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微笑,差点让正悄悄窥视她的蒋盈惊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蒋盈生硬地回以一笑,然后强迫自己别过头不再去看那个‘女’人。
心里禁不住暗暗心惊。
心想,那个‘女’人真的美得很可怕。
就连身为‘女’人的她都禁不住驻足观望,心神恍惚,更何况见过她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不由回头细看吴彥寒,却见他眉头紧锁,似乎在苦思冥想一件费力的事情一般。
蒋盈心一跳,禁不住伸手捅了捅他的腰,“你在想什么?”
“啊?”吴彥寒愕然回头,当对上她那有些咄咄‘逼’人的眼光时,立即便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今年公司一项刚刚开展的新项目而已。”
“是吗?”蒋盈放了心,想了想,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方才看到那‘女’人了吗?”
“‘女’人?那个昨天晚上惹你生气害你失常却让我受益匪浅的‘女’人?”吴彥寒暧昧地轻笑。
蒋盈脸红了,牙一咬,伸手用力地在他腰间抓了一把,“说正事呢!”
吴彥寒痒得身体躲了一下,然后笑道:“看到了。”
“美吗?”蒋盈在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极其地不自信极其地忐忑不安,只觉得那‘女’人就如可以魅‘惑’世间所有男人的心一般,也会将身边这个男人的心轻而易举地给夺走了。
“没觉得。”吴彥寒淡定地说。
“我觉得她‘挺’美的,便是连我这个‘女’人都禁不住心动呢!”她表面上很大方地说,可是心里却像有个鬼正眨着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炯炯地盯着这个男人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男人与‘女’人的审美观不一样!而且我方才只是瞟了一眼,并未曾细看,印象很模糊,所以要想我给一个很理智的评价不太现实。”吴彥寒笑着瞟了她一眼,伸手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里,“更何况,她美不美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小昕,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女’人!”
这话说得很平淡,可是蒋盈却听得热泪盈眶,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悲伤。
欢喜的是,她可以很明确地肯定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值得她‘花’所有心思去爱的男人。
悲伤的是,她很清楚地知道,他看着的不是她,而是夏小昕。
自己只不过是暂时从夏小昕那里偷到了一点点爱而已!
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
夏小昕一出生就拥有了这个世界上让所有人羡慕的一切,不仅长得漂亮,不仅有一个有钱的父母,更有那么多真心爱她的优质的男人。
而她,自问不比夏小昕差,可是却生在一个贫穷而又不健康的家里,就算努力了九年辛苦地考上了自己一直渴望的名牌大学却也因母亲的突然离世而失之与臂。
她不得不去夜店酒吧之类处处充满肮脏黑暗的地方打工,靠出卖自己的青‘春’而换取微薄的薪水,苦苦地挣扎在贫困线上。
如今,虽然过上了优质的生活,却更让她厌恶夏小昕,因为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她,都只是她暂时的占有而已。
她天天过得诚惶诚恐,每分每秒都在担心夏小昕会再度卷土重来。
天知道,她真的是与吴彥寒的关系越深,便越舍不得就此离开。
因为不舍,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离开的日子,虽然肖伯尧已经渐渐不满,她还是一意孤行。
夏小昕从‘精’神病院逃跑的消息传到她耳中去时,她先是极其地害怕,但随后又觉得这正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砸了很大一笔钱请了几个道上的‘混’‘混’,让他们帮她找出夏小昕并且无声无息地做掉她。
叮嘱他们一定要把她的死做成不小心溺水身亡的模样,这样的话,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死亡,那么夏小昕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所担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么她就可以真正地占有夏小昕的一切了。
只是近半个月过去了,完全没有夏小昕的任何消息,她像凭空地消失了一般,蒋盈便想,或许她是真的出现了意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只是正当心慢慢安稳下来的时候,小高与吴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的心再度不安起来。
还有那个美丽得过分的‘女’人,也让她极其地不舒服不自在,总害怕她会从自己这里偷走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先前还只是朦胧地害怕,如今当吴彥寒说出这话来的时候,突然明白,原来她畏惧那个‘女’人的美丽,正是畏惧她不经意地将吴彥寒的心给夺走。
她无比依恋地将头靠在吴彥寒的肩膀上,轻轻地说:“我爱你。”
“我知道。”吴彥寒温柔地说,伸手轻轻地替她将一绺垂落在额前的碎发拂到了她的耳后。
他的声音他身上的气息都有一种让她可以心安的力量,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安心地阖上了眼。
但愿她可以一辈子奢侈地拥有两个男人,但愿‘春’梦有痕......
