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矷寒不想还手,并不是慑于朴恩英的攻势,而是觉得这样渣的进攻,实在不值得他去重视。他又接了十几腿,眼见朴恩英踢腿的动作有些放缓,知道朴恩英有些累了,当下不动声色,沉着应对。
朴恩英再踢了一个高鞭腿,右脚正往回收的时候,冠矷寒暗喝一声:“就趁现在!”当即左腿一个上步,右腿自然跟上,同时右手一拳轰出,“嘭”一声,右手一记重拳砸在朴恩英的脸上。朴恩英左脚单足而立,猛的受到打击后无法站稳,人倒在了拳击台上。
“好!”知子小姐和众人鼓掌喝彩起来,朴恩英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置信:对方竟然只用一拳,就把他打倒了。朴恩英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问道:“寒,你这些功夫,在哪学的?”
朴恩英的问话,牵引着冠矷寒的思绪回到了高三那年,因为灵小璋演绎了“美救英雄”这样的故事,冠矷寒就暗暗下功夫,每天开始跑十公里,再狠加力量练习。高考后,同学们都旅游、打工去了,他请了灵小璋当教练,天天躲在山里练拳。后来,在大学期间,他还参加了学校的散打队,并获得了全美大学散打比赛冠军!
冠矷寒摇了摇头,说到:“在哪学的都一样,就是轻松把你打趴下!”朴恩英大怒,还想再打,乔治笑道:“你就不要现丑了,我来!”
乔治是典型的西方人,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却超过二百斤,与冠矷寒相较而言,虽略矮一点,却重些,所以也算是相配的对手。乔治上台后,站在拳击台的另一个角落,突然右脚一抬,“刷刷刷”连踢三腿,分别击打下、中、上三路,接着右脚落地,再轻轻一转身,“呼”一下,左脚回旋踢了一道高弧线,又轻轻落地,再次形成格斗姿势。知子小姐看得目瞪口呆,连鼓掌都忘记了。
乔治轻轻说道:“寒,你可要小心一些!”冠矷寒轻轻摆了摆右手,意思是:“你不够看。”乔治的大喝一声,一个飞膝直向冠矷寒顶去,冠矷寒侧身闪过,回了一拳。乔治双手成“十”字,架住来拳,接着一个正蹬向前狠狠踢去,冠矷寒点点头,说道:“挺快!”嘴上虽然说着,但手上并不慢,双手拳头向下拍,人借力往后退了一步。
乔治得势不饶人,风声呼呼,双脚连续摆动,不住踢向冠矷寒。知子小姐见乔治势大力沉,吓得心惊胆跳,大喊道:“你们不要打啦,这样打很容易受伤的!”但乔治打得兴奋了,又如何能停得下来?
冠矷寒见乔治出腿如风,禁不住也有些技痒,喝道:“你要小心了!”说毕,双脚微收,轮流踩踏在地面,频率快得有些看不清,人瞬间灵动起来。乔治知道冠矷寒如果出手,自己将变得被动,当即眼瞳一缩,右手伸直向前抡去。如若近战,乔治容易吃亏,他想依靠四肢的长度,将冠矷寒逼迫在离自己稍远的地方,保持二人的距离。
冠矷寒见乔治动作大开大阖,不退反进,直欺他中路而来。乔治大乱,又再次起脚踢向对方,不料冠矷寒两脚连点地面,人转了一个圈,竟避开了乔治的攻击,但是两人相距竟然不足二尺,就仿佛贴在一起似的。乔治一击不中,抬起右腿想用膝顶冠矷寒的小腹,同时左臂前收,想将对方抱住。只要冠矷寒被乔治抱住,再挨一膝顶的话,非得当场倒下不可。知子小姐惊呼一声,双手捂住眼睛,紧张得不敢再看。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冠矷寒突然身体急缩,双脚连点,眨眼绕到了乔治的身后。众人见冠矷寒的动作十分难看,双手抱着头,挺直着腰,跟猴子似的,有人禁不住笑出声来。乔治左手搂了个空,右膝一顶,却突然失去冠矷寒的身影,心中大骇,待还想调整步伐时已经迟了。冠矷寒轻轻顶了一下乔治的左膝盖窝,乔治站立不稳单膝下跪,冠矷寒右拳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道:“你完了!”
乔治左膝跪地,感觉后脑“啵”被打了一下,当即急中生智,一个前滚翻,远离冠矷寒,再站了起来。冠矷寒并未继续进击,只是望着他,轻轻微笑。乔治知道是对方手下留情,一个人的后脑勺是最薄弱的地方,只要冠矷寒稍加用力,他非得当场晕过去不可。当即双腿合并,点头道:“我输了!”知子小姐见双方没有受伤即分清胜负,大喜过望,不住拍掌叫好。
朴恩英与乔治出了一身汗,二人皆感十分畅快,朴恩英见拳击台边围了二十余人,大声道:“今晚比赛到此结束,大家改天再来吧。”众人点点头,每次打两场,这是惯例——其实不用朴恩英说,大家也是知道的。
就在大家准备散去的时候,却听一人说道:“我想跟小寒打一场。”众人闻言皆大惊,却不知道是谁,只觉得那声音十分响亮,如在耳边说出来一样。只听一人轻轻说道:“我们来比划两下。”说毕慢慢走上了拳击台。
冠矷寒此时还站在台上,见了来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来人竟然小米院子的管理员,老卜。老卜叫卜禁风,今年六十余岁,头发灰白,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人长得又瘦又小,只是眼睛炯炯有神。卜禁风是土生土长的恩尚村人,因为整个恩尚村被改建成了全球太空探索中心,全村人都到了专门安置的小区工作,他自己割舍不下对故居故土的情怀,便申请到太空探索中心打杂。
按理说,太空探索中心并不能容纳学历低下的员工,但卜禁风却是老牌的大学生,也算是学富五车了。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又加之是本地人,便安排了他专门负责小米院子的管理,他就成了整个太空探索中心学历最低的员工。
老卜略略有些驼背,左手提了一张矮小的四角木椅子,右手拿着一根旱烟,慢慢走上台来,他的旱烟烟杆由紫竹制成,比拇指稍粗,长近二尺。老卜上了拳击台,放下小椅子,悠然对冠矷寒道:“你好象还懂一些内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