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欢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沉了下去,桃红……是啊,那是他最喜欢看她着的颜色,他最爱了,不管那衣服好不好看,只要是桃红,他就喜爱,从来没说过这衣服设计得不好什么,只要她喜欢就好了。
郭晓欢默默的让小绿服侍她穿上,然后再披上裘衣披风。
一切妥当了之后,郭晓欢走过去将那块小巧的玉佩拿在手中轻轻的抚摸着,“小绿,走吧。”
“小姐,备马车吧,毕竟这样回去不妥,让郭老爷郭夫人看到了多不好。”小绿道。
“嗯。”郭晓欢只是轻应了声,随她去。
才刚走出去,小绿才想起来,“小姐,你还没用早膳……”
“不用了。”郭晓欢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再吃东西。
于是两人便走到王府门口上了马车之后就往郭太傅的府邸而去。
马车上,郭晓欢静静的坐着,她在想着等一下见了面该如何开口,她根本没有郭香欢的记忆,她该怎么办?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应该是到了,她掀了一下车帘看了看。
郭晓欢这次带了些下人,这全都是由小绿安排的,她都不懂这些排场。
才刚下马车,便有一名侍卫上前到守门的那里低语,那守门的看了眼己经下马车的郭晓欢之后很快的就跑进去了。
那名侍卫很快的又跑了回来跟在后面。
郭晓欢回头一看,顿时发现身后跟了几名侍卫,她不由得问身边的小绿,“小绿,是你叫来的?”
小绿看了眼他们,道,“没有啊,小绿并没有叫他们来,不是小姐?”好像小姐根本没出声……那是怎么一回事?
郭晓欢才正要开口,郭府的大门内就有人走了出来,她回头看过去,两位面容尊贵,却己显苍老的老者走了出来迎接,想必应该就是郭老爷与郭老夫人。
“草民(民妇)叩见陵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顿时门前跪倒了一片人。
郭晓欢看了眼他们,有些不便弯身,便只是微弯了下伸手扶郭老爷,“都免礼。”
郭老爷与郭老夫人站了起来,与她对视着,不由得一惊,并与郭老夫人对看了一眼,“真像……”
郭晓欢有点不明,“像什么?”
郭老爷与郭老夫人顿觉失礼,分别侧开身体,紧张道,“王妃里面请。”
郭晓欢笑了笑,一脸的温和笑容,“你们不用紧张,本妃不会放于心上,郭老爷乃前太傅,不必多礼。”说着便踏步往府内走。
郭老爷与郭老夫人对看了眼才进去。
郭晓欢走到大厅内在上座坐了下来,椅子有点冷,她有些难受的坐了下来,一边的小绿注意到了。
待郭老爷与郭老夫人进来之后,道,“郭太傅,我家王妃身体虚寒请搬个火炉过来,再拿个软垫,谢谢。”
刚进来的郭老爷与郭老夫人,听了顿觉脑筋不好使赶忙让人去办。
“你们不用紧张,本妃不会责怪,本妃现在身体不方便,身体虚了些,这么麻烦还请太傅见谅。”郭晓欢讲得很有礼,并不因郭老爷是前太傅而高摆王妃架子。
郭老爷与郭老夫人在下座坐了下来,郭老爷细细看着郭晓欢,在心里感叹着,眼中浮起了一层水雾,老眼湿了才顿觉失态,连连道歉,“请王妃见谅,老夫……老夫见到王妃就好像见到了前王妃。”那是他的爱女。
他没想到夏侯菱会这样对待小欢,如果知道,早在先皇指婚的时候他就反对了,倒不如早早的将她许给别人算了,也比丢了性命强。
一边的郭老夫人也是如此,她一直都在看着郭晓欢,难以自禁的看着。
郭晓欢闻言,心中也难掩心酸感,那种失人亲人的感觉她感同深受,她也失去过一个孩子,她也失去过亲人,那种感觉怎么会好受?怎么会好受……?
“本妃……虽然长得跟前王妃像,但王爷其实最在乎的还是前王妃,只是她不在了,本妃也为姐姐感到难过,还请郭老爷郭老夫人节哀。”郭晓欢轻声道。
郭老爷与郭老夫人都低下了头,低低的道,“谢王妃关心。”
郭晓欢并不知道要跟他们说什么,于是道,“本妃……能不能到姐姐生前住的房间看看?”