此时此刻,夏小昕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嘴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从方才蒋盈的惊惶失措的表情看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已经成功地扰‘乱’了蒋盈的心。
很明显,蒋盈怕她担心她。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说先前的计划还只是朦朦胧胧的话,那么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很明确的步骤了。
蒋盈,你等着吧!这一次我会让你慢慢地品尝到失去的痛苦!
正暗自筹谋着,吴妈从屋内匆匆地跑了出来,将一件羊‘毛’昵大衣披在了她身上,心疼地说:“天气这么冷,站在这里大半个小时了,一定会感冒的,赶紧进去吧!”
夏小昕却不在意地轻笑,“相信我,这一切都不算什么的。在‘精’神病院里,我曾经穿着单薄的病服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日子。”
吴妈听了不胜唏嘘,更禁不住有了几分埋怨,“那蒋平可真的忘恩负义,你对他们父子全心全力地恨不得倾囊相授,他却置你于死地!真让人心寒!难怪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蒋盈与他倒的确是一对亲生父‘女’!”
“我吧,当时在‘精’神病院里呆着的时候,也是恨得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可是现在出来了,心情开阔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会细细地反思过去我所做的一切。不得不承认,其实我也是没有资格去指责他的。虽然后来我是真心真意地把他与小伟当做了自己的家人,可是却不能否认,我当初远赴深山去找他们过来的初衷却不过是利用他去揭穿蒋盈的真实面目而已。所以,我也不是多么地光明正大。”夏小昕苦笑摇头,举步慢慢地走了进去。
“哎!你啊!太善良了!总是喜欢为自己原谅他人而找理由。蒋平就算了,不计较了,但是我要提醒你,蒋盈可真的恨不得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可千万不能在紧要的关头再心软了。善良是一种美德,可千万不要让你的善良成为别人伤害你的武器。”吴妈不安地提醒着。
“知道了。真的知道了。这些话已经有不少人跟我说过了,我也一次又一次地吃过亏了,我会吸取教训的!”夏小昕连连点头。
是的。善良得分人。有些人是值得她一辈子以一颗善良的心是对待的,有些人却完全不配,就如蒋盈。
正午时分,夏小昕出现在了一家市内最豪华最有名气环境也最为优雅的西餐厅。
一般,来这家西餐厅用餐的人,都是L市的名人,不是政fǔ官员,便是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
因为这里的食物与服务都价值不菲,没有地位没有金钱的人根本不敢踏足于此。
夏小昕此时便坐在临窗的一张桌前,一边听着优扬而‘浪’漫的钢琴曲,闻嗅着桌上那盛开的百合沁人心脾的清幽香气,一边端着咖啡浅啜轻饮,而眼睛有意无意地扫向‘门’口。
突然眼睛一亮,她的嘴‘唇’轻轻地勾了起来,梨涡深深,‘荡’起一抹让人意‘乱’神‘迷’的微笑。
吴彥寒来了,他的身边是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
她曾经见过,那是L市的秘书长,在市长面前很能说得起话,今天吴彥寒请他来这里,一定是为了从他身上捞取到一点内幕消息。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官商往往是必须结合的。
夏小昕虽然从未染指商场,可是生在豪‘门’,于这一点是相当的清楚透彻的。
‘侍’者带着他们来到了最偏僻最幽静的一个角落的桌前落了座,随后她便看到他们热烈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此时,‘侍’者为她送来食物,她便也不急,慢慢地品尝了起来。
没多久,她看到吴彥寒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她没有急于跟上去,而是端起香槟慢慢地喝了半杯之后,这才拿着手袋不慌不‘乱’地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在快要走到‘门’口时,她看到吴彥寒低头一边扣着袖扣一边匆匆地走了出来,她便也加步了脚步匆匆地迎了上去。
‘砰’地一声,他们撞在了一起。
她捂着鼻子皱眉呼痛的同时,失去重心的身子更是仰面朝后倒去。
吴彥寒的‘胸’口虽然也被这突然的一撞撞得隐隐作痛,可是却仍然手疾眼快地伸手,及时搂住了那‘女’人的纤腰,让她不至于摔倒在地上出糗。
‘女’人被他抱住的时候,一手轻捂着鼻子,一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绝美的脸庞满满的全是害怕与痛楚,一双眼睛也紧紧地闭着,那如蝶翅一般的卷翘睫‘毛’在下眼敛上投下两抹‘阴’影,还不住地颤抖着,像受惊的蝴蝶。
不可否认,这‘女’人是极美的,可是这并不能就让见惯美‘女’的吴彥寒为之心动,让他莫名心动的是她的幽幽体香,还有她的肌肤给他带来了的一种久远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恍惚,一时竟然看着她竟然有些愣怔。
夏小昕皱着眉头挣了挣,轻轻地说:“先生,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吴彥寒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松开了她,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出来的时候没注意看,有没有撞伤你哪里?”
