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不住的在她的身上揉搓着,冰霜的冷寒,透明的她却可以感觉得到,那冰冷的凉意透过空气送达到她的大脑里,刺激着那冷意越来越浓,她终是又活过来了吗?
可是世界依旧还是冰晶一样的都是宁静,只有那一双手拼命的欲带给她的生。
一下一下,所以的知觉在那手指的奋力唤醒中慢慢的苏醒了。
冰霜退去,暖暖的被子裹住了她的身子,手心里一个温暖的相握传递着一颗心的搏动,那样清晰,那样有力,那轻而暖的相握送给了她安然,一颗心柔柔的低唤着,是谁,是谁把她从冰冷的世界里解救出来……
低低的轻唤伴着呓语慢慢退去,温暖让如沁终于睡得沉了,欧阳永君如释重负的望着那张红晕伴着惨白的小脸,从鬼门关里兜兜转转了一圈,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生,如果可以他只会好好的守候着她……
然而,她眉头的那份轻皱又岂是他的怜惜可随意拂去的,一室的安静让夜更加的浓郁了,紧紧的搂住怀中的女子,这一夜他必会守着她,真到天明。
悄悄的,又一次探向她的手腕,再次听着那脉搏,心头已泛起了无数的惊诧,他真的不懂了轻展轩的心,既然不许她喝药,那便是允许她成为这飞轩堡的唯一和特殊吗?
然而此时此刻,那答案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要说吗?
他突然有些担心,担心如沁是否会接受这样的一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或许明日里他要探探轻展轩的意思了,原来传闻果然不假,原来那飞轩堡所有女人寺寝后必须喝下的汤药,如沁果真没有喝过。
只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倾听着她的呼吸声,再是了无睡意。
夜,却是极其的漫长难耐……
守着温暖,她终于睡得踏实。
黑暗中,静谧让一切变得美好。
而黎明之后,那随之而来的暴风雨却只怕她如初绽的花瓣般根本无法承受那凛冽的袭击。
轻叩的门声,惊醒了一夜未眠而守候在如沁身边的欧阳永君,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起身站起,却不知自己是否还可以为她挡风遮雨,那喜脉只让他心难安然。
犹豫了一夜,终究还是不想要说出来,他不想在如沁的生命中再次的划过刀痕,否则只怕那痛楚很可能压垮她依然还坚强的心。
可是,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她的柔韧终究还是有限度的。那水做的骨肉,才是他真正的怜惜。
轻轻的推开门,示意竹央在外间的茶桌前坐好,镂空的窗子阵阵晨风拂入,清清爽爽的只让人不禁为之一振。
小小声的,却是直接切入主题,再不想受着煎熬了,“竹央,你说吧。”
“爷着我来请沁姑娘去怡情阁。”
两个人都是会意的小小声的说话着,虽然欧阳永君曾想过把竹央请到屋外去说,可是以竹央的身份,他却不好造次了,尊重别人才是尊重自己。
“昨天他答应过我的承诺,除非沁姑娘亲口同意回到他的身边,否则我是不会放手的。”
“爷说,她会同意的,所以她只能随着我回怡情阁。”
“我不信。”欧阳永君最知道如沁欲离开轻展轩的决心,这样的答案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除非他从如沁的口中亲耳听到。
“那么,待沁姑娘醒了,我便请她亲口告诉你,也好完成了竹央此番来清心轩的任务。”竹央笃定的口气告诉欧阳永君,如沁是绝对会随着她离开的。
“沁姑娘的身子有些不大好,所以我想留她在清心轩小住几日,也好为她煮些药缮调养调养身子。”
“不必了,爷自会请人为她调养。”竹央温和而又婉转的回绝了。
明明是小小声的谈话,却被浅眠的如沁听个正着,悠悠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摸摸身边那凹陷的地方,依稀还有些微温,再听到欧阳永君的话,她已清楚自己很在可能是被欧阳永君所救了,至于那个竹央她也记得,虽然自己对她的印象倒是不坏,可是她顶着轻展轩的旗号来接她去怡情阁,只一想想她都不要回去。
慢慢的坐起身子,头有些痛,真想从那窗子里逃走,也免得与竹央打了照面,可是动了动身子,混身都是酸痛,只得又颓然的躺回到床上,能躲一时是一时,脑子里却不住的回想着欧阳永君与竹央的话,两个人口中的那个所谓的“承诺”成了她心底的一道谜,合上了眼眸,只装作不醒吧。
门却在这时悄悄的打开了,竹央与欧阳永君先后走了进来。
床前的光亮被一个身影遮了一遮,似乎连那光明也却步了一样。
“沁姑娘,醒了吧。”
她明明闭着眼睛的,可是这竹央却有本事知道她已然醒了过来,真是厉害,如沁只得缓缓睁开眼睛,却避过竹央的视线,而是直接看向她身后的欧阳永君,“二爷,如沁这是在哪里?”
