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倾城望着慕瑾那副可怕的容颜,心中徒然一凉,周身那股凛冽的寒意从四面八方钻入他的毛孔,渗人到他的骨子中,就如同站在寒冬腊月里一般,寒霜一路从他的骨子一路延伸到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紧握住长剑的手,微微的颤栗着。
“如果不是你,卫鸢尾就不会死!”慕瑾宛如死神般的声音低吼着。
慕瑾的整个双眸除了仇恨,便是凶残和嗜杀。
这样的眼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慕瑾的脸上了。
慕瑾那一个“杀”字,瞬间便让战争再一次陷入到激烈状态。
百里倾城本以为这次慕瑾是输定了。
然而慕瑾那句话一出口,慕瑾的势力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局势突然之间发生巨大的扭转。
百里倾城一直以为自己会在人数上取胜,可是他却始终忽略了一点儿,这是慕瑾设计的战场,自然也由慕瑾掌控着一切。
等殇离将这边的人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将躲在床下的风吟给找了出来。
风吟浑身颤栗着,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耳朵,面部神情十分的狰狞,恐惧。
殇离看着风吟这个样子,直接将风吟一巴掌打晕。
等殇离带着风吟来到湖边的时候,无数的尸体躺倒在绿茵茵的草地上,鲜红的血液将整个泥土和草地都染成了胭脂的颜色。
十分的触目惊心。
“吧嗒”一声,百里倾城脸上带着的弥勒佛面具从脸上掉落下来,碎成了两半。
一注血流从额头流出,那双锋利的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慕瑾,张了张干涩泛白的唇,想要说什么,然而话语还没说出口,百里倾城便直愣愣的倒在了慕瑾的跟前。
殇离看着慕瑾那一双幽冥的血色双瞳,在尸体中征愣了许久。
这样的慕瑾,他只看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朱儿死后,第二次便是这一次。
风吹过,空气中充斥着甜腻的血腥味,慕瑾身上那件沾满了血液的月牙白华裳被风掀起一角,就如盛开的一瓣牡丹花朵般,艳丽而又绚烂。
殇离走到慕瑾身前,将肩上的风吟扔在地上,那双同样充斥着杀戮的眼神看着慕瑾。
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征询。
然而慕瑾那双血色的双瞳却是直接从殇离的身上跃过,带着浓重的杀意从殇离身旁走过。
能让慕瑾变成这样的,怕是只有卫鸢尾吧?
殇离看了一眼地上的风吟,随后便跟着慕瑾一同离开了这里。
卫鸢尾已经沉睡过去的身体,犹如一叶随波逐流的叶子,任凭湖水将她的身子朝更深的漩涡中卷去。
当进入那漩涡的一刹那,卫鸢尾身上发出两道耀眼的红光,从湖底一直映射到湖面。
然,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那红光便迅速的消失。
而引起漩涡的洞口,也在瞬间合起,恢复如初,就好似那个洞口从未出现过一般。
一股缸口粗的飞瀑,从绿意正浓的山顶飞流直下,好似是一匹永不断头的银色的长绢,从天女的织布机上倒挂下来。
飞爆撞击岸石激起千万朵水花,在阳光下幻变为五彩缤纷的水珠。
就在瀑布下的一块儿岩石上,盘坐着一位面如揽月,眉眼如画的男子,那极富弹性,线条性感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外,那不经意间沾染在男子身体上的水珠,粒粒饱满而又诱人。
忽而紧闭着双眸的男子一下睁开,深幽的眸光望着面前这飞流直下的山间瀑布水塘。
“真是好大的胆子!”男子的声音如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却又直击人的心魄。
倏尔,男子便如一条矫健的鱼儿,纵身一跃,跃入了塘底,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男子便抱着一名浑身湿透,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子上来。
清幽的鸟鸣声以及那“哗哗”的瀑布声,交相会错的在女子的耳边演奏者。
“不要,我不能死,我还有一个学术会还没有参加!”被搁置在巨大岩石上的卫鸢尾猛得坐了起来,神情满是惊慌失措,而那睁开得意眼眸更是十分的惊恐。
金色的阳光暖暖的照耀在卫鸢尾的身上,身上还未干的衣服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将她曲线迷人的身材,淋漓尽致的展露出来。
当看轻眼前的场景后,卫鸢尾眸中的惊恐和对死亡的恐惧慢慢的消散,转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来飞机失事后,她掉到了这片树林里,才捡回了自己的一条命,她的命简直是太大了。
然而当卫鸢尾地下眸光看向自己身体时,眸中的神色一下又变成了惊诧。
这不是古代人才穿的衣服吗?还是湿的,应该是她掉到水中,被人救了上来。
卫鸢尾匪夷所思的看着自己这身装束,从岩石上做起来,越来越多的迷茫和复杂充斥在她的眸中。
按理说飞机失事,她应该会在飞机上,难道是在她昏迷之后飞机将她耍出来,然后落到了水中?
潺潺的水声从卫鸢尾的耳边流淌而过,卫鸢尾立刻转过头,清澈见底的小溪中,条条鱼儿悠闲自得地在溪中游着,生长在水中的一草一石,卫鸢尾看得十分的清楚。
然而更让她看得清楚的便是她倒影在水中的那张面容。
“啊……”卫鸢尾一下尖叫出声,双手捧住自己的脸,眼神分外的将惊诧,这不是她的脸,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她身上怎么会穿古代的衣裙。
卫鸢尾很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不停的对着小溪做着动作,然后溪水却像是在恶作剧般。
无论卫鸢尾做出何种动作和表情,倒影在溪水上的人便立刻做出相同的动作和表情。
“不,不,不,这一定是我的幻觉,是我的幻觉!”卫鸢尾对着溪水不停的说着。
在另外一块儿石头上闭眼修炼的男子,冷冷的看着岩石上的女人坐着十分怪异的动作。
卫鸢尾很想将这个幻境打破,看着溪水中那个映射出来的面容,卫鸢尾直接一伸手便将溪水打碎,然而很快水粼粼的溪水便再次重合在一起,依旧是那张年轻,精致却又无比谋生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