夏小昕‘摸’了‘摸’痛得有些发酸的鼻子,“就是鼻子有些疼。不过不打紧,并没有被撞出鼻血来。而且,没其实我也没注意看,所以我也该对你说声对不起。”
幸亏自己的鼻子时真的,如果是做的话,以方才那冲撞的力度只怕会歪到了一边,要立即送到医院去矫正才行了。
“真的没事吗?你确定?”吴彥寒再次温和地问道。
“没事没事。”夏小昕摆摆手,然后指了指卫生间‘门’口,“对不起,我......”
“嗯?啊!请!”吴彥寒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堵住了她的去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急忙收敛起莫名慌‘乱’的心神,急忙闪至一边有些尴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她友好地冲他笑笑,侧身向卫生间走去。
吴彥寒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熟悉无比,可是却分明不认识她,侧了侧头,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于敏感了,于是决定不去理会,转身便走。
才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那‘女’人轻笑道:“我见过你!”
“你见过我?”他倏地回头,看到那‘女’子站在‘门’口一副沉思的模样,心莫名地不安,于是便问道,“在哪?为什么我没印象?”
夏小昕耸了耸肩,“就今天早上。你开车从我‘门’前经过。你旁边坐着一位美‘女’,一‘门’心思都在她的身上,当然没注意到我。”
“是吗?”他凝神看她,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怪不得觉得眼神,原来今天早上匆匆地瞥了一眼,这便在脑子里留下了浅浅的记忆而已。
一时,心便豁然‘洞’开,笑着说:“原来我们是邻居,我想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面的。可是现在,我要过去了......”
夏小昕笑着点头,“去吧!工作重要。”
“再见。”他淡淡地道了再见,不再迟疑转身便走。
如果说不知道她就是蒋盈口里的那位毫无礼貌的马来西亚的高官千金的话,他还在为心中对她那种奇怪的感觉而纠结。
如今知道了,心立即便无情地将她抛诸在脑后。
因为一个身份再尊贵相貌再美貌的‘女’子,如果没有一副善良而宽宏大量的心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甚至是丑陋的。
夏小昕却并没有因为他突然变得冷漠的神情而灰心丧气,反而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他,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是分得清谁是真正的夏小昕的。
只是,他与蒋盈关系已经亲密无比,他深深地沉沦其中,不想自拔。
那么,接下来,她就要将他从蒋盈‘精’心为他炮制的感情泥沼中慢慢地拉出来。
吴彥寒从西餐厅里出来,看到天空竟然‘阴’暗无比,空中已经飘起了牛‘毛’细雨,虽然细雨无声,可是打在脸上的时候,因为它的寒冷,所以会觉得像被针扎了一般极其地不舒服。
他急忙用手遮住头,匆匆地向自己的车跑去。
钻入车里,发动引擎缓缓开动,转弯,拐上马路,却在不远处看到方才在餐厅时碰到的那位‘女’子正弯着腰伸手用力地拔着什么东西。
开到前面的时候才看清楚一切。
原来她的一只高跟鞋的鞋跟被那窨井盖死死地夹住了,所以她不得不一只脚踩在冰冷而‘潮’湿的地上,另一只脚穿着鞋极其狼狈而费力地蹲在地上。
她里面穿着的是一套黑‘色’的羊昵连衣裙,外面则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大衣,‘露’出两半截白皙秀气线条极美的小‘腿’。
风特别大,不仅将雨吹斜,更将她的大衣高高地吹了起来,被水濡湿了的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无比,并时不时地被吹到前面挡住她的视线,这便更加增加了她努力想将高跟鞋拔出来的难度。
吴彥寒本能地想下车帮忙,但是就在‘欲’将车停下之时,突然想起昨天傍晚她对蒋盈的羞辱。
一想到这,立即便狠下了心肠,决定不去理睬这个傲慢无礼的‘女’人。
