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笙的印象中,主子之前被养在马棚中任人欺辱,后来嫁入了邪王府却骤然突变,若不是这张熟悉的脸,银笙真要怀疑主子被人掉了包。
“哎呀呀,我这是无师自通,有人在梦中还能得到武功绝学呢,我这算什么?”卫鸢尾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银笙越发的哭丧着脸,难不成小姐在她的脸上做实验?
阿青甚是同情的拍了拍银笙的肩膀。
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主仆三人忍不住向外走。
云邪横抱着卫官姝从大门外走进来,卫官姝的两条玉臂缠绕在云邪的脖颈上,如花般的娇颜有些苍白,如翼般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泪滴,犹如雨后的梨花娇弱中带着不可抗拒的美丽。
卫鸢尾的脚步停滞在原地,她依旧无法做到那份洒脱,看着自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甚至这个女人曾经与他有过十几年的感情,她的眼底生出一丝悲伤。
云邪对上卫鸢尾的眸子微微一颤,紧抿着双唇与她擦肩而过。
西亚公主讥诮的勾起红唇:“这下有的热闹看了。”
“主子?”阿青推了卫鸢尾一下,她才缓过来,她倒要看看这个卫官姝到底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云邪将卫官姝放在床榻上,他正要离开,卫官姝拉住了他的衣袖,动人的双眸水光流转,似是压抑着痛苦,独自倔强:“官姝又为王爷添麻烦了。”
“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云邪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
云邪从卫官姝的房中走出来,只见那抹湖蓝色的倩影袅袅的立在长廊之下,乌黑的墨发斜斜的坠在一侧,上面简单了插了一个玉簪,玉簪的莹润与脖颈的雪白浑然天成,微风浮动身影飘然,顷刻间将院子的繁花似锦比了下去,犹如误入人间的仙女一般。
“王妃.”云邪从背后将卫鸢尾拥入怀中,轻嗅着她发髻间的芬芳。
“王爷若是对姐姐有情,何不娶了姐姐,也好让她名正言顺的住在府中。”卫鸢尾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将自己的心撕碎,她极其不喜欢这样纠葛不清的感情,在她的心中爱憎分明,若是云邪真的想与卫官姝旧情复燃,她绝对不会做那块绊脚石。
云邪扳过卫鸢尾的身子,漂亮的眸子泛着墨玉的光芒直直的看着她,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笑意:“王妃吃醋了。”
卫鸢尾的双颊绯红,她将头偏向一侧的春花:“才没有。”
“你误会了,我恰好遇到有人轻薄与她,纵使是旁人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此事发生在王府附近。”云邪觉得卫鸢尾的这副模样娇俏可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本王很喜欢你这副样子,这说明你的心里有本王。”云邪笑着将卫鸢尾拥入怀中。
卫鸢尾没有责怪云邪的英雄救美,她只是感慨卫官姝手段的高明,任谁也不会对一朵娇媚的白莲花置之不管,只是这出英雄救美有些蹊跷。
晚上云邪并没有离开,他抱着卫鸢尾和衣而睡,月光犹如轻纱打在云邪的身上,还有泛着冷光的面具上。
卫鸢尾伸手颤抖的正要揭开云邪的面具,却被他的大手握住:“别动,会吓到你。”
“可是我不害怕。”卫鸢尾亮晶晶的眸子在暗夜中闪动着灵动的光芒,她听人说云邪在那场事故中瞎了一只眼还毁了容,可是她真的不害怕,她曾经见过无数张面目全非的脸,心理素质已经很强。
况且云邪是她的男人,无论那张面具下是怎样一张惨目忍睹的脸,她都不在乎。
“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乖,睡了。”云邪的声音有些异样,他只是紧紧的将卫鸢尾揽在怀中。
她是第一个这样说的女人,卫官姝遇到毁容的云邪只是早早的为自己筹谋,将自己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西亚公主看到毁容的云邪吓得花容失色,而这个女人却说自己不害怕。
云邪的嘴角微微勾去,在流淌的月华下心中的波澜一圈一圈的荡起,难以平息。
卫鸢尾很想对这个男人说,我会把你变成原来的样子,只是她忽然意识到云邪不敢面对自己,说明他对自己脸上的伤,甚至与之牵连的过往很在意,他不想揭开这个伤疤。
卫鸢尾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云邪冰冷的面具:“当时一定很疼吧?”
云邪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间,思绪飘到那场爆炸的场景,当他醒来的时候便觉得身上有些疼痛,而眼前则是恣意燃烧的火焰,若不是他被殇离救出,恐怕早就变成一堆灰烬。
“很疼,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就像卫官姝,她是我不得不割舍的过去,而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云邪只想此生此世狠狠的宠爱身边的这个张扬而明媚的女子。
他忽然对那场意外生出几分感激,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的人生恐怕与她永远也不可能存在交集。
得到这个答案卫鸢尾的心里暖暖的,她在云邪的身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甜甜的睡去,月色朦胧,一夜好梦。
虽然已经清晨,可是此时的墨城乌云压境,天地混沌,一声响雷将墨城乌黑的天空从中间劈开,王府中的一草一木乍然青白,又迅速被这片乌黑吞没。
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冲刷着王府的琉璃瓦,雨花石路,摧残着花园中的娇花。
一声赫然的惊呼将王府众人从睡梦中惊醒。
云邪猛然从床上坐起来,银笙听到响声便将火烛点燃,为云邪穿衣。
看到卫鸢尾起身,云邪微微皱了皱眉:“你多睡一会儿,我去看看。”
卫鸢尾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之感,她示意银笙为自己拿来衣服:“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她穿了一件紫色十二幅的石榴裙,随意的将发髻挽起就随着云邪一起出了门。
云邪手中拿着一把骨伞,硕大的骨伞打开大半遮在了卫鸢尾的身上,他那身蟠龙纹的紫袍则湿了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