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了,许多人已经睡下,而银笙却一直辗转反侧要为荷包选什么颜色的料子而彻夜未眠。
当银笙花了三天的心思想好选用什么颜色的时候,却又在想在荷包上绣上什么样的图案,没有人知道银笙在绣这个荷包的时候,幻想了多少遍玄离收到这个荷包时的场景,更是没有人知道银笙为这一个小小的荷包倾注了多少的心思,而这其中有蕴藏了银笙多少的欢喜和期盼。
可是现在这个见证了银笙欢喜和心血的荷包却被玄离这般厌恶的仍在地上,如同一块儿抹布一般被人厌弃。
玄离将荷包扔到地下之后转身就想走。
可是卫鸢尾的声音却突然冷冽的从背后传来:“你站住!”
玄离回头,却看见卫鸢尾的眸底不知积攒了多少的恨意和决绝:“你知道银笙当初绣这个荷包的时候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吗?又是度过了多少坎坷的夜晚吗?”
玄离一愣,这不是阿青送给他的吗?怎么又成了银笙?
“银笙性子从小便内向,腼腆,不比阿青那般活脱,所以银笙拜托阿青将这荷包送给你,可你却以为是阿青绣的,我问你,你和阿青相处这么多天你何时看见过他拿过针线了?”卫鸢尾看着玄离冷冷的问着,那话语中的情绪是透骨的冰凉。
玄离忽明忽暗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他以为是阿青的,所以才会将荷包给扔到地上,可是却没有想到是银笙的。
玄离走过去想要重新将荷包拿过来,可是看到卫鸢尾冰冷透着寒意的眼神,让玄离刚刚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我以为是阿青给我的!”
“你以为?难道银笙对你的喜欢你看不出来吗?”卫鸢尾冷冷的掀起嘴角,整个身体此刻变得有些无力:“你喜欢阿青,银笙喜欢你,你们都没有错,可是当你在知道阿青是个男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个荷包不是阿青给你的?”
玄离一愣,他的确没有想过,只觉得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欺骗了感情,涌上心头的只有愤怒和屈辱。
“你是个遇事冷静的人,阿青是个男人的事情对于你来说还不足以让你失去所有的理智,这么好的绣工岂是一个男人能绣出来的,当你拿出这个荷包的时候,你就应该反应过来,这不是阿青绣给你的,而是银笙,可是你却这样将荷包扔到了地上,还是当着银笙的面!”卫鸢尾猛然间抬起手指着放在供桌上的银笙的骨灰,嘴巴发出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玄离一抬头看到白色的瓷罐,脸上愧疚的神情瞬间涌现出来,那双忽明忽暗的眸光缓缓的垂落下去:“是我对不起银笙,银笙送给我的东西我会好好保存的。”
玄离再次伸手想要去拿,可是卫鸢尾却是将蓝色的荷包攥在了手心中,十分的紧:“如果当初是银笙送给你的,你应该不会要的吧?”
玄离看着卫鸢尾,的确若是银笙送给他的,他肯定不会要。
“而你既然不会要,现在又将荷包扔在了地上,你就没有拿回去的必要了,与其日后被放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落满灰尘,冷了银笙的一片心意,不如放在一个懂得珍惜的人手中,我想银笙是不会反对的!”卫鸢尾看着供桌上银笙的骨灰,眸光早已湿润一片。
玄离低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卫鸢尾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随后缓缓的将手掌打开,一片冰心玉壶,多美好的寓意,可惜玄离不懂。
卫鸢尾将荷包上的灰尘仔细的挡去,之后便将荷包放在了她靠在胸口的地方,轻眨了下眼睛,将泪水重新逼退回眼眶:“王爷现在在哪里?”
玄离似乎有些不敢看卫鸢尾的脸,用很低的声音说道:“王爷让我守在这里,不让王妃离开偏殿一步!”
卫鸢尾听到这句话,真是想笑,为什么每一次他都会用如此强硬的手段?
“即便现在我现在要去找他也不行吗?”卫鸢尾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玄离似是沉吟了许久:“那我带王妃去吧!”
与其说带不过是想跟着她,害怕她再次跑了而已。
卫鸢尾也没有说什么,不用玄离说,卫鸢尾也知道云邪现在一定在书房。
等两个人来到书房前,还没等玄离上前敲门,卫鸢尾便听到里面传来卫官姝的声音,而且还是哭声,卫鸢尾一下便将玄离推开,走到了门前仔细的听着。
“好了,姝儿,你不要哭了,本王向你保证,等本王从卫鸢尾身上找到本王要的东西,本王便会立刻娶你为妃,至于卫鸢尾你想如何收拾都行!”云邪富有磁性的声音满是一片宠溺。
声音虽然很低,可是在外面的卫鸢尾却还是听到了,卫鸢尾整个人的神情迅速的一怔,犹如当头一棒,让她难以相信。
接着卫官姝那温婉委屈的声音便再次从里面传来:“王爷,那姝儿要等到什么时候?姝儿不在乎名分,不在乎荣华富贵,姝儿只在乎王爷,姝儿真的没有办法看到王爷整日与那个野种在一块儿,姝儿的心真的好难受……”
“好姝儿,你与本王从小一块儿长大,本王与你十几年的感情岂是与卫鸢尾那几个月的感情能够比的?而且她身份如此的低贱,若不是因为她对本王有利用价值,她娘留给她的那对耳坠很有可能是找到隐世家族所在地的线索,本王怎么会让卫鸢尾在本王的身边待这么久?”云邪低沉的声音似是有些不忍心,可是却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在每次说道卫鸢尾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咬牙切齿。
好似忍耐了卫鸢尾很长一段时间一般。
如果说卫鸢尾之前对云邪的心已经死了的话,那么此刻卫鸢尾听到这些话,知道云邪和卫官姝两个人早已暗度陈仓,旧情复燃,可是仅仅为了找到隐世家族的所在地,却一直在她面前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