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翊一声低喃之后,忽然一阵寒风袭来,吹起树上阵阵红梅,一片片红梅如雨般飘落在地上,有的则飘到男人的身上,此刻的他,映在红梅里的模样,唇若含丹,眼若秋波,发如流苏,身上的大氅显得光亮而尊贵,给人一种凛然的王者之气。//
他其实对什么报仇都没太大兴趣,他倒是比较想去看看那个南宫婳,他的妻子,含笑说这只是一场他不能控制的婚姻,由苍祁帝主导,但他知道,凭他的处事方式,他是绝对不可能娶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女人,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会娶的,会为之努力奋斗的,一定是他喜欢的女人。
仁阳殿,大燕帝坐在书房前,仔细看着百官们呈上来的折子,书房前恭敬的站着武穆王,武穆王眼里始终有一道别人看不见的戾气,在苍祁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阴沉之气,但一般人看不出来。
看到一脸冷肃的武穆王,大燕帝伸出指头弹了弹案桌,抬眸坚定的看向他,“你真要去苍祁报仇?”
“是,臣心里一进怀着对苍祁帝的恨意,如今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国家还在,我武穆王府一百多口人为了保护一个大燕的太子而死,难道皇上不应该派人帮我为夫人孩子们报仇?”
武穆王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戾气更甚,他十分不服气,一直以来就不服,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还得为了保护一个祁翊小心翼翼,到最后全家人都因他而死,他已经在苍祁生活了那么多年,可以说,心早就明里暗里成了苍祁人,回燕国的时间少得可怜,少得他几乎忘了自己是燕国人。
如今,他的全家老小全都被问斩,他除了恨苍祁帝之外,更恨面前的大燕帝,是他迫使他去苍祁当卧底这么多年的,当年他因为身负国家的使命远赴苍祁,离开自己的家乡亲人,父母老少,年纪轻轻就去了苍祁,因为他和真正的武穆王长得相似。
所以皇帝选中了他,当时真正的武穆王来边关巡视,被燕国人偷袭射杀,随后燕帝就让他扮成武穆王,伪装成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样子,把他安插进苍祁,等他在苍祁站稳脚跟后,又把祁翊带了过去,让他培养着,细心的哄着供着。
他已经由开始的愤恨,思念家乡,在内心诅咒燕帝变为不再想起燕国,反而喜欢上苍祁,所以在给祁翊办事时一直心不甘情不愿的,就因为与武穆王长得像,大燕帝就剥夺了他快乐自由的权利,而他好不容易在苍祁安定下来,有了名望地位和美貌的妻妾后,却一夜间倾覆。
“报仇?你是要报仇,还要替太子报仇,但如今是时机?楚宸烨的能耐朕明白,你三番五次要求带兵攻打苍祁,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朕的十万大军如今只是苍祁的要镇武阳河驻扎,没有贸然过河,他们都没行动,你着急什么?打仗不是靠有兵就行,还得靠脑子,以免损伤咱们燕国的将士。”大燕帝冷冰冰的看向武穆王,这个武穆王,是越来越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武穆王一听,耳边立即回忆起另一个人的话,当即抬眸,冲动的看向皇帝,“臣全家人都被杀死,世上只剩臣一人,臣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和他们拼了。皇上多次不帮助臣报仇,难道真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根本只把臣当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利用完后就扔掉,弃之如履,那样的君主,真令臣心寒。”
“你说什么?祁明珂,这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朕已经三番五次的容忍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燕帝气得猛地一掌拍在案桌上,他是皇者,从来没人敢忤逆,没想到祁明珂愈发的不识大体。
武穆王见皇帝发怒,心底的怒意更甚,当即就坚硬如铁的道:“皇上,您是安安乐乐的坐在这里,高高在上,万人景仰,可我的家人,之前在燕国的家人被你诛杀,就怕她们泄露风声,这已经让我失去一臂,如今我在苍祁的家人又被苍祁帝诛杀,你有没有考虑过臣的感受?臣今天就是一死,也要向皇上明谏,臣不满,臣心里有滔天的恨意,臣要为家人们报仇!”
