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
门被叩响。
玉树沙哑着喉咙问:“谁?”
在这暗黑的房间里,玉树整个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好似有人把她幽闭起来了似的。
“掌柜的,是我,我给你打了一桶热水,你开门,我把热水给你抬进去。”店小二隔着门板,道。
玉树抹了把眼泪儿,道:“不用了,你就放在门口吧,我自己弄。”
“掌柜的你能抬动吗?可沉了。”店小二道。
“你快走吧。”玉树有些不耐烦的说。
现在的她糟糕透了。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样子。
店小二应了一声随即离开。
她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双手撑在门板上缓了好一会儿,把门推开,木桶浮起的氤氲之气熏的她睫毛湿漉漉的。
她咬着牙,拼了命的把那木桶往里面拉。
她拉了半天也只拉了一小块距离。
拉不动,她又推,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把木桶推了进去,但也只是靠着门边,她吃力的把门关上,把横栓插上,跳进温热的水中把自己洗干净。
三层的这个房间是离傲天专门为她留出来的,就是为了让她出宫以后有地方住,而且在她的柜子里摆满了她的衣裳。
玉树光着脚丫走到柜子前。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脚丫。
不会在有人故作凶巴巴的让她穿上鞋子了,也不会再有人心疼的把她抱起来把她放在床榻上了。
现在的她,孤苦无依,只能靠自己。
她拉开柜门。
扑鼻而来的香味儿让她的眼泪蹙蹙落下。
这里面好像都是皇叔的香味儿。
她寻了一个肚兜,小裤和一套中衣,行尸走肉般的套上,拖着疲倦的步子缩在榻上,也不盖被子,就那么睡着了。
*
另一边。
离傲天寝宫灯火通明。
不知他是否睡了,还是说他在等什么人。
结实的手背支在水杨木书几上,一本书定格在离傲天的掌心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
书,从来没有翻过页。
那双龙眸里镀着一层淡淡的忧郁,一瞬不瞬的盯着书的夹页处。
唯有鹧鸪的叩门声让他的情绪有点波澜。
“皇上。”鹧鸪上前汇报:“属下把公主送到树树酒楼了。”
闻言离傲天英俊的眉头蹙起,有些不悦,明明让他送到将军府去的。
鹧鸪也看出来离傲天的情绪变化了,解释道:“皇上,是公主主动要求去树树酒楼的,她说她不想去将军府,不想让锦墨将军担心。”
“下去吧。”离傲天烦躁的挥挥手,但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明显。
鹧鸪一直跟在离傲天身边,自然了解他。
斟酌了半晌,故意不经意的说:“皇上,这一路上,公主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生病。”
果然,离傲天的眸色变深了。
鹧鸪看自己说的话十分管用,又道:“是属下多嘴了,公主应该病不死的。”
“退下。”他扬起声音。
“皇上要不要给公主找个太医呢?”鹧鸪又继续多嘴。
离傲天从座位上起身,冷眸落在跳跃的烛芯上,无情道:“她现在怎样跟朕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