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被唤作乌鸦的少年暗骂一声,脸色微微紧绷,这才说道,“周玉婷,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真要为了这个臭小子和我作对?”
“你也知晓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打狗也得看主人,谁都知道高一七班是我罩的,你******既然敢动我班上的同学,就应该知晓后果!”周玉婷单手捏着棒棒糖,一番话一气呵成,理所当然。
“你什么意思?”闻言,乌鸦板着一张脸,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老娘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一句话,要么放了他,要么别怪我手下无情!”周玉婷原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太妹,在七岁那年才被徐国生从孤儿院领养出来,从此跟着徐国生一起生活。周玉婷变成这样,或多或少和徐国生脱不了干系。而徐国生带给她的阴影,就如前世徐国生带给顾依凡的阴影一样,一直潜伏在内心深处。
“草你妈的,周玉婷,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你,你他妈不就是能打,整个29中这么多人,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打倒多少人!”乌鸦招了招手,身后的一群少年立刻围了上来。
周玉婷能打,在29中是出了名的。高一新生进来到现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周玉婷就已经在学校奠定了自己的名号,其他的人一般是不会轻易来招惹她。每个有名号的人都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圈子,正如刚才所言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互相间的利益不冲突,总的来说29中内部还是算和平的。
但,也不排除今天这样的情况。一旦利益引起了冲突,事情想要和平解决就没有那么简单。
双方人马蓄势待发,气氛一时间十分微妙,一阵微风吹过,惊起周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打架日。”正在这时,一声话语打断了沉闷的气氛,那清泠的声音略带着一丝调侃。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白衣少女双手插兜迈着闲步走了过来,那清秀的脸上一派风轻云淡,标准的学生短发随着走动随风晃动,竟有种飘逸的错觉。薄薄的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似是嘲讽,也似愉悦。
“依凡!”周玉婷惊呼一声,立刻跑到顾依凡的身前,那脸上高兴的笑容十分真诚。
“嗯。”顾依凡淡淡点头,“看你的样子,似乎过得不错。”她说道,一如刚才调侃的语气。
“托你的福,还行吧。”周玉婷笑笑,言语间竟然带着几分顾依凡的惯有的习性。
众人惊讶于如此率真的周玉婷,但更多的则是对顾依凡的好奇。印象中周玉婷虽然痞气十足,脸上亦是能看见笑容,但如此真诚的笑容从未有过。而这个让周玉婷笑得如此欢愉的人,众人好奇的同时也为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婷姐,她是谁?”一名个子高挑的女生站出来,问出了众人的心声。这名女生站在周玉婷身后,显然是她的人。
“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凡姐,见她如见我,明白吗?”周玉婷一声大喝,底气十足。
“是!”
周玉婷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这才对顾依凡说道,“我先处理一点事情,你等我一会。”
“他是谁?”顾依凡指着地上的白衣少年,感情这年头白衣如此盛行,不仅连周玉婷都爱穿白色,连地上的少年亦是一袭白色。
“他啊,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何曦。”周玉婷说这话时,语气平静无波,犹如一个陌生人。若不是顾依凡亲眼看见刚才那火辣的一幕,还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每个圈子都有它的规则,就如在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周玉婷如此作为,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她如今的名号。若是被其他人知晓她连自己照看的班级都不能保护好,以后在29中,也不会有人愿意跟着她混了。
“何曦……”顾依凡一声低喃,视线再次落在了地上的白衣少年身上。他伤得不轻,气息时强时弱,半眯着的眼眸似乎蒙着一层薄薄的雾,却又透着一股子的执着。
“我先带他去医务室,这里你处理。”顾依凡说着,脚下的步伐已经来至何曦面前,她半蹲着身体伸手一拉,少年的身体便顺势倒在了她的肩上。
“好。”周玉婷轻吐一个字,看着顾依凡离去的背影,这才转头看向乌鸦一众人。“上!”
没有多余的话语,周玉婷一声令下,身后的众人便立刻和乌鸦一群人打斗在一起。学校里的打斗是最为原始的,没有冷兵器,没有枪支,亦没有古惑仔中的水果刀和砍刀。
那些充满力量的拳头,一场混乱的近身格斗便拉开了帷幕。
顾依凡扛着何曦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医务室,好在她目力极好,老远就看见了医务室的牌子,不然还不知道要绕到几时才能找到。
“伤的不轻啊。”一番检查,校医推了推眼镜,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顾依凡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他伤的不轻,这不是说废话么?
“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只是一些皮外伤,擦点消毒水和消炎药,过几天就会好的。”
“你确定?”顾依凡挑眉,她可是看见那一脚正中他的胸口处,那一脚力度之狠,就怕会伤及到肋骨,贯穿肺部。
“当然确定,你这女娃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的医术?”校医一听,明显不乐意了。在这里,三天两头打架受伤来医务室的学生,哪个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
眼前这女娃居然敢怀疑他!
“你没有经过全身扫面,怎么就那么确定他没有受内伤?”顾依凡双手环胸,轻敛着眼帘,垂视着病床上的少年,尽管他的脸上到处是青紫,但那苍白的脸色却是一眼就能看出,紧蹙的眉头间似乎带着隐忍的痛楚。
“你要不相信就直接送去医院啊,还送他到这里来干什么?”校医气结,语气十分不善的说道。看了一眼顾依凡,转身脱掉身上的白大褂走出了医务室。
“嘁。”顾依凡自觉晦气,这校医还真不尽职,连伤药都不为病人擦,难道要她为他上药?轻叹一声,目前看来也只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