郭老爷与郭老夫人对看了眼,好像很激动,连连点头,“能,当然能!”说着便马上携同郭老夫人一起带路。
郭晓欢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在他们身后,她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明明是中年却己经成了老年,心中感叹不己。
郭香欢,你走了,可知你的爹娘多难过?夏侯冥……他深深的伤了你,但他却爱你,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爱上他的傻瓜。
他不在了,她还想为他生下属于她与他之间的血脉连系。
“王妃,王妃?”郭老爷唤她,见她没的应跟着叫多了两声。
郭晓欢这才回过神,发现己经站在了个房门口前,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麻烦太傅了,本妃进去看一眼便走。”
“没关系,王妃看多久都行,老夫跟内都不会介意,说实在的,自从小女走了之后就再没人进来过,只是偶尔让人进来打扫保持干净,今日王妃说想要来看看,老夫才惊觉,我们己经好久没见过小女了,好久了……”郭老爷说着又是老泪纵横。
郭晓欢看着难受,心中一动,于是道,“太傅不必难过,如果……如果太傅不介意,可愿收本妃为义女?本妃自幼是孤儿,并没有亲人。”她确实有这个想法。
郭老爷一听这话,与郭老夫人快速的对看了眼,他们不敢相信有这们的好事,更不敢相信是王妃亲口说的。
他们都呆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郭晓欢见他们都呆了,以为他们为难根本不想收她为义女,是她自己求,而自己又身为王妃,他们又不敢拒绝,于是她有些低落的叹了口气道,“让你们为难了,就当本妃没说过吧。”说完转身就往身后的房间走去。
“不,王妃,我们……我们愿意,我们愿意!”郭老爷与郭老夫人回过神听到她的话急急的道,“王妃莫怪,老夫与内人是太过于激动了,我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老夫与内人做梦都想要小女回来,可是……刚才听到王妃那么一说我们都以为是做梦所以怠慢了王妃,请王妃原谅。”扑通一声两人跪了下去。
听到声音的郭晓欢回过头,果然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他们,连忙要将他们扶起来,“既然你们都答应收本妃为义女了,自然是本妃向你们叩头,”郭晓欢将他们扶起来之后,便在小绿的掺扶下缓缓跪了下去,“小女姓郭,名晓欢,给义父义母请安,望义父义母将小女当成郭香欢便好,不必再伤心。”
郭晓欢?!郭老爷与郭老夫人一听到她的名字又惊到了,怎么名字都几乎一样?太巧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
“太傅……”一边的小绿虽然不明白郭晓欢为什么这么做,但看到她跪下去那么久了,郭老爷也没扶她起来,身子又怀着六甲,于是小声的喊了下郭老爷。
郭老爷一下子回过神来,知道失礼了,虽然认为义女,但对方依然是王妃,失礼不得,赶紧将她扶了起来,“王妃请起,老夫受不起……”
一边的郭老夫人也是如此点着头,他们能看到小欢相似之人都感到很高兴了,更何况是要认他们做义父母,他们都以为是做梦了。
郭晓欢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虽然是王妃,但对父母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日后义父义母有什么事可直接到王府找晓欢,因为现在晓欢不怎么方便,还请义父义母谅解。”说着微微福了下身。
“王妃说的哪话,那是应该的,我们都高兴都来不及了,多了个女儿不说,不久又要当外祖了。”郭老爷一郭老夫人都笑了。
郭晓欢见他们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道,“那晓欢就进去看看。”
“去吧。”郭老爷现在的口气完全是爹爹对女儿的口气,眼中出现了慈爱的神情。
郭晓欢并没有怱略这个,她的心中暖了暖,顿觉一阵眼湿,微低下头转身走进了房间内,郭老爷与郭老夫人则暂时离开了,让她在这里看。
小绿陪着她看,眼睛四处瞄着,“小姐,前王妃的房间好华丽啊,果然是名门千金的房间。”
郭晓欢打量着房间内的一桌一椅,每一处都没放过,这个房间很干净,看得出来经常打扫,而且有一股浓重的书卷味。
郭晓欢看到一处珠帘,便走过去伸手掀起,看到了一架古筝,她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然后坐了下来,两手不由自主的轻抚筝弦。
她的双手好像有意识般,自动的抚起了筝弦,一曲耳熟的乐曲自她的手中弹了出来,彩云追月。
郭晓欢惊讶,她根本不会……为什么?
