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的那一船人是路华浓的上家。当然,只抓人不够,捉贼还要捉赃。
魏如风怕生变故,特意让人在岸边接应,交易时间只剩十分钟了。
“船到了没?”
把守的弟兄说:“还没呢。”
魏如风交代:“好好盯着。”
刚交代完——
“风哥!”
“风哥!”
守仓库的弟兄急急忙忙跑过来。
魏如风眼皮直跳:“怎么了?”
“四号仓库起火了。。”
魏如风拔腿就往四号仓库跑,只是没跑几步,拦路来了一伙人,打头的人魏如风认得。
“傅潮生,你要干嘛?”
就在刚刚,路华浓让他小心LYG的人,尤其是傅潮生。
少年他轻轻松松的口气:“我要打你。”
下午三点,拍卖正式开始。
拍卖厅安排在了酒店四楼的会议室,受邀前来的都是帝都的权贵,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上拍卖台之前,路华浓问陈渊:“戎六爷到了吗?”
“还没有。”
路华浓看了眼手表,三点零一了。
“先开始。”
陈渊整了整领带,走上拍卖台,他刚拿起话筒,大厅后面的门被推开了。
路华浓笑了:“来了呢。”
所有人的视线都望过去,是身穿正装的戎黎和何冀北。
戎黎掌权的时候过于低调,见过他正脸的人不多,但多少还是有一些,认出他的人脑子里第一想法都是一样的——妈呀,见鬼了!
他没戴口罩,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尤其引人注目,尤其引女士注目。
注目他的某位女士:“那是谁啊?”
身边的男伴告诉她:“是LYS电子的人。”
女士所有目光全在戎黎脸上,难掩惊艳之色:“我知道是LYS的人,我是说何七爷身边的人是谁?”
拍卖厅里,几乎聚集了整个帝都金字塔上面的人。
LYD化工的总部在国外,顾五爷没来,只来了一个代表,LYG物流一个都没到,其他三个分部的高层人员来了不少。
有人道:“是戎六爷。”
是死而复生的戎六爷。
“哼!”
——是官四爷好响的一声哼。
官四爷心想:年轻长得帅了不起啊!谁还没年轻过,老子称霸帝都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吃奶!
“哼!”
官鹤山是真的很讨厌戎黎,做梦都盼着他死!做梦都想把他踩在脚下!
戎黎和何冀北直接走到第一排——官鹤山的旁边,坐下了。
“哼!”
官鹤山想掐死戎黎!
路华浓给了陈渊一个手势,竞拍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品是一颗尚未切割的钻石,起拍价是五十万。
“五十五万。”
“六十万。”
“……”
陆陆续续有人叫价。
路华浓也坐在第一排,最靠近前门口的位置,她侧坐着,看着戎黎的侧颜ꓹ 打了个电话。
她说:“戏开场了。”这出戏叫做,“狸猫换太子。”
电话那边的人会意ꓹ 去换“太子”了。
第四件拍品是一只玉镯,起拍价是八十万。
第一个叫价的人出了八十五万。
何冀北接了通电话,俯身到戎黎耳边ꓹ 低声说:“傅潮生到了,我去接应他。”
“嗯。”
何冀北起身ꓹ 离场了。
第四件拍品继续拍卖。
温时遇举了牌子:“一百万。”
后面一位男士举牌:“一百一十万。”
温时遇再举牌:“一百五十万。”
“一百六十万。”这次是位女士。
“两百万。”
现场的女士心想:声音着实好听,一把唱戏的好嗓子ꓹ
“两百一十万。”这次举牌的越通集团的执行董事ꓹ 是玉石收藏家。
温时遇再度举牌,嗓音淡淡:“五百万。”
“……”
太高了,这块玉不值这个价。
温先生爱玉,这是众所周知的,那位执行董事停止举牌了。
这块玉最终由温时遇拍下了,他抬头朝戎黎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手心有汗ꓹ 他心道:稍安勿躁。
戎黎自有他的计划。
第五件拍品是一只青花瓷,起拍价是八十万。
“九十万。”
“一百万。”
“……”
今天酒店之内不接待其他客人ꓹ 只有受邀客人ꓹ 并且所有的监控全部关闭了ꓹ 所有通道也都有人守着。
两声闷哼ꓹ 几乎是同时响起,随后倒下两个人。
放倒这两个人的ꓹ 一个是从二楼上来ꓹ 一个是从四楼下来ꓹ 在三楼楼梯碰面了。
江醒(江梨亭)编号040:“真巧啊,058。”
程及编号058:“不巧ꓹ 040。”
两人穿着差不多,都是一身黑,口罩、帽子、手套一应俱全,还戴了特殊材质的眼镜,上面印有跑腿人编号。
职业跑腿人的装备都是一级的,可不是玩玩的。
两人难得有默契,一个看楼下,一个盯楼上,防止被突袭。
江醒先问:“谁雇的你?”
