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雷发开车赶到东港码头的时候,这里的船队刚刚起锚,海关巡检也刚结束,整个码头静悄悄的,几乎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舒蒲璩奀
他下了车,在港口四处转了转,无意中看到码头旁停靠着的一艘快艇,顿时目光滞住。
果然,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快艇里走出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有些上了年纪,明显有些驼背,看样子是个水手,常年风吹日晒的,皮肤被晒的黝黑黝黑的。
季雷发走过去,老男人侧过身斜睨了他一眼,之后指了指快艇,示意让他上船。
他一楞,没敢直接上船,老男人才从船上扔出一个手机,是那种老式电话,特别的抗摔又抗扔,内部构造比较结实的款型柝。
手机噼里啪啦滚了几圈,最后滚到季雷发的脚边——
他看了看地上扔着的手机,又看了看络腮胡子,犹豫的拾起电话,正在他狐疑时,手机突然极为诡异的响了!
铃声和振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嗡嗡’的响声让人感觉惊悚,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季雷发疑惑的看了看站在快艇上的络腮胡子,之后摁下了电话的接听键—胝—
“放下你身上的所有通讯设备,之后,上你对面的快艇,哑巴会带你到指定位置。”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机械化的男声,声音听起来略微有些粗,但和电脑的声音又有些不同,让人不禁心里起疑。
可现在这种时候,即便是想回去,够呛也能回的去了,更何况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和他死去的妻子,许美美的车祸案有关,季雷发就浑身不舒服,心里憋了股狠劲,想要发泄,可又找不到地方。
所以这次就算是龙潭虎穴,他季雷发也要闯一闯,不为了别的,只为了替亡妻讨回个公道,他这一辈子都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虽然刚近中年便事业有成,坐拥几十亿的家产,位居内地财富榜单之首,可这也是因为有继承一部分前妻家产的缘故,不然想要发展壮大成今天的地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猎艳无双。
他想不到自己一辈子安分守己,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只图一个活的安逸潇洒,可却换来了中年丧妻,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妻子惨遭不幸,凄凄惨惨的在自己眼前撒手人寰,那种感觉,不亲自感受,别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想着这些,季雷发从兜里掏出手机和钱包,放在地上,随后一声不吭的上了快艇,看了大胡子一眼,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个哑巴,所以才只用手比划了几下,之后就扔手机给他。
“老兄,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今天还能赶回来吗?”
看着朝深海处疾驰而去的快艇,四周溅起浪花无数,季雷发想到自己突然出门,家里一个人都不知道,季川肯定会担心父亲!他心里深吸口气,于是对着络腮胡子特别礼貌的道:“抱歉,能不能把你手
机借我用一下?我想给我儿子打个电话,要是今天晚上敢不回来的话,他会担心的……”
快艇发动机的声音很大,嗡嗡的一直叫个不停,络腮胡子又是个哑巴,估计耳朵的听力也不太好使,自然没听见季雷发到底在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目视前方,非常稳妥的掌舵前行。
“老哥,能不能把你电话接我用用?我就给我儿子打个电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季雷发自己一个人说了三四遍,哑巴一直没理他,把他一个人晾在一边,感觉很无趣。
许久,快艇在海面上兜了几圈,最后又沿着直线航行了半个多钟头,也不知道到底行驶了多久,最后季雷发看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小岛,宛如藏在浓雾中的一个王国,在浓浓的雾气渲染下,美的让人惊叹,依依稀薄的烟雾覆盖
下,快艇逐渐靠岸,小岛四周长满了椰子树,从岛上走出七八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们手里纷纷提着重型枪支,野蛮的好似原始社会的人。
哑巴将快艇停在岸边,随后自己跳下了船,就跟没事人一样,径直上岛休息,而把季雷发仍在这里不管了。
季雷发看着这架势,自己也急忙下了快艇,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过来,一手提着狙击枪,上下掂量了季雷发一番,之后道:“季董事长,我们老板有请,请您跟我们来吧!”
“哦,好!”