站在白沙滩
翘首遥望,情思绵绵
何ri你才能回还
波涛滚滚绵延无边
我的相思泪已干
亲人啊亲人你可听见
我轻声的呼唤
门前小树已成绿荫
何日相聚在堂前
……
“小姐……?”一边的小绿听到她弹的乐曲,不由得惊讶。她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子。
一曲毕,郭晓欢心惊不己,她低首看着双手,微微颤抖着,不,这不是她,不是她……
这是郭香欢,郭香欢的意识,她没走吗?她不是走了吗?她的意识不是不在了吗?不是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郭晓欢的心狂震着,她的头突而一阵晕眩,眼看着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去,小绿见状走过去一把扶住她,将扶她起来往床边走去将她置于床上躺着。
“小姐,你先躺着,我去让太傅请大夫来。”小绿说着便跑了出去。“太傅,不好了,王妃晕倒了!”
郭晓欢陷入了昏迷,脸色微微泛白了起来,她好像梦到了什么,秀眉微拧。
“……谢谢你……”一个女声在她的梦中回响,好像来自很遥远的那一方。
郭晓欢极力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可是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对方置身于一片刺眼的亮光之中,她的容貌被亮光反射遮住了。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声音还是那么遥远。
你是谁,你是谁……郭晓欢的头轻摇着,她急急的叫着可是那个影子飘远了,亮光也没有了。
这时有说话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黄大夫,王妃怎么样?”是莫太傅的声音,有点焦急。
“嗯,王妃没事,只是虚惊,还有她的身子比较弱,而且带有些寒气,想必应该是之前有调养过,但没有去除完的寒气。”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缓声道。
“那……到底怎么样?”太傅比之前急了一些。
“太傅不必担心,王妃休息一下就好,只是开药方这事就不必老夫出手了,王妃自有圆夫公子照料应无大碍。”黄大夫说着站了起来。
郭老爷见他要走了,道了声谢,就跟着走出去了。
郭晓欢听到声音远了,想必是出去了,于是她睁开了眼,看到自己躺在了床上,眼睛眨了眨,回想着刚才梦里听到的声音。
一边的小绿注意到她醒了,兴奋的叫了起来,“小姐,你醒了,太好了,都要把小绿担心死了。”小绿走过去将她扶坐起来,拿了个靠枕让她靠着。
“我怎么了?”郭晓欢有些气虚的问她。
“小姐,你刚才在抚琴,才刚完曲你就要昏了,小绿就扶你上床休息,没想到小姐就昏了过去,所以小绿就去找了太傅。”小绿解释着。
郭晓欢了解的点了点头,思绪又回到了梦里,那个声音跟她说了谢谢,还有……对不起?为什么?
好奇怪的声音。
这时郭老夫人自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名付侍女,侍女的手上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碗。
郭老夫人一走进来就看到郭晓欢醒了,笑着走了过去,让侍女将托盘放于桌子上,“王妃,老……”
“干娘,不必那么多礼,叫我晓欢就好。”郭晓欢笑了笑,对郭老夫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郭老夫人也不见外,就叫她晓欢,“喝点汤吧,刚才黄大夫走的时候还特地说了你没用早膳,身子也虚。”说着便将碗端了过来。
小绿见她端了过来,但伸手要接过去,可是郭老夫人摇了摇头,意思是她要亲自喂郭晓欢喝。
郭晓欢见状,忙坐好,有点不好意思于给她喂,“干娘,还是……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事,让我喂,当娘的喂女儿很正常。”郭老夫人说着勺起了汤水递到了郭晓欢的嘴边。
郭晓欢有点为难情,但见郭老夫人如此热情,将一腔爱女儿的心情转移到自己身上,便不忍再拒绝,乖乖的张开口嘴巴让她喂,也许是太久没有感受到母爱了,郭晓欢将那碗汤全都喝了下去。
一边的小绿见如此情景心里不禁心酸。
郭老夫人一边喂她,眼中闪着疼爱的眼神,可见郭香欢在她的心是多么宝贝,否则她的眼里怎么会有如此神情?