程及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我跟戎黎的传闻你没听过?”
江醒没听过:“什么传闻?”
地上倒下那个有挣扎的迹象,程及过去,有技巧地一脚踹在他后颈,送他沉睡了。
“传了有好几年了。”程及不要脸地说,“都说戎黎不近女色是因为我。”
早几年各路人马都赶着给戎黎送女人,试图用女人迷惑他,或者监视他,但都失败了。
戎黎不近女色,也丝毫不怜香惜玉,送去他那里的女人都没捞到什么好下场。除了LYS电子内部的几个心腹人员,只有程及出入他家里。
所以,大家就猜测,戎六爷可能好男色。然后大家就开始送男人。
戎六爷还是不要。
好吧,大家懂了,戎六爷有主了,是LYG的程及。
江醒心里回了一句:瞎几把扯淡。
程及扯淡完,回问:“你呢,又是谁雇的你?”
江醒面不改色:“我女朋友跟徐檀兮是老乡。”都是天庭来的仙女。
好吧,也是瞎几把扯淡。
程及伸手:“合作愉快。”
江醒握住:“合作愉快。”
这是LYG物流两个大佬跑腿人第一次合作,以前没有过,也是,一般人一次请不起这两尊大佛。
这时,有人来了。
程及看了一眼过道,路华浓这次拿出了血本啊,人真多。
“我左边,你右边。”
江醒言简意赅:“成。”
两人走出去,直接开打。
路华浓的人立马用对讲机求援通知:“三楼有情况,三楼有情况。”
把守的人就都去三楼了。
戎黎说的,找人的同时,要先调虎离山。
然后……
当然是偷梁换柱咯。
人都去了三楼,关着“徐檀兮”的笼子在四楼,傅潮生把笼子上的布拉下来。
“果然。”徐檀兮不在这里。
笼子里是只猫。
哦,路华浓要狸猫换太子啊,怪不得人都去三楼了,四楼这边的守卫很松。
不过,松就对了,正中下怀。
何冀北在门口断后,催促说:“没时间了,快把东西放进去。”
“哦。”
傅潮生撬了锁,把猫偷出来,把准备好的东西放进去。
第八件拍品的时候,路华浓接到电话了:“路姐,果然有人来截太子。”
太子代指徐檀兮。
笼子里是猫,太子在另外的地方。
路华浓问:“谁?”
电话那边汇报说:“程及和江梨亭。”
顶级的两位跑腿人都请来了,大手笔啊。
路华浓预料到了,她侧头看了看戎黎,同身边的男伴耳语了一句:“戎黎啊戎黎,就知道他不会老实。”
戎黎也接到了电话,是程及打来的:“笼子里假的,房间里也是假的。”
路华浓根本没打算拍卖徐檀兮,笼子里放了只猫,她预判到了戎黎会去截人,所以又设了个幌子,酒店房间里还有一个假的徐檀兮。
程及把假徐檀兮嘴上的胶布撕掉:“人在哪?”