季雷发点了点头,跟着高跟子男人身后上岛。
整个小岛,给季雷发的第一印象,感觉这里好似一个集中营,专门培训一些特工间谍,或者是细菌培植基地,要么就是毒品贩卖交易场所,私下里还研制毒品开发和买卖,整个一个黑道团伙,特别的恐怖,从外部上看来,因为有
这片浓雾作为遮掩,便形成了一种天然屏障,阻碍了卫星云图的拍摄和定位追踪,所以整个小岛便可以利用这种自然的优势,大肆的敛财和进行黑道交易。
几个男人带着季雷发进了一栋别墅,之后绕了一圈,最后进了地下室。
黑漆漆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听‘咔嚓’一声,地下室的房门被锁上了,他成了牢中的鸟儿,即便是能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这一招请君入瓮,算是做的精明透顶了!
季雷发放声冷笑,四周却在这一刻渐渐地亮了起来,有了些光亮,接着便是一片通明,他正纳闷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地下室的另一端传来……
“老季啊,我们都多少年不见了?你是不是都快把我给忘了呀?”
闻声,季雷发身形恍然一震,接着回身,就看见一个密室的门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拄着拐杖朝从里面走了出来无限之任意门。
老男人目光沧桑的看着季雷发,脸上的笑容,让人难解难辨,似笑非笑的总觉得有些纳闷,“怎么了?不认识
了吗?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吧!老季啊,这么多年了,我可是一直都惦记着你呢!”
“老马?真的是你啊!”季雷发愣住,认出了面前的马洪书,他就是马璐璐的亲生父亲,曾经在海外一手操办了马氏集团,可最后因为某些账目涉嫌走私违禁货物,加上公司内部出现了漏洞,有人挪用公款,所以马氏集团风云一
时,匆忙的便倒台了!“哈哈,我们老兄弟最起码也有十年没见面了,哎,真是岁月不抗熬啊,一晃,我们都老了,孩子们也都大了!”马洪书上前一步,握住了季雷发的手,两个老兄弟十几年后又见面重逢,彼此心里的感慨颇多。
可是,恍然间,季雷发记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不是来叙旧的,而是要知道关于许美美去世的全部真相!
“马洪书,你说实话这次是不是你……”
“不是!”马洪书一句话,当机立断否定了一切。
季雷发愣住了,如果不是马洪书安排的,那还会有谁呢?
当初他救过马洪书的命,之后马洪书在事业上也帮了他很多,两人之间也算是扯平了,最后虽然在马洪书落难时,季雷发没能慷慨的出手相助,但对于马璐璐和季川婚约一事,他却从未提出过任何异议,虽然最后季川执意解除
了婚约,那也是因为两个孩子性格的关系,怨不得别人。
“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可是老季啊,你还是不了解我,我一向是敢作敢当,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所以我没必要承担!”马洪书说的很直接,侧身坐在沙发上,两手扶着手杖,“但我知道是谁做的……”
“是谁?”季雷发一着急,语速变的特快。
马洪书抬起头,浑浊的视线深沉的凝望着季雷发,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兄弟,如今相逢,彼此的身份却定格在了这里,他苦笑的双肩颤抖,“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你知道,就快点说!”季雷发早就等不及了,如果不是为了知道这个真相,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突然跑来这里,一个阴森的让人发毛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那种潮湿的发霉的气味,四周黑漆漆的,墙壁仿佛被虫磕过,恶
心的让人一阵阵作呕。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种鬼地方,马洪书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见面,难道说是为了回忆当初他们生活过的地方?
不过那个时候,让季雷发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也是季川的亲生母亲白茹,住在那种简易的土坯房,一下雨就漏雨,长年累月的住下去,她身体就患上了风湿,年纪轻轻的就很怕冷,跟个未老先衰的老太婆。
白茹虽然家世显赫,父亲又是金融界的领军人物,家里资产数不胜数,可是因为她不愿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媳妇,才和季雷发偷摸私奔去了国外,两人躲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季川出生,两人才辗转回了国,季雷发也开始发展公司,刚有些规模和气色,就被白茹的父亲很快打压下去,险些被弄到倾家荡产的地步。
当年的马洪书也很喜欢白茹,一心一意的想娶她为妻,可是不管他怎么白班示好,白茹心里的男人都始终是季雷发。
三个人之间的三角恋,如果彼此都不放手,相互死死地纠缠着不肯放手,最后的结果指定不尽人意,惨淡收场,亦如他们三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