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矩的脸色一变:“玄成,你要做什么?难道,你是想要刺杀岑本?”
魏征冷冷地点了点头,眼杀机一现:“是的,绝不能让岑本带着李神通他们回去,不然夏唐交好,唐军必然出兵南下进攻主公,现在是主公最脆弱的时候,不能和李唐全面开战,我这回来窦建德这里,是要争取时间的。”
裴世矩摇了摇头:“玄成,次我说过,现在我是夏王的臣子,立场是在夏王这一边,不能象以前那样帮助行满了,你说的这句话,当我没有听到吧。”
魏征的双眼光芒闪闪:“弘大啊弘大,夏王对你有恩,难道行满对你没有恩情了?江都宫变的时候,如果不是你用了萧皇后的关系,又怎么能活到现在?更不用说以前行满在皇帝和杨广当政时,几次三番地助你了。这几十年的交情,哪能说断断?!”
裴世矩咬了咬牙:“不是我不想帮行满,实在是现在帮不了他,夏王亲自下令释放李神通等人,这是定下了与唐朝暂时和好的国策,我作为夏朝大臣,如果帮你刺杀岑本和李神通他们,那是不忠不义。要是给夏王知道了,我会掉脑袋的!”
魏征勾了勾嘴角:“确实,此事让你担待了太大风险,刚才是我一时疏忽,有些草率了,裴兄勿要见怪。”
裴世矩叹了口气:“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夏王现在也没有背叛行满,只不过,从他的角度来说,暂时与李唐和解,继而消灭罗艺,才是头等要事,我这里听说岑本夸下了海口,说是李唐那里可以暂时不援救罗艺,这才让夏王同意放人。如果这些人在大夏境内出事,那天下人都会说是夏王背信弃义的。李唐也有出兵的大好借口。”
魏征点了点头:“确实,不能在夏国境内杀岑本,只能在太行山这种两国交界处动手。弘大,我这次出使,几乎是孤身前来,没有什么武功高强的护卫,如果你这里有些厉害的杀手,刺客之类的,能不能借我一用?”
裴世矩的脸色一变:“你是要亲自带人去刺杀岑本?玄成,这个风险太大了,你三思而后行吧。太行山是两国交界,想必唐朝那里会派高手接应岑本,你仓促间找人刺杀,怕是难以成功吧。”
魏征咬了咬牙:“所以要麻烦你助我一臂之力,去找高强的人。弘大,这事如果你不方便出面的话,我自己来吧。”说着,他长身而起,要向门外走去。
裴世矩的眼光芒闪闪,突然说道:“且慢,玄成,有一个人,我可以推荐给你,也许他能帮你的忙。”
魏征的双眼一亮,连忙开口道:“是什么人能帮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裴世矩微微一笑:“夏王的左右手,头号大将王伏宝!”
一个时辰之后,城外,王伏宝军帐。
帅帐之,只剩下了王伏宝和魏征两人,帐内的火盆里,噼哩啪啦的火焰在燃烧着,火光映红了王伏宝那张黝黑的脸,王伏宝看着面前的魏征,把手的一封书信递了过去,冷冷地说道:“魏先生,请问裴仆射为什么要为你说话,让我配合你去刺杀岑本呢?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对大王的背叛吗?”
魏征摇了摇头,接过这封书信,顺手丢进了火盆之,顿时,化为了片片黑烬,在空碎成粉末,散得满帐都是。
魏征看着王伏宝的眼睛,正色道:“在下以为,只有截杀岑本,才是忠于夏王之举,将军既然号称是大王的左右手,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王伏宝冷笑道:“是大王让岑本带着俘虏离开了吧,这说明他已经同意跟唐朝和解,我去截杀,怎么会是忠于他?如果我有意见,应该直接向大王进谏才是,而不是违背他的命令来这手,魏先生,你号称智者,怎么会出这种主意呢?”
魏征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夏王已经作出了错误的决定,让岑本走了,我不能让夏王出尔反尔,失信于天下,所以只有暗来找将军,帮大王收回成命了。”
王伏宝摇了摇头:“我是看不出这个成命有什么收回的必要。魏先生,看在我和你,还有你家主公多年前交情的份,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说服我,那我可以考虑帮你一回。”
魏征点了点头,说道:“王将军,你觉得这个岑本来,他一个梁国的使者,却为李唐传话,为的是什么?”
王伏宝笑道:“因为东都那边收编了李靖啊,而这个李靖,一来兵出峡州,随时有顺江而下,攻击江陵的可能,萧铣害怕了,所以需要李唐来出兵攻打你们东都,以缓解自己的危机,这是很容易想明白的事,在他的角度,没有错。”
魏征看着王伏宝的眼睛,缓缓地说道:“可是,这对夏国有什么好处呢?李唐攻击我家主公,难道你们能占什么便宜了?”
王伏宝勾了勾嘴角:“当然,李唐出兵攻打东都,你家主公必然会全力抵抗,两边实力相当,必有一场恶战,我们趁此机会可以消灭罗艺,高开道,一统北方,这有什么吃亏的?至于你家主公,他不是一向自信满满,认为天下无敌吗,怎么,现在单独面对李唐,怕了?”
魏征冷冷地说道:“李唐又不是没有来打过东都。以前我家主公最困难的时候,只剩下洛阳孤城一座了,城兵不满三万,城外却是李密的几十万瓦岗军,还有李唐的十几万大军,是这样也没有害怕过,又怎么会害怕现在的李唐呢?王将军啊王将军,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李唐的真正目的不是我家主公,而是夏王。只怕夏王自以为可以占便宜,出兵攻打罗艺之时,是李唐的全部大军出击,出太行山攻击河北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