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失去的记忆,他的一言一行,说话的习惯,都跟以前一模一样……他背上那一块月牙形的特殊胎记,我也确认过,没有造假……最最重要的是,以前他为了救我,椎骨底部有一道短浅的伤疤,我也依旧还是可以在他身上找到……”
谢长宁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这么细微的伤疤,也能被找到,这要说那个慕容少卿是姬郡王让人假扮的,她都觉得不太可能了。
“那么,三年之前,被炸死的那个慕容公子,真的是别人假扮的?”
轩辕喳喳没有说话,垂着眼帘的神色,明显也不知道答案。若说这个慕容少卿是真的,却总有些地方,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也许是失忆的太彻底的关系吧……
整间屋子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静了下来,久久都没有人说话。直到慕容少卿沐浴更衣回来,轩辕喳喳才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笑着朝他走去。
“少卿……今天带你去了天机宫那么多的地方,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慕容少卿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
轩辕喳喳的神情有过一丝淡淡的失落,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她多么希望,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慕容少卿记起以前的那些事,来给她一个明确的肯定,他就是少卿,他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我想……明天再多去几个我们以前常去的地方,然后再带我做一些以前我们经常做的事,也许,我很快就能想起些什么,想起……你……”
轩辕喳喳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向慕容少卿:“你刚才说,你想记起我?”
慕容少卿的脸上,又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微微点了点头。
轩辕喳喳难掩心中的喜悦,眼里竟然会莫名的泛起了一层水雾。她踮起脚来,一把抱住了慕容少卿的脖子。
“我们以前喜欢做好多的事,你真的愿意跟我一件一件的做下来吗?”
慕容少卿看着轩辕喳喳带笑的眼眸,还是第一次觉得,她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似乎以前,他真的是有见过的。
“我们……试试吧……”
慕容少卿才刚露出一抹惯有的浅笑,那笑容,就一下子僵在了嘴边,随后整个人都不由主地朝后退去。只因他刚才的话音刚落下,轩辕喳喳就深深地吻住了他,让虽不及防的他,连连败退了下去。
直到慕容少卿的背部,抵到了不远处的墙壁,打翻了不远处用来装饰的花瓶,他才没了任何的退路,只能感受着怀里的人,深深地吻着他。
这就是以前,他们之间喜欢做的事吗?
他好像不懂,却又好像什么都懂。他冰冷的嘴唇,没有任何温度的身躯,都能感受到怀里的人,给他一股炙热而又深情的温暖。
慕容少卿渐渐地闭上了眼睛,也试着用手,抱住了轩辕喳喳。虽然,对于一个陌生女人如此大胆的举动,向来清心寡欲的他,是觉得反感的,只是,他做不到绝情地推开她。他想,他是喜欢这份深情,以及温暖的……
一时之间吻得有些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完全都没有留意到,屋外
有婢女被瓷器打碎的声音,给惊动了,纷纷朝着屋内走来。但是她们一看到这么深情款款的场面,又一个个的,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谢长宁更是用手点了一下茹儿的脑袋,怎么现在的小丫头,就是喜欢看这种火热的场面。
“吃饭吃饭,不要乱看,多吃一点胡萝卜,补补眼睛……”
茹儿终于是收回了目光,不再多看一眼,可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小激动。这样一来,似乎轩辕宫主是可以跟慕容公子在一起了,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也会有奇迹存在。
“小姐……这胡萝卜是慕容公子爱吃的,你怎么夹了那么多……”
“他不是兔子,肯定吃不完……”
茹儿觉得也有道理,也开始卖力地开始吃饭。
也不知道那角落里面的一对,到底恩爱了多久,总算还记得是要吃饭的。轩辕喳喳拉着慕容少卿的手,来到圆桌对面坐了下来。
“少卿……这几道菜是为你准备的,快尝尝,好不好吃……”轩辕喳喳往慕容少卿的碗里,夹了好多胡萝卜,块状的,成丝的,雕花的,真是应有尽有。
“够多了……”慕容少卿果然还是有些吃不消,又从碗里夹了一些,放到了轩辕喳喳的碗里,“你也饿了吧,我们一起吃……”
看着之前还像是陌生人相遇的两个人,如今已经渐渐擦出爱得火花,谢长宁拿着筷子,在碗里狠狠地戳了几下,真是越来越想知道,封玄亦这是干什么好事去了。之前莫青明明是说,稍稍晚些时候会来天机宫会和的,这个稍稍晚些时候,真的是好后哦……
“是不是喳喳都准备了一些我爱吃的菜,不太合你们的口味?”比较心细的慕容少卿,留意到了谢长宁的反常。
“不是的……饭菜很好吃,没有不合口味……”谢长宁冲着慕容少卿笑了笑,继续吃饭吃菜。
“她呀,一定又在想长胜王了,怕是今晚开始要一个人睡,有些不习惯了……”
一听到轩辕喳喳如此调侃,谢长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没有那回事,两个人一起睡才叫不习惯。
“那这次三王妃让月护法看过之后,有没有什么大碍?”