虽然方才在卫生间‘门’口,她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她的无礼。
将车开过她的身边,‘激’起路边的积水溅到了她的身上与脸上。
隔着车窗,他似乎听到了她低声诅咒了一声,但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继续低头努力地拔着被夹的高跟鞋。
最后,他看到她奋力一拔,高跟鞋终于是拔出来了,只不过她整个人也失去重心重重地跌坐在了满是污水的地上。
或许很疼,她呲牙咧嘴地支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
看着她的狼狈,他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见她拿着那只鞋穿上,一高一低地走到路边拦出租车。
可是现在正值上班高峰期,天空又不作美,所以出租车特别繁忙,基本上是车刚停靠在路边,乘客还来不及下车,便已经有人匆忙地挤了下去。
好几次,那个‘女’人明明地已经拉开了车‘门’,正‘欲’上去的时候,却有人动作迅速地抢先坐了进来。
仿佛几次,倒像她根本不是为了坐的士,而是专‘门’站在那里负责给人开车‘门’似的。
‘女’人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一张美丽的脸不知道是因生气,还是因为寒冷而变得惨白惨白。
吴彥寒到底是个绅士,在看到这样一副情景之后,终于还是没办法让自己无动于衷地就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衣着单薄的她站在寒风里一直打不到车子的可怜劲。
哎!如果他不帮她,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打到的士吧?
叹了口气,他将车子缓缓地倒退,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她却让开了,想走到另一边去打的士。
吴彥寒摇了摇头,将车窗摇了下来,冲她叫道:“喂!上车来吧!我送你一程!”
夏小昕一愣,“我回家啊!路途遥远,会不会耽误你上班啊?”
这时,因吴彥寒的突然停车,车后便被堵了一连串,有司机不满意地探头叫道:“赶紧走啊!”
吴彥寒皱眉,不耐烦地催促着,“如果你不想让我的车子停在这里堵塞‘交’通,最后让‘交’警不得不来罚我的款的话,就快别废话了,赶紧上车吧!”
他虽然是好意,正合了她的心意,但他那粗鲁厌恶的语气却让夏小昕有些接受不了。
因为从小到大,他都对她一直温柔有加。
但不适之感很快便消失不见,因为上次在酒店,他对她的态度比现在可恶劣多了。
当下也不再矫情了,走上前打开了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车子开动,吴彥寒看着后视镜里的她狼狈异常,虽然妆容没‘花’,可是雪白的脸‘色’,无‘色’的‘唇’,不断从下滴落水珠的发梢,还有她因寒冷而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却仍然瑟瑟发抖的身子,便知道她一定冷得极其难受。
心莫名一软,便低声说道,“座位底下有一个箱子,那里有‘毛’巾与衣服,我把挡板摇上,你暂且换上吧!”
夏小昕心暖暖的,但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不用了。你把空调开高一点就行了。”
那衣服肯定是蒋盈放在车里备用的,想到那是属于她穿过的衣服,夏小昕便觉得肮脏,恶心得根本碰都不想碰。
吴彥寒见自己的一片好意被拒,不由皱了皱眉,却也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像她这种自以为尊贵的大小姐是绝对不屑穿别人穿过的衣服的。
反正自己仁至义尽了,她不要便不要好了!
于是也没有多劝,自抿紧了薄‘唇’开着车子稳稳地在马路上行驶。
直到身后的‘女’人终于因抵受不住寒冷接二连三地打起喷嚏,他才不耐烦地拿起一块崭新的‘毛’巾朝身后扔了过去,“至少把头发擦干吧?难道你要这样打一路回去?”
“呃。对不起。谢谢。”她急忙道歉,拿起被他扔在膝盖上的‘毛’巾细细地擦了擦湿漉漉的脸与手,最后才慢慢地擦着头发。
吴彥寒从镜中看了她一眼,见她温驯如小鹿,并不如蒋盈所说的那样飞扬跋扈,不近人情的模样,不由暗暗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