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若愿意,有何不可?本宫立即向父皇请旨,立许姑娘为太子妃,至于那些不相干的女人,本宫会给她们银两,遣送归家。”
慕瑾之没想到他还当了真,心急之下使出杀手锏,阴森森的笑道,“娘子说过,她喜爱干净,对流连花丛,妻妾成群的男子提不起兴趣,只爱守身如玉的男子,太子殿下,你没机会了,听说你十二岁,就被宫女开了苞?”
慕瑾之哈哈大笑,笑得很欠扁,许桑棠狠狠剜了他一眼,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慕瑾之朝她使了个眼色,许桑棠当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拆他的台,只得尴尬的笑笑。
不过十二岁就被……
天,那简直是残害幼童啊!许桑棠简直不敢想象,什么样的女人,对着十二岁发育不全的儿童会有那方面的想法?
太子殿下的脸色非常,非常,非常难看,他十二岁生辰那晚,因思念母后喝了点酒,晕晕乎乎之下,被爬上他的床的宫女夺走了第一次,虽然事后那名宫女被活活打死,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这件事,一直是他这十余年来的耻辱,他费尽心机掩藏,没想到被慕瑾之一语道破,还当着他颇为欣赏的女人的面!
实在可恨!慕瑾之,本宫与你誓不为立!
见一向笑容温和,风度修养极佳的龙炎气得脸色发青,许桑棠也知道慕瑾之的话太过火,忙踩了笑个不停的慕瑾之一脚,朝龙炎道了告辞,便拖着慕瑾之离开。
两人的脚刚要垮过门槛,龙炎忽然温柔多情的说道,“棠儿,本宫明日再来陪你,你可要乖乖的等着本宫,别淘气。”
棠儿?!
许桑棠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慕瑾之怒不可揭的瞪着许桑棠,“棠儿?乖乖?别淘气?”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蹦出来,恨不得把许桑棠塞进嘴里嘎巴嘎巴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许桑棠看到龙炎脸上得意的笑容,明白过来,龙炎这是在报慕瑾之揭破他被开苞之仇!这些个男人,一个比一个记仇!许桑棠穿越五年,从没像今天这样无力。
“好了,我们回房再说,我会和你解释的。”
许桑棠用力拽了拽慕瑾之,慕瑾之气呼呼跟着她出门,出了傲雪阁走了几步,又不甘心的折了回去,对刚出傲雪阁打算回宫的龙炎道,“太子殿下,你死了这份心吧,你对本公子的娘子心思不纯,我慕瑾之绝不助你一臂之力!”
龙炎脸色一僵,随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就算本宫对许姑娘敬而远之,慕公子就会襄助本宫吗?”
“不会!”
“既然如此,借不到势,借到人也不错,许姑娘快人快语,性情直爽,见解独到,本宫实在喜欢和她品茶交谈。”
“太子殿下,你知我慕瑾之不喜欢被人威胁。”
“慕公子多虑了,本宫只是欣赏许姑娘,许姑娘就如那山花烂漫,开在山野间才自在美妙,若折了来,养在深宫宅院中,就算再精心照顾,也很快调离枯萎。本宫是惜花之人,不会做那摧花之事。”龙炎笑容温雅,神色真诚。
“太子殿下知道就好。”
“再说了,与慕公子谋事,无异于与虎谋皮,本宫身为皇族子嗣,做不来那引狼入室,屈膝求宠的事。”
慕瑾之默然看了龙炎片刻,才道,“龙炎,你果真是个人才,可惜……”
“可惜慕公子只养忠心耿耿,摇尾乞怜的狗,本宫是龙,是天之骄子,自然不入慕公子的眼。本宫要告诫慕公子的事,可别拿狼错认成狗,费尽心机去养也养不熟,到头来,还要被他反咬一口。”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狗若敢生异心,就杀了他,再养一条便是。”
龙炎看向慕瑾之,慕瑾之也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视线久久不曾移开,颇有英雄惜英雄的味道,不知过了多久,慕瑾之才移开目光,道,“太子殿下,珍重。”
龙炎面露苦笑,“本宫若挡了他人的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只是依附本宫的人,还请慕公子放他们一马。”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龙炎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本宫知道,你不会答应,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一向是你慕瑾之的做事原则,本宫只是,心存一丝侥幸罢了。”
他叹了口气,扶着栏杆下了楼梯,脚步虚浮得很,每一步似乎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经过许桑棠身边时,朝她微微一笑,“许姑娘,幸会。”
许桑棠不知何故,心头涌上一丝伤感,眼眶微微湿润,她也朝他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再会。”
他说幸会,认识她,是他二十余年的幸运。
她说再会,是希望真的能再会,只是将来如何,谁又能知道?