面对慕容少卿的关心,谢长宁本人还没有作答,轩辕喳喳就已经开始抢答了。
“没关系,不就是主上的血嘛,我一会儿想想办法……明天去见主上的时候,不小心给他来个一刀,事情不就解决了……”
谢长宁嘴角一抽,这一定是天底下最大的玩笑。
慕容少卿对于轩辕喳喳的幽默,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主上,也认识我吗?”
“当然了……你以前也是天机宫的人,表现出色,主上自然认识你……”
“那我现在在这里,会不会被他发现什么?”
“时间久了就不好说,这两天应该没什么问题……等会吃完饭,我再带你四处走走,然后亲自送你回厢房去……”
“好……”
谢长宁看着眼前这两人,其乐融融的模样,看样子晚上的时间,是要她自己打发了。好在她今天为了给封玄亦做牛排,起了
个大早,也觉得有些困了。一会儿吃好饭,休息一下,就可以准备睡觉了。
就这样,谢长宁用过晚膳之后,就和茹儿回厢房休息了,坚决不做电灯泡。
随后的一个多时辰,茹儿在谢长宁的厢房里面聊了一会儿天之后,也离开了,各自准备睡个好觉。
今晚明亮的月色,显得特别的清冷,很少有满月之夜,有着这样一股难以说清的惆怅和冷清。
深夜之后,原本静谧无声的夜晚,突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笛声,时而飘飘渺渺,时而曲调跳跃,跟之前在新婚之夜响起过的那个曲调,简直一模一样。
此时天机宫一处僻静的宫殿之上,有一名白衣如雪的男子,身形高挑的站立在瓦片之上。正因为他吹着手里精致而又短小的玉笛子,才会有如此短促诡异的声音,弥漫在整个天机宫的上空。
只是极度反常的是,如此清晰的笛声,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是不远处巡逻经过的天机宫下属,都跟完全听不到似的。
原本还在熟睡之中的谢长宁,眉宇间的那道印记,仿佛是感受到了笛声的召唤,渐渐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直到笛声一度达到最高的调子,谢长宁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她的眼神,仍旧没有空洞的迹象,却极度的冰冷,布满了刻骨的寒意。
她从床上缓慢地下来,一把推开了厢房最偏的一扇窗。从她现在站着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远处那一名,正站在屋顶上吹玉笛的白衣男子。仿佛是收到了男子下达的什么指令,谢长宁转身朝着厢房外面走去。
现在谢长宁眼里所看到的景象,这天机宫里面所有的人,全都是姬郡王的人。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她一心只想将谢语柔找出来,一定要为她的孩子报仇。只有她的双手沾上谢语柔和姬郡王的鲜血,她心中的恨意,才能真正的消除……
谢长宁独自一个人在偌大的天机宫里面行走,在笛声的指挥下,很熟练地避开了那些彻夜巡逻的人。
当她不知不觉,越走越远的时候,有一个单独巡逻的下属,无意间发现谢长宁出现在这个,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的地方,就连忙跑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三王妃……这么晚了,是不是迷路了?你再往前走,就是我们天机宫的禁地,任何不是天机宫的人,都不可以入内……”
谢长宁神情冷漠,没有说话,仍旧继续朝前走去。
天机宫的人,微微皱了双眉,又再一次出言阻止道:“三王妃……不能再往前走了,还请回客房休息!”
“我要找谢语柔,谁也别想拦我……”
天机宫的人,微微一怔,完全不明白谢长宁在说什么。他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叫谢语柔的人。
“三王妃……你再继续往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天机宫的人正欲拔出手里的佩剑,只看到谢长宁的手,快速地一抬,他只觉得脖子一疼,颈动脉瞬间就被割破了。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脖子的伤口流了出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竟然会如此干净利索地对他下了杀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