郭晓欢沉默了,心头沉重了许多,看来认她做干娘真是做对了。
轰!她想起了先前梦里的那个声音,那两句话,她明白了,那是郭香欢的声音,她是要谢谢她,是吗?
但是,那句对不起,又是为什么?她不懂,想不明白。
“还要不要?”郭老夫人喂她喝完了之后,拿过丝帕替她擦了下嘴巴上的油渍,微笑着问她。
郭晓欢摇了摇头,她现在觉得很饱了,她就觉得奇怪,明明她看别人就吃得特别多的,为什么她却吃得这么少?阮梓含都比她吃得多……
“就算吃不下多少都要喝点汤,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再过不久就要分娩,到时候没力气很难分娩,记得要多吃点,知道吗?”郭老夫人关心的道,看了眼她的肚子道,“几个月了?”
郭晓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四个多月,差几天就四个半月。”她的眼中却闪着母爱之光。
郭老夫人见她这样也跟着笑了,“当了娘才了解父母恩。”她有点语重心长。
郭晓欢听着这话,有些感叹,是啊,那时候,她总是任性,不听爸妈的话,以为他们说的都不对,总是为了验证他们的话是否真实,一次次的去闯祸让他们收尾,现在想想真的是她不对,她太不懂事了。
养儿方知父母恩,这句话古话说得真对。
这时郭老爷也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再看到郭老夫人手上的汤碗,知道她喝过汤了,笑道,“好些了没?在这里用了午膳再回去吧。”
郭晓欢本想着要摇头的,可是当触到他们两人期望的眼神,她将到了嘴边的话都收了回去,改而点头,“嗯,那晓欢就多陪陪干爹干娘。”
见她答应了,莫老夫妇都笑了,郭老爷怕她还要休息,便劝着郭老夫人让她休息,他们就先出去了。
郭晓欢看着他们走出去,小绿走过来拽了下她盖在身上的被子,然后转身看向己经没有了莫老夫妇身影的门口,视线瞥到了火炉,低声叹道,“小姐,他们好可怜。”没了前王妃,他们都老了许多,换作是谁都会这样吧。
郭晓欢转眼看她,笑了笑,“你个小丫头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
“没什么,小绿只是觉得太傅夫妇可怜,唯一的女儿没了,一下子老了许多,以前我见过一次他们,根本没有这么苍老,只是短短的两年时间,他们就老了十岁,唉。”小绿说着又摇了摇头,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经历了多少苍桑。
郭晓欢的心微颤,郭香欢的父母是这样,那她的父母呢?想必比他们惨,看着个半死不活的女儿,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心痛,那才叫可怜,看不到的话自然会慢慢抚平伤痛,看得到就会永远的痛。
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去?如果回去,那她的孩子怎么办?……还有他呢?
在郭太傅这里,莫晓难整整待了一天才离开,临走时也有些不舍。
“恭送王妃。”
郭晓欢想说不必如此,但她想了想,郭老爷脸上的坚持让她无法开口,“不必送了,都回去吧。”
小绿扶着她上了马车,然后离开。
待马车在王府门外停下来的时候己是傍晚时分,天色也己经黑了下来,门口的四只大灯笼通亮,侍卫一看到她下来了,便将马车拉过。
郭晓欢才一脚踏进王府,便有人跑上前来了,“叩见王妃,王妃可回来了,圆夫公子都等你好久了。”
郭晓欢不解,只是点了点头,朝思碧院而去。
很快的,郭晓欢回到了思碧院,灯火通明。
一脚踏进去,发现奔水圆夫一直在走来走去,很不安的样子。
听到声响,奔水圆夫抬头,看到了郭晓欢时,他立即瞪大了眼,然后重重的松了口气。
“怎么了?”莫晓难问他,见他一脸的紧张,看到她回来就松了口气。
奔水圆夫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走到一边的凳子坐下,生着闷气,说生闷气,还不如说是生夏侯冥的气。
今天早上夏侯冥看着郭晓欢出门,那些跟着她的侍卫就是他命令跟上去的,他本以为她会用午膳的时候回府,可是没看到她回来,他当时又有事,便让奔水圆夫去等,等不到就不能休息……
奔水圆夫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的,此刻正一脸郭晓欢欠他似的臭表情。
郭晓欢跟着坐了下去,一脸莫名奇妙的看他,“谁惹到你了圆夫公子?哪个不想活啦?告诉本妃,本妃替你料理了他。”
奔水圆夫听到她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兴奋,但是一想到夏侯冥那个家伙就算了,她是能帮他料理他,但是时机不对,算了,当他欠他的!