听到武穆王的话,皇帝此刻心神一动,面色当即灰白起来,他原以为武穆王不知道,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些年,微臣早就打听出来了,你枉称他们被强盗劫杀,又把我家祖屋全纵火烧掉,当年臣都不知道,直到后边那纵火案的凶手亲口对臣说,臣才知道,原来臣在燕国的家人全是皇上您亲自杀的,皇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今天已经注定是死路一条,但我不服气,苍天为何要这样捉弄我,让我家不成家,国不成国。”武穆王自从苍祁归来后,燕国大臣们都有些瞧不起他,认为他不是正宗的燕国士大夫,认为他已经渗和进苍祁的血液,根本没人真正接纳他,他又没有封官,身份尴尬,加上自己两边亲人被杀的真相,让他恨透了大燕帝。
大燕帝没想到武穆王对他的抵触情绪这么深,他眼里突然浸起一抹深意,看了看阴沉的大殿里,发现,一个侍卫都没有,全都因为这是机密要事,被他之前叫出去了。
看着武穆王带着恨意的目光,大燕帝忙看向殿外,厉声道:“武臣,武立,你俩都进来,朕口渴了!”
口渴了需要叫侍卫而不是太监?武穆王眼眸一沉,皇帝在防着他,当即,他迅速拍了两掌,就在这时,一伙黑衣人从偏殿里涌了进来,足足有七、八个。
黑衣人一涌进来,当即朝武穆王点了点头,这时候的大燕帝,立即倒抽一口凉气的站起身,迅速握住案桌下的宝剑,朝众人喝道:“大胆,你们哪来的?武穆王,你竟敢背叛朕!”
“请皇上记住,微臣不叫祁明珂,微臣本名秦汉生,微臣哪有本事刺杀你,皇长孙,现身吧!”武穆王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名身披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迅速从房顶上跃了下来,一下来,他就将脸上的面具摘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是你,苍祁的楚澜!”大燕帝看到楚澜阴测测的样子,当即一把拿过那桌上的口哨,迅速放到唇前吹了起来。
一听到这阵吹哨声,楚澜顿觉不妙,皇帝在召唤他的护卫,他立即冷冷抬眸,一跃举起剑上前,急急的冲向大燕帝,沉喝一声,“大燕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本殿要让你瞧瞧,我苍祁人的厉害,随便一人都能取你狗命,看你还如何骚扰我边关!”
说完,楚澜迅速飞跃上前,大燕帝只觉得眼前有无数刀光剑影闪过,心头有缕缕无边的恐惧袭过来,他中武穆王的计了,这个奸贼,竟与外人联合一起来欺骗他。
长乐宫
祁翊正负手立于红梅前,嘴里幽幽的念叨着长乐二字,一听到长乐宫,他就想起长乐公主,真巧,她们的名字竟然一样,难道冥冥注定中是为她而设?
看了许久有些昏暗的天色后,祁翊这才将覆在腊梅上的玉指收回,准备回宫,正在这时,只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迅速朝长乐宫跑了过来,祁翊立即挑起眉,冷然看向跑过来的含笑等人,“殿下,不好了,皇上被刺客刺杀了!”
什么?祁翊眉锋立即一挑,一把拂袖,迅速朝仁阳殿奔驰而去,一路上,他忍着伤口带来的不适感,紧皱着眉,感觉额头上有阵阵冷汗冒出,后边的护卫们全数跟上。
含笑踩着轻功跟在祁翊后边,一边跑一边又道:“殿下,您身子不好,您慢点,刺客是皇长孙楚澜带的人,但如今他已经逃掉,但他的同党武穆王和剩下的刺客已经被皇上的护卫抓住,但皇上情况十分的危急!”