“清心轩。”竹央与欧阳永君异口同声的说道。
如沁知道,这是欧阳永君所居住的宅院,是飞轩堡里单独为他而建的一个院落。早先她便听之晴说起过,却不想自己居然被欧阳永君救起并被带到了这里,难道轻展轩果然放手了吗?可是刚刚竹央与欧阳永君之间的对话却又让她迷糊了。一双凤眼满含谢意道,“多谢二爷救了如沁一命。”从冰库到清心轩,她知道倘若是无人救她,她早已冻死在冰库里了。
“沁姑娘,你也要谢爷和甄统领呢,倘若不是他们三个人合力,那扇铁门被打开之际,你早已冻死在里面了。”
抬眼望向竹央,如沁真的不信轻展轩会救了自己。
竹央看到了如沁眸中的不可置信,淡然笑道,“昨夜里爷与二爷打了一个睹,只说待姑娘醒了,清心轩与怡情阁任你选择,早起爷便嘱咐了竹央前来,来接沁姑娘回怡情阁了。”
“我……我不……”
“等等,竹央这还有一张爷让我转交给你的字条,沁姑娘看了再作决定也不迟。”
“竹央,你休得迷惑如沁,她不会随你去怡情阁的。”欧阳永君一个箭步,立刻将那字条他抢到了他的手中。
竹央倒也不紧张,只笑道,“沁姑娘,那字条上的字竹央也未见过,但是爷说过了,那字条里有一位姓白的公子在里面。”
如沁悚然一惊,锦臣,那所谓的姓白的公子会是你吗?
抬首迎视着欧阳永君的视线里只多了一份期待,“二爷,那字条我想要看看。”近两个月了,这么长久的期待在突然出现的时候,说实话,如沁有些不相信了,她不信会有白锦臣的消息,但是她要求证。
手心里攥着的那张纸条,欧阳永君早已阅过,看来轻展轩是势在必得的要讨回如沁了,居然下了这么一番功夫,一夜而已,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多少也有些卑鄙的招法,他知道白锦臣是谁,可是他居然在未婚妻失踪了这么久才找上门来,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沁姑娘,你真的想看吗?”欧阳永君想要从如沁的眼神中寻找到白锦臣对于她的意义到底有多重要。
思绪恍然又回到了花轿从宁府出发的那一刻,她快乐的如一只小鸟,她在期待着青梅竹马的白锦臣与她一生的守候,可是……
可是,一个男人强占了她,一个男人只对她从此不闻不问,有些恨,然后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到底为什么轻展轩与白锦臣会如此残忍的对待她。
倘若说错,她真的从来也没有错过。
“二爷,给我。”一份坚持映在眸中,她懂得了欧阳永君的心意,更知道他不想让自己重新再回到轻展轩的身边,那样子无异于再次羊入虎口。可是,那字条却仿佛迷惑了她的心一样,让她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
有些不忍,有些无奈,如沁眸中的那份期待让欧阳永君终于还是把那攥得紧紧的字条慢慢的从手心里取出来,平展开刚刚的皱褶,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递给了如沁,“你自己看吧,说不定是个陷井。”没好气的说完,他就是不想让如沁重新回到轻展轩的身边。
打开时,是一排飞扬洒脱的字迹,“回到怡情阁,做我的贴身丫头,半个月后我带你去见白锦臣。”
认真的咀嚼着每一个字,原以为当她有了白锦臣的消息是定会高兴万分的,可是当亲眼看到半个月后可以见到白锦臣的那一刹那,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没有开心。
太迟了吗?
迟得让她甚至连心都再已无法托付了。
而怡情阁,那样的一个如烟花样的寺寝之地,想着自己甚至极有可能在那里遇着了采月,她的心瞬间冰冷,即使只是做一个丫头,也只会让她难堪,那么那其它的呢,她真的不想要再回复到从前,在服下无心丹的那一刻时,她就决定她的身子从此再也不会属于轻展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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