有一百米的样子,最后走进了一间茶楼。
刚进去,便有伙计迎了出来,驾轻熟路地将墨顾轩带进了一间雅安。
墨顾轩先坐下,眉眼也不抬地说道:“坐吧!”
夏小昕也毫不客气,应声坐在了他的面前。
她倒要听听他到底是安的是什么心思。
不一会,伙计奉上了极品铁观音,还有‘精’工细作的‘精’致点心。
墨顾轩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茶,最后才淡淡地说:“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我最想问的是,您为什么突然前后态度不一!难道你从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夏小昕不甘心地问。
“是的。的确是假的!我一直就不喜欢你!因为你太特别,特别到可以影响他的决定,甚至影响到了他‘性’命的安危!你自己说说,自从你跟他在一起后,你除了不断地给他制造麻烦,带去痛苦,更时刻让他的‘性’命处于危险之中以外,你还给他带去了什么?你算算有几次了?他为你不惜以身儿险参加幸存者游戏,差点被蟒蛇活活吞噬。为了你不惜与ALICE闹翻,害得墨家与RORT的关系已经陷入僵局!更为了你不惜以命去闯堂审,若不是我及时拦下,你以为他如今还有命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墨顾轩一桩一桩地细数夏小昕的罪行,最后冷冷地说:“自古以来,‘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有能力支持丈夫,帮助丈夫,成为丈夫身后最牢固的靠山,另一种则是以爱情的名义霸道地占有毁灭丈夫的红颜祸水!我想,你就是属于红颜祸水的那一类!所以,我绝不允许像你这样的‘女’人纠缠他,最后让他的‘性’命生生地断送在你的手里!”
夏小昕禁不住冷笑了,“我明白了,在您的人生字典里,‘女’人只分为可利用与不可利用。那种出身权贵的‘女’子,便是你墨顾轩最最中意的孙媳‘妇’,因为她能够给墨家带去最大的利益。而像我这种,什么都没有,唯有对他的一腔真爱却在你眼里一钱不值,是不是?”
“不要跟我谈爱情!爱情再美好,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完全经不起岁月的磨难!更不值得拿生命去‘交’换!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存在着的!”墨顾轩冷冷地说。
“你真的如外界所说一样,残忍而冷酷。我真的是错看你了。从前你对我的好,还有这一次你突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向我发难,那是算准了让我毫无翻盘的机会吧?”说到这里,顿了顿,猛吸了一口气,才说出了这几天一直萦绕于心意的可怕猜想,“其实,这次他突然出事,完全是你一手策划的吧!你为了将他彻底从我身边夺走,所以特地对他下了狠手,让他失忆吧?”
墨子箫惊愕地抬头看她,眼睛里闪过一抹欣赏的神情,但随即消逝得无影无踪,淡淡地笑了,“不得不说你真的敢想!也不得不说你真的思维敏捷,子箫喜欢上你的确是有一定的理由!”
夏小昕的浑身都禁不住颤抖了,“我猜对了?”
墨子箫坦然地点头,“那医生是我‘花’重金请来的脑科专家,在这方面稍稍动下手脚,令他暂时‘性’的失忆是很简单的。”
“您真狠真狠!对于自己的亲孙子竟然也能下这般重的毒手!”夏小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跟直窜心头,心尖儿拔凉拔凉的。
“壮士解腕而已!”墨顾轩神情越加地淡然,“忍一时之痛,获长久的安康,我愿意冒这个险!”
“长久?哈哈!难道你真的幼稚地以为他会失忆失一辈子吗?当有一天,他记起这一切的时候,以他的脾气,你觉得他不会恨你恨到不惜与你恩断义绝吗?到时候,只怕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吧?”夏小昕不禁冷笑。
墨顾轩淡淡地说:“等他记得的时候,或许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到时候,他已经成家立业,有妻有子,又哪里还会老执着于前尘往事不肯放手?你觉得他会弃妻儿弃墨家于不顾,再去找你,与你在一起吗?就算他,心高气傲的你又愿意委曲求全地做第三者,永远没办法堂堂正正地携着他的手出现在公众场合上吗?”