祁翊一听到楚澜的名字,嘴角已经阴冷的勾起,不一会儿,他已经来到满是血腥味的仁阳殿,在进殿之后,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产已经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一个个都嘤嘤哭泣起来,肩头耸动,一看到祁翊,最前头的宫女已经大声的哭道:“殿下,快去救救皇上,皇上他……”
“都让开。”祁翊眼里溢出阵阵火光,一把将前边的宫女们推开,他则迅速跑进内殿,一进内殿,便看到满身是血的皇帝正被侍卫们扶着,而边上则躺着六七具黑衣人的尸首,以及已经被控制住的武穆王。
武穆王一看到祁翊,已经是满目的火光,而祁翊在看到奄奄一息的大燕帝后,眼里已经是阵阵暴怒,他一把上前,推开守在大燕帝面前的武臣、武立两兄弟,狭长的凤眸危险的轻眯了两人一眼,随即开始检查大燕帝身上的伤。
大燕帝伤在心腹之处,那里连中了三剑,每一剑都十分的致命,此时的大燕帝,脸色扭曲又痛苦,一看到祁翊,他立即一把拽住他的手,眼里迸出阵阵眼泪,“渊儿,你终于来了,父皇在临走前能看你一眼,已经是最大的心愿。请你……不要恨父皇,将你从小带去苍祁……培养,父皇就是想培养一个……十分优秀又出色继承人,你不要恨我……”
“父皇!”此时,祁翊眼里已经迸出阵阵悲愤又心痛的泪水,他伸手摸到大燕帝的心腹部,发现那里已经是一滩血流,没救了,任他是华陀再世,也没救,伤得太深太重。
“父皇,不要离开儿臣,不要像母后那样丢下我,我不想你走。”祁翊颤抖的握着大燕帝的手,两父子紧紧将手握在一起,从来不哭的祁翊,脸上竟然淌下温热的泪水,令闻者伤心,看者流泪。
看到祁翊眼眸里蕴藏着的痛苦,大燕帝何尝不心痛,他颤抖的抚上祁翊俊削的脸庞,手指上沾着浓浓的鲜血,轻声的道:“孩子,你真是俊俏,跟你母后一个模样,可惜,你母后去得太早,如今……我就要下去陪她了,这样她也不会寂寞。传位的诏书朕二十年前就写好,一直放在仁阳殿的牌匾之后,那些老臣们都知道……孩子,你要好好的做这个陛下,守护好你的子民,杀了楚澜,替朕报仇……”
“父皇,儿臣知道,你不要说话,我这就帮你止血,你撑一撑,我们父子还有好多话没说,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一直是爱你的,这世上没有谁能敌过你和母后在我心中的爱,我一定手刃楚澜,替父皇报仇。父皇,你撑一撑,等我救你。”祁翊说完,眼眶红得似血,心里已经被愤怒和恨意占满,他只觉得心好像碎了一般的疼,颤抖的伸手想去摸大燕帝的伤口。
可大燕帝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脸慈爱的看向他,“孩子,来不及了,朕好像看到你母后在天堂召唤我,她在那里等我,她还……像年轻时一样漂亮,这么多年,朕已经……这么老了,她好像一点也没变,今后……世间只剩你一人,再也没人能够关心你。所有人听令……”
大燕帝吩咐完,宫里的侍卫太监、宫女等全都跪下,一个个哀声遍野,眼眶冒出阵阵泪水,十分的凄惨。
“朕大势已去,决意传位于太子凝渊,你们所有人,包括百官大臣,燕国百姓,都要尊他为上……”大燕帝正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将手滑了下来,祁翊立即用力一拉,却拉到大燕帝软绵绵的手。
此时,大燕帝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祁翊只觉得心都被掏空了,他痛苦的抱紧大燕帝,暴怒的嘶吼起来,“父皇!”
