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死在冲锋的路上

冰天雪地的游乐场之旅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翘了一节思政课,可怕的是,那是最后一节,所以老师很反常地点了名,我苏冰丁婕全部被点,无一逃脱。

假恋爱第四天,周三,课最满的一天。而且由于临近考试,今天的课几乎都是这学期最后一节,也是在中文系上课的最后一节。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不能逃课,要好好上课。

我和苏冰丁婕坐在一张三人的桌子上上了一天课,一起听课一起说说笑笑非常开心。

实话说,这几天的假装恋爱让我迷失了自我意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苏冰的男朋友,还是蒋琳的男朋友,还是别的谁。我开始觉得自己和苏冰在一起很快乐,我很喜欢她,可以做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想蒋琳,这大概就是真的喜欢吧。

好可惜只有一个礼拜,好可惜只有一个学期,再过几天,一切都结束了。

“你们去过酒吧吗?”丁婕在临下课前问我和苏冰,打断了我的冥想。

“没有啊,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我说,“而且巨贵,一杯酒要好几十上百的。”

“这你就错了,到酒吧去的当然有不干净的人,但并不是说去的人都不干净啊。还有,那里也有我们承受范围之内的酒啊。”丁婕开心地说着,好像在邀请朋友去她的家里,或者是酒吧委托她来做广告的。“今天上了一天课,这么累,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

“好啊,我也喜欢体验一些没体验过的事情,好,我去。”苏冰也是喜笑颜开的,怎么跟我对酒吧的印象都不一样呢?苏冰扭头问我:“你要去吗?”

“啊?”跟她的目光一堆上我马上局促起来,要不要打破自己的原则?可能酒吧真的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去看看才能做评价嘛。“好吧,我也去。”

下课后,我们按照约定一起去校门口打车,准备去学校附近的“夜未央”酒吧。昨天刚下过雪,天气晴朗,虽然有风却一点也不冷。

原本说好的三个人,可是到了门口,丁婕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有急事回去了,就剩下我和苏冰。不过也好,就我们两个也挺有情调。

走进去,先是一阵劲爆的音乐震的我耳膜疼,第一印象就这么差。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跳舞的男男女女,乱七八糟,第二印象又差了。

我的视线逡巡一周,突然在吧台的位置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蒋琳!

我走过去,确认她是蒋琳,虽然她醉的一塌糊涂。

“蒋琳?你怎么在这?”我关切地问。

她无力地抬头看着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来酒吧……当然是……喝酒了,不然……来干嘛?”

“可你都醉成这样了,这里鱼龙混杂的很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我转身对苏冰说:“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喝醉了,我得先送她回去,你自便啊。”尽管我在苏冰的脸上看到尴尬和不悦的表情,但是我还是走过去扶起烂醉如泥的蒋琳。可是没想到她一把推开我,说道:

“不用你……管我,我……被坏人……占了便宜,也不关……你的事……”说完她又喝了一杯,在她的旁边已经有好几个空瓶子了。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我是你男朋友啊。”

“呵呵,”她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啊?那你……是……苏冰的……什么人啊?”

果然这样,她知道了,早知道瞒不住就该告诉她的,这下好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和她只是假情侣,她帮过我,我这是在报答她。”

苏冰也在一旁帮忙说“真的真的,你别误会,我们是假的。”

“哼哼,假的?谁信!”蒋琳端起一杯酒,对我说:“你喝吗?”

“我不喝,你也不要再喝了。”我试图夺下她的酒杯,但是失败了。

蒋琳又拿着那杯酒站起来,走到苏冰边上问她:“你……喝吗?”

“我不喝。”苏冰说。

就在这一刹那间,蒋琳把杯中的酒一下泼到了苏冰脸上,就像电视剧里的情景,我惊呆了。“你不喝,我喂你喝。敢抢我男朋友怎么不敢喝酒?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抢别人男朋友吗?”

我马上回过神来,拉住蒋琳说:“别闹了,你干嘛!”

