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夏洛休询问,花朵朵眼珠皎洁的一转,起身咧嘴伸了个懒腰,随口说了句,“好困啊,我先回房间睡一会儿,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吧!”说完就朝餐厅门口走。
她眼看就要溜走,却被夏洛休一下子叫住,“花朵朵,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听叫了自己名字,花朵朵瞬间顿住脚,“额,搞鬼?我能搞什么鬼呀?”
她前几天在县里的乡村医院做的手术,还没修养好就着急赶回来,结果出了事,钱也弄丢了,所以到现在身体都还在一直出血,花朵朵脸色苍白如纸,现在头沉的不行,真想一个箭步冲回房间,趴在床上饱饱的睡上一觉。
夏洛休起身,几步走到妹妹身边,两手攥着她纤细的小肩膀,深呼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不生气不动怒,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她现在平安的回来了,就一切都好说柘。
“少来了,直说好了,这几天又跑哪儿疯去了?”他心平气和的开口道。
“哪有啊!哥,你误会了嘛!”她讪讪一笑,推开了夏洛休的手,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我就是出去转了转,结果路上钱被人偷了,妈的,都快气死我了,整整一车厢的人,肯定就有那个小偷,可他妈的没人帮我呀!那可
是我身上全部的现金呀!还有银行卡什么的,都丢了!搐”
花朵朵心里都窝火死了,早知道当时还不如直接让司机吧车开去公安局呢,可是她又担心如果因为这事儿报了警,就会把夏洛休引来,因为和做手术的诊所不算太远,她总担心把人流手术的事情被他发现,所以才选择忍气吞声
,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那你身份证呢?”许愿忽然问。
她手指了指夏洛休,“和护照还有学历证明,通知书等等都在我哥那里呀,不是说要去美国的吗?他们担心我偷摸跑了,就和爷爷密谋,扣下了我的所有证件!”
许愿抹汗,侧过身又问夏洛休,“这是真的?”
“什么?你别听这疯丫头瞎说!”他满脸黑线,尴尬的小声否认。
“当然就是你和爷爷扣下朵朵证件的事,洛休,这人在外面,如果连身份证都没带的话,如果真出了点别的事,那可怎办呀?”许愿心里捏了一把汗,幸好朵朵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夏洛休和爷爷,首当其冲的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夏洛休感觉自己特无辜,星眸转了转,一脸委屈的望着许愿,“谁知道她能四处乱跑啊?”
“哦,也对,”许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沉吟了片刻,她转过身没好气的瞪了花朵朵一眼,“朵朵,你都多大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没事还四处乱跑什么?马上就要去美国上学了,你知不知道?”
“……”
花朵朵耷拉个脑袋,好似个受气包似的站在一边,接受训斥。
“美国那边已经是一拖再拖了,你知不知道爷爷为了给你弄这个学校,托了多少人,又弄了多少关系才好不容易让牛津大学收下你啊,这可是国内外知名的学府,不知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去呢,可你有了这次机会却不知道珍惜,花朵朵,哦,不对劲,或许我现在应该叫你夏洛朵了,你是夏小姐,和别人身份不一样,随便一个牛津剑桥的,你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根本就不会理解别人辛苦奋斗而换取回来的那种感觉……”
这难道就是传言中的有钱人的本质?许愿无力的耸肩苦笑。
她对花朵朵是真的彻底无语了,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已经尽力了,剩下的除了这丫头不配合之外,就没什么了,富二代就是富二代,挥金如土,拿着别人辛苦换来的劳动成果不屑一顾,完全不知道体谅别人和替他人考虑,一味的自私。
“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辛苦奋斗的感觉了?我这次出去也是……”
她差点口无遮拦的把实话说了出去,只是话到嘴边花朵朵又猛地下顿住,一下子捂住了嘴,眼珠皎洁的转了两圈,继而改口的道:“我这次出去本以为当天去,第二天就回来了,那不是正好赶上去机场吗?可谁知道路上出了状
况,所以……”
“什么状况?你和我说……”一听状况,许愿又着急了起来。
花朵朵皱着眉,抿唇想了很久,才小声呢喃出声,“其实也没什么了,只是虚惊一场,我做的客车出了事故,差点就翻车,幸好车撞到了路边的围栏,硬给拦住了,不然就真的能翻到山涧里去呢!除此之外,我在车上还丢了包,钱包和现金都在里面,等彻底脱险后,我也就身无分文了!”