后边赶来的朱赤炼和一些大臣在看到祁翊抱着浑身是血的大燕帝时,一个个吓得脸色都变了,轰隆一声跪在地上,齐齐哀鸣起来。
而祁翊在短暂的痛苦之后,已经十分冷静的站起身,他温柔的将大燕帝放到床上枕着,动作极其的小心,然后抬眸看向众人,沉声道:“父皇被苍祁皇长孙楚澜刺杀,你们是怎么守护的皇宫,怎会让苍祁人混进来了?所有人给本殿跪着!”
说完,他已经冷冷朝大殿门口走去,声音森寒得令众官员浑身发抖,一个个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果然不出祁翊所料,他才走到大殿中央,便听到外边浓烈的脚步声。
紧急着,一袭凤袍的皇后满目惊疑的领着六皇子朱凝修跑进大殿,一跑进大殿,两人就大声的呼喊起来,“皇上,臣妾来晚了,来晚了啊!”
看着一脸假态的皇后和朱凝修,以及皇后身后跟来的党派,祁翊却没更她们,任由这群人冲进去哭丧,他则走到大殿门口,看着大殿上写着的“仁阳殿”三个字的匾额,在微眯了下眼睛后,一跃飞身上去,玉手往匾额里一探,立即探到一卷东西,他迅速将那卷东西取了下来。
取下来之后,跟过来的含笑等人全都恭敬的立在祁翊边上,含笑则上前道:“殿下,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进殿向大家宣告皇上的遗言,扶您继位。”
这时候,闻讯赶到的文武百官们一个个慌慌神神的跑到仁阳殿前,一看到祁翊,一个个先跪着给他行个礼,然后抹着眼睛就往大殿里奔,有的在听到大燕帝已经逝去的消息后,当即晕了过去,哭得哀声恸天。
在回到大殿之后,祁翊看到皇后和朱凝修已经抱成一团哭了起来,朱赤炼则抱着皇帝的声音在那里摇,硬要皇帝醒来,其他妃嫔和莲香等郡主一个个已经即将崩溃,哭昏的人一大片,可见大燕帝对她们的影响力。
“皇上,您死得好惨!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这样害你,苍天哪,你有没有良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本宫,让本宫连皇上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修儿,快过来给你父皇磕头!”皇后用帕子擦着眼泪,将朱凝修一把拽过来,朱凝修眼里先是闪过一缕不情不愿之后,看到皇后眼眸里的冷色,这才一下子跪在地上,可他才换了一件干净的锦袍,一看到皇帝满身的血,他根本不愿意像朱赤炼和祁翊的一样,跑去抱皇帝。
此时的祁翊和朱赤炼,两人身上手上全沾着皇帝的鲜血,看上去一点都不脏,且透着一股男人特有的味道,皇后见朱凝修畏手畏脚的,气得一把朝他推过去,把朱凝修一下子推到皇帝的尸体上趴着。
朱凝修一凑上前,脸上就沾了一片血水,他气得转身就朝皇后怒吼道:“母后,你做什么?弄脏我的衣裳,你重新给我做一件?”