“我闹?到底是谁在闹啊!李彧,我看错你了!”接着,一个大耳光就甩在了我的脸上。蒋琳打完之后一摇一晃地走出酒吧。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好尴尬。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巴掌还是因为不好意思,我的脸特别发烫,腿脚也不听使唤了。“还不快去追?”苏冰的一句话让我灵魂回归。“那你……”“我没事,你快去追她吧。”苏冰说,脸上满是酒水。

“对不住了。”我跑向门口。可是等我出了酒吧,左看右找我也看不见蒋琳的身影,难道是坐车走了?但愿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可是苏冰还在酒吧,我还是选择了先回去找苏冰。

“对不起哦,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因为怕她误会所以没告诉她,这下真的误会了。”我对苏冰说,一边帮她擦着脸上的酒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提出这种无理要求才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的。我们的约定终止吧。”苏冰很平淡的说。

不行,我还不想结束。“不必,”我故作镇定地说,“我会履行诺言的,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们出去吧,没什么心情了。”

走到酒吧外面的台阶,我无力地坐下。其实今天这样的战争我不是没想过,但是还是没有防范于未然。这是占有欲和贪婪心在作祟还是我对两份感情都不负责的表现。

“你先坐着,我去买两瓶水。”苏冰温柔地说。

“我去吧。”我客气,其实我根本不想动。

“不用了,你坐着就好,还是我去吧。”苏冰说完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便利商店。

就在我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一只很厚实的大手拍了一下,我扭头一看,差点吓掉三魂七魄在我眼前的正是从前那个恶霸!

“哎哟,果然是你啊,刚才在酒吧里面那一出好戏原来真的是你演的啊。”那恶霸无不嘲讽地说。“怎么样,最近和苏冰咋样啊?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没,没有,大哥,我们是假装的。”我老实说道。

“哦?假装的?那她为什么要和你假装情侣,不和老子假装呢?”恶霸恶狠狠地瞪着我,突然又笑了:“哈哈哈!跟你开玩笑的。”

我也赔了一个笑脸,问:“您不是去国外读书了吗,怎么?”

“本来是要去的,可是语言不过关,先在国内学半年语言再去。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走了吗?”

“不知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嗓门突然提高。可马上又很平和地说:“上次不是打了你吗,苏冰就来找我,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的,让我死心。还说让我离你远一点,否则就去告诉我爸我胡作非为。我一想既然我在这学校唯一的理由都这样说了,我再呆下去也没啥意思。”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旁边的小弟很识相地帮他点上。他抽了一口烟说:“看得出来,苏冰对你有意,你可别辜负了她呀。”

我心想这真是个铁骨柔情的汉子,居然对苏冰用情这么深。我刚想说放心吧,他抢先说道:“你是抱得了美人又把我这个仇敌驱走,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说:“我今天出门没带什么钱,要不……”

“去你妹的吧!”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站起来说:“老子才不稀罕你那点钱呢,不过为了消了我心头之恨,你得让我打一顿。”

“啊?不要啊,求你了……”上次的伤痛我铭记在心,可不能再挨一场了。

“你干什么!”苏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怒目圆睁,看着这个恶霸。

“好啊,校花也来了,正好让你看看你的小男朋友是怎么被打的。弟兄们,给我打!”

听到这一声令下,我本能地双手捂着头,默默等待即将来临的灾难。可是并没有拳脚落在我的身上,我却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我慢慢睁开眼睛,天哪,是张辉和那一群人在打斗。

想不到张辉还有这个本事。他先是一个飞踢踹倒了一个人,落地后一个左勾拳撂倒一个,转身一个回旋踢又踢飞一个,简直像武林高手一般,太帅了。

苏冰走过来,扶起我问我:“他还有这本事啊?”

“我之前也不知道啊。”我是说真的,只是见他平时看些武打的影视作品,自己也偶尔练两下,想不到实战起来这么厉害。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还是寡不敌众,渐渐处于下风。我正想去帮他的时候,从旁边跳出一个运动装的亮丽少女。她冲进人堆中和张辉一起三五下就把那群人打跑了,简直是女英雄啊。

女英雄看了一眼张辉受伤的手臂,说:“先去我那吧,就在前面附近,我替你包扎。”我和苏冰也尾随其后,到了她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