夏小昕脸‘色’一片苍白,咬‘唇’默默不语,良久才发着狠说:“我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的!除非你把他囚禁起来,不然你别指望我们不可能碰面!”
墨顾轩笑了,“我知道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也早料到你必然会有此一闹。只是夏###,你太低估我了,你以为我能够狠得下以来对子箫下手,就狠不下心来对你对你的亲人下手吗?”
夏小昕心一惊,咬‘唇’道:“我是个孤儿,我单身条条一个,我怕什么?”
“你确定你是孤儿吗?那你那天晚上对子箫说的话,难道是在说谎吗?呵呵。如果是,那么我派人去中国L市探望一下某夫‘妇’,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夏顾轩意态闲散地笑看着她,字里行间却字字透‘露’出血腥的味道。
夏小昕‘啪’地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他颤声说道:“墨顾轩,你竟然卑鄙无耻到在自己孙儿的病房安装窃听器!”
“我一直觉得只要可以达到目的,那么你的行事就不必拘泥于任何形式,正因为如此,我才带着墨家走到了现在。但在这件事情之上,我可以很坦然地对你说,我并没有变态到去病房安装窃听器。因为对于子箫,我一向是一定程度的放养。”
“你意思是他讲给你听的?”
“不错。他知道我虽然同意了你们的婚事,表面上还很积极,但实际上在我的内心,我对你孤儿的身份还是相当不满的。于是当他知道你原来也是出身于豪‘门’,而且在内地背景还不错的时候,便在一次和我聊天的时候全都告诉了我。”
“那他没有告诉你吗?是我让他不要再去参加堂审了?是我鼓励他一直留在墨家做墨家掌‘门’人?”夏小昕越发地不解,“我的身份不再是你拒绝的理由,我分明就是 那个可以给他帮助给他支持的好妻子,为什么你还要拒绝我?用这种极其变态的方式拆散我们?”
“我也说过了!最根本的问题在于因为你太特别,特别到可以影响他的决定,甚至影响到了他‘性’命的安危!我要的是一个完全可以掌控大局的墨家掌‘门’人,而不是一个把墨家事业当儿戏,什么都以自己的老婆为重心的好男人!如果,你可以左右他的意见,他能够把墨家带到我希望的高度才怪!今天你开心了,你让他继续做墨家掌‘门’人,明天你不开心了,你就让他撂挑子不干了!你当他是什么?是供你消遣的玩偶吗?凭着你的心情,不仅他要被你控制,就连墨家也要做附带的牺牲品吗?不!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所以,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你夏小昕就算出身再高贵,也绝对不可能踏入我们墨家的‘门’!”墨顾轩说到又有些‘激’动起来,脸胀得通红,额头青筋凸暴。
“我,不是你口里的那种人。我对墨子箫只有爱情,不是控制‘欲’!我对墨家更没有半点野心!”夏小昕咬牙,“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不会就这样放弃子箫的!”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一间公司,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去。又或者我可以直接‘插’手,将害得你飘流异国他乡的那对狗男‘女’绳之以法。”墨顾轩抛出了‘诱’誀。
夏小昕脸‘色’惨白,语气却越发地强硬,“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要你的钱的,更不需要你去‘插’手我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我不会靠出卖爱情来达到我想要达到的目的。而且,我从不和魔鬼做‘交’易!你的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我一辈子都不屑学到。”
“这么说你要与我对着干?为了子箫,你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是吗?”墨顾轩冷笑了起来。
“是的!我不怕!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夏小昕不想再看到他那张丑陋的嘴脸,也不想再与他谈下去了,因为他早已将他自己的本‘性’清清楚楚地剖析给她听了。
和这种极其卑鄙无耻的男人来论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她站了起来,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放桌上,“这早茶我请!”