朱凝修的声音响彻大殿,他才说完,大殿里的百官和妃嫔们一个个都奇怪的看向他,在听到他的话后,所有人再看看眼里噙着泪却仍装坚强的祁翊,一个个心中都有了想法和计较。
其中,一名老臣已经冷然看向朱凝修,朝他指责道:“六皇子,皇上可是您的生父,您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朱凝修平常就好吃喝玩乐,为人又阴毒,但这些忠心不二的老臣们却根本不卖他的帐,此时,朱凝修看到众大臣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猛地一回眸,便看到眼里浸着寒冰的祁翊,这才低着头跪到大燕帝身旁,假装痛苦的嚎叫起来,看得皇后满目涨红。
赶来的太医在给皇帝看了诊之后,一脸沉痛的跪到地上,朝众人宣布道:“微臣已经看了,皇上已经重伤仙逝,实在回天乏术,皇上丢下我们这些老臣,我也不想活了。”
这时,一直守护在皇帝身边,自责不已的武臣、武立两兄弟立即起身看向众大臣和妃嫔,武臣恭敬的看了祁翊一眼,庄重而威严的道:“众位大臣,皇上有临终遗言。”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停止哭泣,紧张的盯着他,毕竟,这里大多数人真正想听的才是这个,燕国会由谁继位,是能力不足却十分孝顺的朱赤炼,还是皇后的嫡子朱凝修,或者是皇帝一直认定的太子朱凝渊,毕竟,不到最后一刻,所有事都可翻盘,尤其是在皇后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
这时候,皇后身侧的武国公已经满目深黑的看向武臣、武立,他眼底的煞气很重,身材又十分的高大壮阔,只是一个眼神便能吓得人全身发抖。
此时,祁翊狭长的凤眸散发出王者一般的阴郁,冷魅深沉的微眯起眼睛,勾起唇角,冷酷的看向武国公,而武国公则瞪大眼睛回祁翊一眼,丝毫的不忌惮他。
武臣这时立即站到大燕帝的身侧,郑重的抬眸,一字一顿的道:“皇上临终遗言,是传位于太子殿下,由殿下即刻即位,时任新皇,所有燕国官员、百姓、后宫妃嫔,所有人都必须新皇为上,更有皇上多年前写的圣旨在此!”
说完,武臣看向社翊手中那卷由防水布裹着的圣旨,这一说,皇后和武国公的眼神当即深冷起来,皇后立即不可置信的抬眸,朝武臣道:“皇上的遗言只有你们听见,本宫和武国公还有其他大臣都没听到,怎么说皇位是传给太子的?皇上之前可是与本宫说过,他要将皇位传给六皇子殿下,皇上写给本宫的传位诏书,本宫已经带来了,各位大臣可以看一看。”
皇后冷冰冰的说完,已经露出本性的站起身,从身后的宫婢手中接过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当场用力的展开,直直的看向祁翊。
祁翊嘴角勾起一缕冷笑,同样将手中圣旨外的红线拉开,这圣旨虽一直保存在匾额下,但却由专门的人每月清洁,而且有盒子装着,所以外表仍旧光亮如新。
这时候,底下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愤怒的看向皇后,皇后一党则阴沉的看向祁翊,所有人都等着两人将圣旨打开。
皇后在看到祁翊的圣旨之后,眼眸里眯起一缕冷色,“笑话,皇上写过什么圣旨?本宫怎么没见过?太子,你莫自己假造一个圣旨来蒙蔽本宫,你难道想反了?”
祁翊黑眸半敛,此刻眼里的冷色越来越重,而皇后已经将手中的圣旨快速的打开,一打开就念了起来,“朕的六子凝修恭顺懂事,谦虚知礼,文武双全,又是皇后之嫡子,朕决意将皇位传于他。”
皇后一念完,底下的一些老臣已经愤恨的站起来,其中的左相大人已经指着皇后,厉声道:“这根本就是假的,皇后假传圣旨,您是要造反吗?皇上一直就和老臣们说过,他的皇位只有一人能继承,那就是太子凝渊,只有凝渊太子才是臣等想一心辅佐的人,就凭六皇子那德性,他怎配当燕国皇帝?”
“就是,臣等可以作证,皇上在写那份圣旨时,臣等当时全在场,圣旨一直放在仁阳殿的匾额下方,由专人看管,知道这件事的有左、右相,以及咱们三位将军。咱们五人会誓死扶持凝渊太子登基!”边上的蓝大将军已经愤怒的说了起来。
这时候,武国公冷冷挑眉,一脸横肉的看向众人,用如泰山一样深沉的声音道:“是吗?皇上写圣旨传位于六皇子时,老臣和皇后都在场,你们几个,如果不怕死的,就闭嘴,燕国的皇帝,只能是皇后的嫡子,朱凝渊,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大言不惭,本殿有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岂容你一个老匹夫置喙?”此时,祁翊已经一把将手中的圣旨摊开,上边除了有皇帝的亲笔传旨之外,还有皇帝的金印,指印,以及五位大臣的指印,虽然字迹已经有些稀疏,不过众人仍看得清清楚楚,上边已经清晰的写明了皇帝此生只传位给太子凝渊一人。
在看到这圣旨之后,前边的左相已经一个机灵的上前,领着身后四人迅速跪到祁翊身前,当即声如洪钟的道:“见圣旨如见陛下,臣等已经知道陛下的意思,臣等参见新皇陛下,你们,还不赶紧过来参见陛下,难道想犯谋反之罪?”