看着龙炎消瘦而依旧挺拔高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带来的护卫也随他离开,许桑棠幽幽道,“不能是他吗?”
慕瑾之断然否定,“不能。”
许桑棠叹了口气,没有追问缘由,慕瑾之看着空荡荡的楼下,眼里闪过一丝遗憾,“他若登上皇位,第一个杀的就是我,他是明君,心怀大昭,所以,绝不会容下一个有颠覆天下的能力的人,因为,他赌不起,大昭也经不起连年的战火烽烟。”
“他的优点也是缺点,平易近人,温和儒雅,他会成为一名人人称颂的仁君,可就是这样,他不够狠辣,不够果决,遇事略有优柔,在这个群狼环伺的时代,他少了震慑四海的威势。”
“生不逢时啊。”
许桑棠叹了一句,不再发表意见,往书房走去,走到门口才想起,清宵还在里面!清宵没穿上衣啊!
该死!她怎么忘了这茬了!
“娘子为何不推门进去?”
慕瑾之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说着,就要推门而入,许桑棠慌乱之下,一把抓住慕瑾之推门的手,慕瑾之目光古怪的看向她,“娘子,怎么了?”
“我累了,慕瑾之,你送我回许家吧。”
“哦,娘子累了。”
慕瑾之笑容愈发古怪,一脚踹向书房的门,“累了需要休息,娘子先在书房休息一会,为夫让人去备马车。”
慕瑾之的脚刚要落到门上,就听到里面传来清宵的声音,“是桑棠吗?”
“是我,清宵,你好些了吗?”
许桑棠真正想问的是,清宵你穿衣服了吗?可这话要真问出来,恐怕还没见到清宵,慕瑾之就先把她撕了。
“我好多了,你进来吧。”里面声音略一顿,顷刻又听到清宵道,“别担心。”
许桑棠闻言一喜,她和慕瑾之的动静这么大,清宵肯定知道慕瑾之在门外,他叫她别担心,意思是不是他已经穿好衣服了?
但许桑棠明显忘了,清宵一向是个神经异于常人的猪队友!他曾当着司马清菡的面,死活要娶她,还自认为纳她为贵妾是对她的帮助,更离谱的是,他当着阿青的面,和她拉拉扯扯,搞出一副非她不娶的模样,导致慕瑾之一直认为他和许桑棠关系暧昧,有好几次,都想让人暗杀了他。
所以,当许桑棠乐滋滋的推门而入时,立马被笔直站在书桌前,上身裸露,对她笑得温柔多情的清宵吓得想夺门而逃,不过,她反应够快,马上去捂慕瑾之的眼,却被慕瑾之狠狠拍掉她伸过来的手。
“娘子遮什么?有什么为夫不能看的吗?”
慕瑾之眼神凶狠,脸色凶恶,许桑棠乖乖的退到一边,拼命朝清宵使眼色,想让他帮忙解释一下,谁知清宵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朝她温柔的笑,语气更是温柔,“桑棠,你去哪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一直等你回来。”
许桑棠狠狠瞪了他一眼,拜托,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暧昧的话!会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清宵笑得愈发温柔,一双眼直勾勾望着许桑棠,眸中的情意都快掉出来了,许桑棠凶神恶煞的刺了他一眼,司马清熙,你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在报复我把司马清菡弄进后宫的事!
“慕瑾之,你听我解释,清宵他喝醉了酒,又着了凉,身上发烧,他又不肯看大夫,我怕他烧出个好歹来,所以,给他脱了衣服,用冰块擦身子降温。”
“是伙计动手,还是你亲自擦?”
许桑棠底气不足,刚想承认是自己,看到慕瑾之杀人似的目光,一害怕,就扯了个谎,“是伙计,就是,是阿福,你认识的。”
慕瑾之脸色刚缓一缓,就听到清宵凉凉道,“桑棠,你知道我讨厌别人碰我的。”
慕瑾之长眉一挑,额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齿道,“什么意思?”
许桑棠拼命朝清宵使眼色,谁知她眼睛挤得快抽筋了,清宵就像没看见似的,一副良师益友的表情,语重心长道,“桑棠,你还没嫁过去,就对夫君撒谎,不好不好。桑棠,你就告诉慕公子,你亲自动手帮我擦拭身子,擦了一遍又一遍,不知多少遍,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又没做别的。”
“你还想做别的?”
慕瑾之恨不得用眼神把许桑棠钉死在墙上,许桑棠低着头,不敢开口,怕多说多错,“你不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