然后高昂着头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出了房‘门’。
看着她孤傲的背影,墨顾轩惋惜地长叹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子身上那种善良、正义,还有越挫越勇的勇气,他真的很喜欢。
他想若自己年轻几十岁,遇到她这样的‘女’孩,也一定会情不自禁地被她所吸引,最后渐渐爱上的。
墨子箫爱上她,是很自然的,也是很致命的。
因为这样的‘女’孩很容易让男人热血沸腾,最后甚至完全丧失自我,所有的一切都恨不得以‘女’孩为中心,到头来,一定是做不成大事的。
所以,为了墨家,他不得不狠下心肠来做种种让人憎恶的事情。
就比如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那红漆雕‘花’的窗棂向下看去。
看到夏小昕正好走出大‘门’。
仿佛感觉到他的注视一般,她突然抬起头朝他那个方向看来。
他极有风度地举起手来淡笑着朝她挥手,她皱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摔头就走。
呵呵。丝毫不想掩饰自己想法的‘女’孩,真的率真得可爱。
他挑了挑眉梢,从怀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在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睛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远。
如今已经是初秋了,夜凉如水,月亮也有些惨淡。
夏小昕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细心地描绘着‘精’致的妆容,最后在‘唇’上抹上粉红‘色’的‘唇’液之后,她便站了起来,细细地打量着自己。
今天,她要去参加一个极其重要的宴会。
那是新任市长约请亲朋好友相聚的一个极其‘私’人的聚会。
说是‘私’人聚会,实际上却不过是一次社会各阶层相互‘交’换利益的机会而已。
有人在这种聚会上会有大量的进项,有人因此获得政治筹码,也有人促成了一桩桩‘门’当户对的婚姻。
夏小昕原来是极其讨厌参加这种聚会的,可是今天她却必须要去。
因为自从那次被墨顾轩从医院赶出来以后,她已经有近两个星期没有再见到墨子箫了。
只是偶尔地,她能够从报刊杂志上找到有关他消息的只言片语。
她想他,几乎思念成狂!
她不能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了,于是在打听到墨子箫会出席这次聚会时,她立即便将自己‘精’心打扮了起来。
现在,镜中的‘女’子一身高腰紫‘色’鱼尾裙,腰线点点水钻,柔滑的丝绸在‘腿’后摇曳,‘露’出‘性’感‘诱’人的嫩白小‘腿’。踩着一双暗银‘色’细高跟。一头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由一排的钻石发饰固定,尽显高贵。优雅的颈脖完美呈现。
她的眼睛也涂上了淡淡的紫‘色’,在眼角处还镶了几颗水钻,在灯光的照耀下,就如美人眼中垂落的泪水,有一种让人心碎的美。
这样经过‘精’心打扮的她应该可以让他的眼睛在她的身上停驻几分钟吧?
如果她靠近,如果她‘诱’、‘惑’,他肯不肯跟她回到这里来,给她机会慢慢地将他们相遇相知相爱的故事讲给他听呢?
会的吧?一定会的!
她咬了咬牙,从梳妆台上拿起了小包,挽了一段紫‘色’的薄纱在手臂之上,这越发地衬得她的手臂温润而白皙。
刚下楼,包里的手机便响起,一看,正是她提前打电话叫的的士。
快速地出了‘门’,凉爽的秋风迎面吹来,还是让衣着单薄的她微微感觉到了有些寒意,但想到即将见到他,又有了在一起的希望,心里便暖暖的,也便不觉得冷了。
出了庄园的大‘门’,上了早在那里等候的的士,说出了地址后便闭目养神。
一路上,脑子完全不能休息,脑子里闪现的全是与他见面时的各种可能。
就在一片胡思‘乱’想中,她突然感觉到车子停靠在了路边,一睁开眼,果然发现车子已经停了,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她,“###,已经到了!”
“谢谢你。”她付了钱,然后推‘门’下车,抬头,看着那高耸入云且一片五彩霓虹灯闪烁的酒店莫名地有些害怕。
害怕他的拒绝吗?
还是害怕走进去后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翩翩起舞?