假徐檀兮用力摇头,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我、我是被抓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檀兮在哪?路华浓还想干什么?到底是谁中了谁的计呢?
三点四十,最后一件拍品抬上来了,是一个罩了黑布的笼子。
陈渊拿着话筒说:“最后这件有点特别,可能价值连城,也可能一文不值。”他卖了个关子,“规则是等竞拍成功之后,再公开拍品。”
这样的拍卖规则还是头一回见。
底下有人问了:“竞拍价是多少?”
陈渊说:“一块钱。”
有意思。
大家兴致都被勾出来了,一双双眼睛全部盯着那个笼子,在猜测:里面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还是一文不值的废品呢?
拍槌敲了一下,陈渊说:“开始竞拍。”
有人叫价:“一万。”
又有人叫价:“五万。”
“十万。”
“十五万。”
“……”
陆陆续续有人举牌子,大家都兴致勃勃,花钱买个开心也都愿意。
有人举牌:“五十五万。”
官鹤山举牌了:“一百万。”
戎黎举牌,是今晚第一次举牌:“五百万。”
草!(一株植物)
吓退了一堆凑热闹的富商们,价开这么高,这还玩个屁啊。
众人都歇了心思。
官鹤山没有,大家都知道,他最喜欢跟戎黎对着干,他举牌:“六百万。”
戎黎声音淡淡的:“一千万。”
草泥马!(一只动物)
官鹤山翻了个白眼:“一千一百万。”
“两千万。”
一万头草泥马!(成群结队的动物)
官鹤山深呼吸,在想要不要继续放血。
早上,路华浓那个婆娘打电话给他,问他想不想分戎黎的一杯羹。
路华浓是这样说的:“笼子里是戎黎的老婆,你尽管抬价,越高越好,事后交易金额我分你一半。”
听着像天上掉馅饼。
官鹤山不喜欢用脑,虽然不聪明,但还没没蠢到极点:“要是戎黎到最后不要老婆了呢?我岂不是要倒贴钱?”
“怎么可能不要。”路华浓循循善诱,“四爷你想想,戎黎好不容易假死隐退了,为了他老婆他可是回来了,多少人想要他性命,如果不是在乎那个女人,他会愿意前功尽弃吗?”
有道理。
官鹤山还是犹豫:“万一戎黎就是不想花钱呢?他那个强盗,更喜欢白抢。”
万一戎黎不拍,他岂不是又要被这婆娘坑一笔?
路华浓说:“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四爷你把徐檀兮拍下来了,还怕拿捏不了戎黎吗?那可是他的死穴。”
也是,到时候让戎黎跪着唱征服!
这么一想,官鹤山决定继续拍,
他举牌:“两千五百万。”
戎黎说:“三千万。”
“三千五百万。”
“五千万。”
一个老婆而已,值这么多?
五千万可以买多少女人,官鹤山咬咬牙:“五千五百万。”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都一个想法:戎六爷和官四爷都疯了,再价值连城得宝贝,也不至于花五千万,何况笼子里还有可能只是一件废品,玩玩兴趣还可以,这么一掷千金就失策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没人举牌,官鹤山立马扭头去看戎黎:快举啊,你丫的!
好戏要开始了,戎黎把领带扯下来,打架的时候不要带领带,容易被敌人勒住喉咙。
他把领带扔在何冀北坐过的椅子上:“恭喜官四爷,东西归你了。”
官鹤山:“……”
真不要老婆了?就很突然。
陈渊问还有没有人竞拍,没人应答,开玩笑,五千五百万啊,可不是小数目。
陈渊用拍槌敲了三声:“咚!咚!咚!”敲完后,“成交。”
官鹤山的眼皮开始狂跳,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扭头看路华浓那个婆娘,那个婆娘在笑,他又扭头看戎黎,戎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官鹤山顿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还是被两人混合双坑。
陈渊放下拍槌,去把黑布拉下来,所有目光紧紧盯着布下面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