说完,担心他们再追问,花朵朵顺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视线斜视着地面,有些心虚的不敢看许愿和夏洛休。
半晌,她突然想到个好主意,揉了揉眼睛就哭出了声来,“呜呜,我兜里也没钱,又没办法回家,也遇不到熟人,连一块钱都没了,这几天我都是在天桥,立交桥还有烂尾楼的窝棚里住着,每天和乞丐们四处抢饭,可惨了!好
不容易走回了家里,你们还说我,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呜呜……”
她哭的特伤心,可能是想到这几天所吃的苦,加上手术又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医院里做的,身上疼的受不了,麻醉药又没什么效果,所以整个手术她头脑中的意识都是清醒的,能感受到利器探入体内,搅动剜挖,将那鲜血淋漓的血
肉从自己体内活活地分割出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亚于她心里所受的伤。
花朵朵本想等去了美国再找机会做手术的,可是汤淼刚打听到牛津大学入学时会为新生做全方面的体检,如果查出有人怀孕或者吸过毒……则立刻遣送回国,做退学处理。
所以她怕了,爷爷好不容易托人才把她送了进来,如果光依靠花朵朵的破烂成绩,这辈子连牛津大学的后院停车场都混不进来,更何况是在里面读书,她也知道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可是突发的状况,让她不得不对这次的机会,望而止步。
“好了好了,怎么还哭了呢?我们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啊!”许愿心疼花朵朵,一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她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急忙上前去哄,“可别哭了,你都这么大人了,再哭会被仔仔笑话的,不就是晚去了几天吗?没事,你哥
已经和学校那边解释过了,你这也回来了,在家休息两天再去上学,好吧!”
“真的可以吗?”花朵朵还有点不相信,牛津大学那种正规的地方,会看在爷爷面子上破格收下她,已经是件惊人的事了,如果再任由她这么随心所欲的拖延时间,还对她百般容忍,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
许愿笃定的低了低头,“是啊,我的话你都信不过吗?傻丫头,我可是你姐啊,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也对!那还算好了……”她抽噎的吸了吸鼻子,小脸上满是眼泪的痕迹,花花呼呼的,配合着她的一身衣服,整个人跟小花猫似的,样子甚是狼狈。
许愿搂着她,轻拍了拍花朵朵的肩膀,“刚才不是说累了吗?张嫂也放好了热水,去上楼洗个澡,之后好好的睡一觉,不管有什么事,都等睡醒了再说,好吗?”
“好!”
她爽快的应了一声,起身上楼。
目送着花朵朵上楼,夏洛休缠着大腹便便的许愿从餐厅出来,扶着她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她随手打开了电视,没事挑换着频道……
夏洛休想着花朵朵刚才说过的话,深邃的眸光逐渐开始阴鸷起来,犀利的宛如尖刀一般,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楼上花朵朵的房间,忽然道:“愿愿,你信她刚才说的话吗?”
“嗯?”许愿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下,会意的莞尔一笑,一手支着下巴,目光注视着电视剧,随后说了一句,“为什么不信呢?我们不是都说过了吗?只要她能好好的回来,就一切事情都不提了,你又何苦那么较真呢?”
“也对!是我想的太复杂了!”夏洛休自责,随后一把手揽过许愿,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我去给季川打个电话,告诉他朵朵回来了……”
许愿点了下头,夏洛休掏出手机就给季川打电话,他这边电话刚打过去,不出二十分钟,季川人跟变魔法般,出现在夏宅。
他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因为开车过快的缘故,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可他也来不及整理,神色慌张的快步冲到了客厅,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朵朵人呢?”
“楼上洗澡呢!”许愿手指着楼上花朵朵的房间道。
季川顺着抬眸望了一眼,快步就跑上楼。
“朵朵——”
他风风火火的冲进花朵朵的房间,一把推开、房间的门,面前的景象,如实的下了他一跳!
一地的破旧衣服,撒发着发霉发臭的味道,最让他感觉恶心都是,这些破旧的衣服上,还扔着一只破烂的都变了形的鞋子,残破不堪的仍在地上,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花朵朵闭着眼睛,脸上敷了个绿豆泥的面膜,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里,闭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