那都是她害怕的吧,而且极有可能发生的情景吧?
不!她不能想太多!
既来之,则安之!
她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气,并不急忙走进去,而是转头四下巡视。
像这种‘私’人聚会,都守卫森严,与会者都必须有约请卡才可以得以进入。
她自然是没有的,所以她得找一个单身男子‘混’进去。
几下巡视后,她将上档锁定了一个刚从一辆银从一辆宝蓝‘色’玛莎拉蒂的跑车下来的年轻男人。
他金发白肤,有着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五官很‘精’致却又不失大气,漂亮得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的男子。
就是他了!
光是他的模样,就足够成为全场的亮点了,他们若在一起,别人想不注意她都难了!
想到这里得意地一笑,于是迈开步子踩着足足有八寸高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朝酒店‘门’口走去。
走得很优雅很‘性’感,步伐不快不慢,当她闻到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古龙香水的气味时,她便知道他们俩之间的距离一定只有一步之遥了。
距离正正好!
她暗暗思忖道,一个踉跄,脚跟一歪,人就完全失控地尖叫着向后倒去。
不出意料的,她没有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而是跌入了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里。
她假装愣住,年轻而英俊的男人笑微微地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纤腰,湿柔地问道:“###,您没事吧?”
“我的脚崴了!”她猛然醒悟过来,急忙红着脸窘迫地想要从他怀里站起来,可刚直起身子,便痛苦地又倒进了他的怀里,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好痛!我的脚崴了!”
“呃。我是医生。要不我扶着你到我车里坐一下,我替你矫正一下?”男人温和地提着建议。
医生?晕!这里怎么随处都是医生?
她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但同时又暗暗庆幸着自己方才为了表演得‘逼’真,用力太猛,结果就真的扭到了。
这真的是歪倒正着啊!
如果不是这样,岂不是要出大糗?
当下急忙忍着痛楚楚可怜地冲他点了点头,“谢谢你。”
“你可以自己慢慢走过去吗?”他仍然温润如‘玉’。
“可以的。”她再度用力地点点头。
“那小心点!”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他的车旁。
打开车‘门’,他让她坐下,道声不好意思,就将她崴到了的那只脚的鞋脱了下来,先是握着她的脚轻轻地转了几下,随后用力往上一推。
她猝不及防,痛得尖叫一声,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冒出了点点汗珠。
“已经好了!”他淡笑,递上一方洁白干净而散发着清香的手帕,“擦下汗吧,一定很疼吧?”
她苦笑,“是有点疼。”接过他的手帕轻轻地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抬头感‘激’地冲他笑,“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今天若不是遇到你,只怕我倒一瘸一拐地去参加那个宴会了!”
“你独自一人么?”男子笑微微地看她。
“是啊!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可想到反正呆家里也没事,倒不如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却在‘门’口出大糗了!”她苦笑着说。
“不如我们互相作个伴吧!”他彬彬有礼地伸出手,“瑞克。”
“夏小昕。”她大方地伸出了手与他相握。
他先紧紧一握,随后用力把她拉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啊!”她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一抹温柔。
两人相偕着走进了酒店,坐电梯直达顶层的宴会大厅。
一出电梯,便走进了那设计独特装修豪华的大厅,夏小昕看到里面早已是衣香鬓影,笑语暄哗了。
衣着华贵,妆容‘精’致的名‘门’贵‘妇’们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隐晦的笑声。
而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士们则一手持着香槟,一手斜‘插’在西‘裤’口袋时而高谈阔论,时而低声细说,显得极其的闲散与潇洒。
她的眸子快速地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都梭巡了一遍,最后却禁不住有些失望。
她没有发现墨子箫的身影,他是没来?还是像从前一样和别的‘女’人躲到哪个角落里肆意偷欢去了?
想想后面那种可能‘性’极大。
心里稍稍地有些难过,眸子便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下来。
瑞克轻易地发现了她的失落,于是淡笑着问:“没找到你要找的人?”
她笑了,“你的眼神真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