左相一吼完,一直支持皇帝和太子的一派已经迅速走过来跪到地上,大声的齐呼皇上万岁,祁翊微眯起眼睛,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支持他,不禁看向边上一脸**的皇后。
皇后见状,心底是浓浓的冷笑,看来皇帝为了他这个儿子,真为他做了好多,为他铺平那么多道路,此时,她已经阴冷的与武国公对视一眼。
武国公当即抬起眸,一跃站起身,在大燕帝尸骨未寒时,已经朝祁翊沉声道:“殿下,你假传圣旨,已经犯了死罪,六皇子才是圣上亲自任命的皇位继承者,我们应该拥戴的是六皇子!”
说完,他一把举起六皇子的手,底下的大朝中,有一小部分是支持武国公的,一个个当即举起拳头,大声嚷了起来,“我们都支持六皇子,六皇子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太子以下犯上,假传圣旨,要遭举国百姓唾弃的!”
听着众人底气不足的声音,祁翊嘴角的冷意更甚,攸地,他已经满目阴冷的看向武国公,朝他一步步走过去,“武国公,想造反,你也不多谋划谋划,这点小儿科,比起苍祁的太子来,简直不值一提。”
武国公一听,当即恨恨的盯着祁翊,他可不爽自己被一个黄口小儿压住,当即冷色道:“真正想造反的是太子你,六皇子才是真正的王者……啊!”
正在武国公说得起劲时,腹中已经中了一刀,只听噗的一声,祁翊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匕首已经重重的刺进他的心腹,此刻,他僵直着身子,瞪大眼睛,颤抖的举着手,“你……你……”
“朕乃天定的九五之尊,胆敢以下犯上,杀无赦!来人,把企图谋反的皇后、六皇子和武国公等人全抓起来!”祁翊冷声吩咐完,那大殿之外突然涌进来数百名身着劲装的侍卫,侍卫们一进来,立即举着武器上前去抓皇后等人。
而皇后则吃惊的睨向祁翊,他不是受伤了没有问政事,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人来了?她立即看向殿外,大声喝道:“来人!”
皇后一声令下,大殿口果然又涌进一批黄衣侍卫,这些侍卫全是武国公的手下,侍卫们一涌进来,在看到武国公腹部中了一剑时,突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擒贼先擒王,祁翊很好的利用了这个战术,他的人此刻已经将皇后等人迅速抓了起来,而此刻,祁翊已经接过武臣手中的皇帝玉玺,一派冷然的看向众人,“大胆,朕在此,谁敢擅闯?如果不想死的,立即缴械投降,否则,一律杀无赦!”
一说完,他哗的一声将手中的匕首拽了出来,只听砰的一声,武国公已经鼓着眼睛重重的倒在地上,没了生气,吓得皇后和朱凝修都尖叫起来,含笑、含恨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将皇后双肩压住,此刻,谁胜谁负,已经明了。
而那些将士在看到祁翊手中的圣旨、玉玺,以及跪着的百官后,一个个吓得双腿打颤,突然,前头已经有人将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一下子瘫软的跪了下来,后边有人看见,受了影响,也害怕的将武器放下,有的已经举起手来,作投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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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票子啊,我妈妈来我这里看病了,所以我更得晚,要带她看病,抱歉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