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心情不爽,但问题是他为什以不爽?她又没惹他也没碍着他,于是一一
“奔水圆夫,你抽的哪门子风了,我碍着你了?我欠了你多少银子?”郭晓欢佯怒的瞪他。
奔水圆夫压根就没想再跟她转下去,他现在想睡觉!
奔水圆夫一副拽拽的表情,站起来就走人,反正看到她回来就好了,他用不着陪她。
郭晓欢见他莫名奇妙,于是道,“小绿,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她好累,想睡觉了,但是洗个热水澡会更舒服。
小绿应声就去张罗了。
没多久,郭晓欢坐在了浴盆中,水面撒了很多花辨,空气很香,小绿帮她擦着背。
“小绿,你也去沐浴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莫晓难拿过她手中的毛巾。
“可是小姐,你看起来好累的样子,不会睡着吧?”小绿不放心。
“不会,去吧,我再泡一下就出来了。”郭晓欢笑了下。
小绿还是有些犹豫,但最后争不过郭晓欢,于便出去了。
果然如小绿所说,郭晓欢待小绿出去之后整个都松了,眼皮本来就沉重,现在都合了起来,沐浴桶内的还冒着浓重的白烟,泡得很舒服。
莫晓难闭着眼,整个人都睡着了。
这时夏侯冥出现在了这里,他看了眼郭晓欢,但手探了下水温,还是很烫,怪不得睡着了,今天也折腾了一天。
夏侯冥低眼瞧她,看到了她眼睛下的淡淡黑影,拧眉,没休息好吗?还是睡得不安稳,孩子踢她了?
夏侯冥想起了上一次她怀孕时,那一次他伸手去摸了她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可是动得厉害,害他惊了好一阵。
夏侯冥在莫晓难的唇上亲吻了下,将袖子挽起来,然后将郭晓欢抱了起来。
被他抱起来郭晓欢并没有醒,只是意识模糊的动了一下,因为这个房间内有大火炉,所以房间很暖,而她的眼皮又重得很,根本不想醒。
夏侯冥看着她雪白的躺体,很诱人,视线再扫到她凸起的肚子,眼神突而扬起一抹温柔,没再多想她取过一边的大毛巾将她抱住帮她擦干,然后抱她放于床上。
如上次一样,他还是和衣躺下来抱着郭晓欢,让她背靠着自己,接着他腾出一手用点内力手一甩,房间内的蜡烛便熄了,只留有一一盏不灯笼照亮着。
夏侯冥总是夜间来陪她,白天只在暗中看她,他不想现身,可是郭晓欢的态度也让他火冒,凭什么她一点也不伤心?
