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突然卸去了严肃。
站起身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平静高冷的前去开门。
管他那么多，会会就是了。
门被推开，寒食向前搭着的手来不及伸回去，和姜明戚的指尖碰了上去。
他慌忙伸回手，向后退了一步。
微微抬起头，却愣住了半晌。
彼时浮云万重，骄阳不急不躁的给上空镀上了赤红。
这般不清不楚的日头下，寒衣以不容躲闪的势头闯进了他的眼中。
依然高冷不屑，却不明不白的带了些惊艳。
明明比姜明戚要高出些许的寒食硬生生在那如墨水晕开的眸中里生生矮了下去。
那面皮浓艳，明明早已熟悉的容貌却叫他生生止步。连那许久未曾跳动过的心脏也去沸水一般喧闹起来。
百里易白没说错，寒衣，他变了。
姜明戚也是微微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寒食，进来吗。”
他的手指轻轻搭着门框上，就是这样，寒衣即使平淡的陈述句也叫他说的高高在上。
原主姜明戚，看不起，或者说蔑视魔族的任何人。就好似忍辱负重的人披着温柔体贴的皮囊，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厌恶一样。
即使已经习惯的寒食这次却难得的起了些波澜。
他向后退了一步，微微颔首，虽说带了些礼貌尊敬，目光确是寒意凛然，“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进去了，门口就行。”
姜明戚没说话，正好顺着他走了出去，随手布了个防止外人偷听的结界。
“说吧。”
“寒衣，你……算了。”寒食突然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剑指姜明戚，但在触到他冰冷的目光时剑微不可查的抖了几下，他偏了偏剑。
“寒衣，咋们切磋切磋吧。”
姜明戚颇有些不可思议。原主是从来未拒绝过切磋。因为这种时候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对方打个半死不活。
但他面上终究要端着。原主便是这么个冷漠自负又厌世的人。
想及此，姜明戚瞧着对方认真的模样，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起来。
下一秒，便收回了那带走一丝嘲讽意味的笑，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声，“可。”
但他笑的一瞬间，如同发光一样，寒食好似瞧见了秋季的浓桃艳李，寒露霜降。那是不被所容的美貌，一向自持的他脸上莫名有红晕。
不行，一定是寒衣被夺舍了……
可惜没等到他想完，时间在姜明戚漫不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是戛然而止，接着恐怖的威压自姜明戚的手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孤傲的寒食，被那一根白嫩嫩的手指给压的喘不过气来，噗通一声回了下来，接着寸寸碾压，直到他如死尸一般躺在血波之中。
整个结界内，已成姜明戚的空间，杀伐之气蔓延。
寒食只觉得冷汗多的扰人思路。
他不是寒衣，但又怎么会这么像寒衣。
每一个细节，连力道，都控制在仅此于魔王的存在。
姜明戚缓缓收回了手指，接着转过身将手背到身后，身在魔界，却端着仙界的架子。
而威压一消而散时，寒衣终于松了口气。不知是自己太弱了还是对方太快了，只有淡淡的血腥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
“你是不是太快了？原主都是想逗狗一样先逗逗他们的。”尧尧想的多了些。
“男人，不能被说快。”姜明戚显然也想到了，但谨慎过头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在神识中拍了拍尧尧的头。
而路人视角。
姜明戚学原主一样45度角仰望天空，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趴在地上连剑都拿不起来的人。“今天没什么心情，所以我准备速战速决。”他刚才听见对方因为突然而生生折断了腿的声音，咔嚓咔嚓。别说，还挺好听。
他要是有机会，下次再试试，“你不可能仅仅为了切磋而来，所以到底有什么事。”
他的眉毛和眼睛都黑沉无比，偏面皮细腻，乍一看竟透出几分将死之人的青白。
连瑰色的日光，都无法度上暖色。
唯有右耳在微微摇晃的金色水滴形耳坠，闪着不详的光圈。
寒食颤巍巍的吃下丹药，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醒的面对寒衣的强大。那一瞬间，他感觉他都要死了。
姜明戚见寒食撑着粉碎性骨折的腿站了起来，心里对他默默高看了几分。
“你，不是寒衣。”
寒食吐出这些字眼时突然顿住，他有些后悔。
但他丝毫不知道姜明戚的心惊。
“人物ooc，准备施罚……”金属音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就好使脑子又晕又涨时被人措不及防的撕开。
寒食此刻颇有些心惊肉跳，对方的神态说不出的颓美，明明那么高不可攀的人，却偏偏姣媚的不成样子。到他最在意的是寒衣的眼神。
不是惊讶，冷静……而是惊慌。那黑曜石般的眸中终于闪了光芒，却直直刺到了他的眼。
他后悔了。
他喜欢现在的寒衣，一见钟情。
可正他踉踉跄跄的准备上前时，血液从寒衣的口中喷了出来，那个强到让别人可望不可即的左护法。
身上的黑色薄罗长袍上硬生生开出了颓靡的血色梅花。
他慌忙的过去接住寒衣。
手中隔着上好的布料，传来极为惑人的热感。
姜明戚尽力的睁开眼睛，睫毛的小片阴影下，眸中藏着寒食说不清的神色。
“我……”我真的是寒衣，你相信我啊！
妈的狗系统，电击和吐血让他选，为了不影响他形象除了选电击还能选什么！
尧尧在旁边心疼的提醒，“人家都发现了，你还装吗？”
姜明戚“……”好像对哦。
他就应该顺手弄死寒食，省的以后多个隐患。但现在显然来不及了。
妈的太疼了！
寒食便瞧见对方勉强张开了唇，脸色一瞬间血色尽失，苍白的可怕，好似已经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可唇却又被鲜血浸染。妖异的让人心尖颤，那一副淡漠疏离的表情此刻浮在表面，便叫人想好好怜惜一番。
姜明戚：这个人留不得
寒食：我和寒衣在魔界留不得了
某个暗恋左护法许久的魔尊突然打了个喷嚏。
咦，难道是修修在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