当初他可是失魂落魄,她倒好,一点也不伤心。
不过他也不舍得她这个样子伤心,对孩子不好。
夏侯冥的思绪飞远,眼皮也跟着沉重了起来,后臂收了收微微搂紧郭晓欢跟着入睡。
而有夏侯冥抱着睡的郭晓欢比平常要睡得好,要睡得香,一夜无梦,唇边还挂着抹浅笑。
清晨,窗外几只小鸟叫着跳着,吱吱喳喳的。
今日阳光特别好,没有前几日那么冷,连风都小了许多,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郭晓欢今日赖床睡到晌午才起床,小绿便笑她是猪,她也没在意,只是耸了耸肩道,“我也这么觉得的。”
没有了桑微作伴,郭晓欢觉得少了点快乐,虽然有时睺阮梓含会过来跟她说说话,但总比不上桑微。
郭晓欢总在想着为什么近日来她会睡得这么好,因为睡得好,吃得就多了些,所以身体就胖了些,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最近她总是累,总是在舒服的沐浴的时候睡着,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在床上了,这真是太令她疑惑不解了。
也许她从来都没想过深夜时自己身后那具温暖令她安稳入睡的身躯是谁的,对于深睡中的她来说,那是个火炉,令她不想醒来。
郭晓欢如往常一样,用过了午膳坐在秋千上晒太阳,因为早上的时候醒得迟,所以她的精神很好不想午休,可是大部分的下人都去休息了,思碧院内静悄悄的,泛着温暖感觉的冷风拂面而来。
郭晓欢顿时觉得身体有些热,晒久了身体发热,于是走回了屋里,让厅里的凉气散一下她身上的热气。
郭晓欢很无聊,她坐在凳子上发呆,天马行空的想着事情,什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自她的脑子里经过,最后,她想起了一件事。
她要找夏侯菱说清楚孩子的事。
说动就动,郭晓欢看了眼四下无人静悄悄的思碧院,独自静悄悄的走出了思碧院。
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看着她走出去,眉头微拧,他看了眼里面,于是走了进去。
‘碰’!
一声巨响,将正在午休的下人们全都惊醒了!
第一个冲出来的是小绿,她还揉着眼睛似乎还没睡醒。
“王妃呢?”夏侯冥低声问她,声音冰冷。
小绿听到声音愣了下,再抬眼去看他,发现是宇文公子,道,“王妃不是……”小绿想着她才睡了一会便不见了郭晓欢,当下急了。
她越过夏侯冥冲进了房间内,没见有人,便知道郭晓欢又跑出府去,于是追了出去,口里还冲着夏侯冥喊,“宇文公子谢谢你!”
夏侯冥的眼神阴冷,心里却是对郭晓欢的不安份性子无奈,最无奈的还是他在迟疑该不该现身……
“小姐!”
小绿用的是轻功追郭晓欢,果然在郭晓欢一脚踏出王府前看到了她,大声的喊了她。
郭晓欢回头,看到她追了过来,有些讶异,“你不是睡觉了吗?”
小绿瞪她,“小姐,你怎么就不能安份点?幸好宇文公子叫醒……不,是吓醒我们,否则小绿不知道小姐要出去,如果出事了怎么办?”小绿来到她面前就唠叨个不停。
郭晓欢翻白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像个小老太了?还有,那宇文迟……什么?!他来了?在哪在哪?”郭晓欢问她,一脸欲将宇文迟大卸八块的表情。
“他……”
“我在这,王妃。”夏侯冥抢在小绿的前面出声,人也一下子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莫晓难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觉得熟悉,可是他却不是想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看到他就有火气,“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王府,是你随便进来的吗?”
她的语气不是客气的方式,是很不客气的语气,饶有喊人将他撵出去的感觉。
夏侯冥两眼瞧着她,眸中有着亮光,他走近她,气息将她围住,郭晓欢后退了两步,一手推着他还想要靠近的胸膛,“别过来!”
夏侯冥低头看了眼她细白的手一眼,再看她,“王妃不是要出去吗?在下陪你如何?”
“不必了!”郭晓欢后退两步朝她喝道,“宇文迟,本妃警告你,不要挑衅本妃的忍耐度,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带着小绿快步走出了王府的大门。
“还有,本妃再跟你说一遍,王府内不是你随便进来的!”郭晓欢回头看夏侯冥,接着对守门人道,“你们都听好了,下次若再看这个人进来,把他给本妃轰出去!”最后瞪了夏侯冥一眼走人。
夏侯冥挑眉,她就对他这么反感?为什么?
不过他也不放心上,想拦住他?难,这王府到底还是他的,格局也是他设计的,就连哪里守卫多哪里守卫少他都一清二楚,她怎么拦他?
要拦的话她早就发现他是谁了,他的宝贝似乎有些大意了。
夏侯冥跟着她的脚步走,守门的看到他很用力的瞪他,但是他只是微微瞥了他们一眼,他们就缩了回眼神。
这样哪里能拦得了他?
于是夏侯冥很得意的笑了,看来他不必是夏侯冥也很有威慑力。
郭晓欢有些气冲冲的走出王府,心里对那个宇文迟气得要命。
“小姐,你别走那么快,走慢点小心摔了……”小绿在后面跟着她跑,“小姐……”
郭晓欢突而停下了脚步,她细细的想了下,那个宇文迟给她的感觉跟当初夏侯冥给她的感觉很像,一样的令她讨厌,一样令她火冒,一样的令她不想见到他!
看到他,她就有火!
不对,她出来不是为这个的,她是找夏侯菱的,可是怎么找?她又不想进宫……
对了,先去玉春居看看吧,说不过那里还有人,她可以让人回宫通报。
“小绿,”郭晓欢率先走了两步,“咱们去玉春居。”
“玉春居?!”小绿怪声怪调的叫了起来,“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你不是说不想回那里了吗?”说归说,她的步子还是会跟上郭晓欢的。
郭晓欢也没有多说,在路过‘晓语堂’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上了二楼上的窗户,没有开,表示桑微还没有回来。
她的心里隐隐的担心着,都那么多天了,桑微还不回来?回头去问一下圆夫才行。
小绿默不作声静静的跟着郭晓欢,不过她却注意到了,郭晓欢的心思有些不安。
很快的,玉春居就在前面了,她们站在那里望着玉春居。
郭晓欢望着,心里有些感慨,曾经她天天在这里住,而这里却被荒置了,真是浪费!
郭晓欢抬脚往玉春居我转弯处走去,才一转弯进去,便看到了有人守在门口那里,守门的看到是她,都恭敬的微礼,“清妃。”
郭晓欢摆了摆手,然后走了进去。
现在她对清妃很是反感,她不再认为她是清妃,她是陵王府的王妃,虽然她不认为夏侯冥是爱她的,但她确实是陵王府的王妃。
夏侯冥……你爱的到底是谁?
郭晓欢之前本来是非常的肯定夏侯冥爱的人确实是她,可是自从那天她听了阮梓含的一番话之后,她的心就开始动摇了,她不再确定夏侯冥爱的人确实是她。
郭晓欢走上了二楼,上面也有人守着,她看了眼守门的人,是一名小公公,她不禁疑惑,“这位公公,这里有人住吗?”
小公公的年龄的二十来几,他也曾听说过玉春居是赐给清妃住的,而这个清妃长得跟第一美人郭香欢相似,他打量了下眼前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但他却没注意到郭晓欢隆起的小肚子,因为它实在是……不怎么大。
“奴才见过清妃,这里无人居住。”小公公有礼的道。
郭晓欢听闻他说无人,不禁道,“那公公怎么在此?”她并不认识他,只是觉得奇怪,宫里的公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回清妃,皇上……皇上在这。”小公公有些迟疑该不该说,最后他还是说了。
毕竟讨好皇上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谁都想,他也想成为皇上跟前的红人,跟李公公一样。
嗯?夏侯菱在这里?他……在这里做什么?郭晓欢有些不信,她点了点头,往她曾经住的房间走去,果然看到个高大的身影。
她在门口站着看了半晌,转头摆了摆手要小公公下去,小公公转身下了楼。
郭晓欢低头想了,调整了下呼吸,轻步走了进去,定定站在离门口的不远处。
夏侯菱可能是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有声响,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感觉有气息,他回过头,当视线对上郭晓欢的时候,他微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生气吗?这三个字他没有问出口。
夏侯菱回宫了之后总是在想着她,想着以前郭香欢的一切,以及现在遇到郭晓欢的一切,他的心迷茫了,他搞不清楚现状,搞不清楚他在意的是郭香欢,还是郭晓欢?
她们一模一样,性格却天差地别,气质也是天坏之别。
郭晓欢见他一脸讶异,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因为等一下她真的笑不出来,而他也会暴怒,他会的。
“我……我来是想告诉你件事。”郭晓欢的心有些忐忑,衣袖内的手紧紧的沁出了些些汗水。
夏侯菱听到她说有事要跟他说,便走过去将她拉到凳子上坐了下来,“坐下来慢慢说。”
郭晓欢看他这样,她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不得不说。
夏侯菱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孩子……孩子不是……”
“孩子是不是很调皮?没关系,再忍几个月,等他出来了朕会教训他要他听你的话。”夏侯菱以为她在提心孩子不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