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的身后,护士将顾安宁推了出来,她的身上盖着一条白色的布单。
“不,一定是你们搞错了!再抢救一下!”秦寒抓住医生的衣襟,高大的身躯充满凌厉的气势,那表情狠戾无比。
“秦少,你冷静一下,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医生试图从秦寒手中挣脱出来。
“继续抢救,我命令你们继续抢救!”秦寒凌厉的视线地扫过在场所有人,嗜血的眼神令他们都忍不住寒战,有力的双臂几乎将主治医生的肩膀捏碎。
“秦少,快放手……”医生的脸色已经惨白,这个男人,力气太大了,大得他根本挣脱不了。
“小寒,你不要这样,冷静一下!”闻讯赶来的薛景丽,看到这一幕,赶紧拉住秦寒的手臂,试图将他拉开,但是她的力气根本比不上秦寒。
周围的医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帮忙将他扯开,那个可怜的主治医生,咳嗽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太可怕了,他差点被他掐死!
被人拉开之后,秦寒的力气似乎瞬间被抽离身体,他扶着墙壁困难地支撑着身体,低垂着头,细碎的黑发挡住了眉眼,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直到医生们都已经散去,空寂的走廊上再度响起担架车刺耳的声音,他缓缓抬头,望着护士推着顾安宁远去,脸色惨白,那神色让薛景丽心惊肉跳。
“小寒……”薛景丽扶着他的手臂,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感觉好害怕,安慰的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很好,我没事……”秦寒咳嗽了一声,咽下喉头的腥甜,紧紧握着拳头,僵身站在那里,望着推车消失的方向,深沉的目光像是一滩死水,再也泛不起波澜。
他很好,她终于死了,带着他刻骨的恨死了,解脱了,留下他一个人背负着无尽的恨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夕阳的余晖斑斑撒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照出一片金橙。
有人背对着夕阳飞奔而来,长长的头发在风中扬起,他几乎以为是她回来了,下意识抬头,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甩在他脸上。
“秦寒,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安宁!”夏雅哭着咆哮,她就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手臂,一巴掌一巴掌重重打在秦寒脸上,身上。
秦寒也不阻止,也不躲避,木然地任由她发泄,很快脸上就多出几条红痕,薛景丽再也看不下去,抓住夏雅的手,急声道,“夏雅,你疯了!”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夏雅愤怒地瞪着秦寒,一字一顿说道,“秦寒,我恨你,是你害死了安宁!”
“不能怪小寒,是她自己开车不小心!”薛景丽替儿子辩解。
夏雅冷冷地盯着她,“伯母,因为安宁的关系,我叫你一声伯母,可是你做得也太过分了!安宁出车祸这么久,你没有来看过她一眼,居然还将责任全部推到她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事?他,在外面养小三小四,对不起安宁!你养的好儿子!”
薛景丽愣怔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顾安宁出车祸,她一直没来看她,她承认是她做得不对,但是秦寒,他在外面有女人,她怎么不知道?茫然地转头,望着自己的儿子,“秦寒,你在外面有女人?”
“装得还真像!”夏雅冷哼一声。
秦寒倏然盯着夏雅,目光冷然,“这件事和我妈没有关系,你不要扯上她!”
“哈哈,好孝顺啊,薛景丽女士,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秦寒脸色一变,还想说什么,夏雅已经从挎包里翻出一份文件,扔到他身上,“这是安宁留给你的!”
“离婚协议”四个字就像烙铁狠狠映入秦寒的眼睛,他双手用力握着那张薄薄的纸张,全身的肌肉都在痛,心脏最甚。
她赢了,如果没有这场谋杀,她就留下这纸协议,离开他的世界了!
喉头再次泛出腥甜的味道,肺腑之间尖锐的疼痛扩散到每一个细胞,耳鸣忽近忽远,他终于松开了手,离婚协议悠悠落在地上,随后,他的身体向前倒去。
“小寒,小寒,医生,快来啊,医生……”走廊里混乱一片。
护士并没有将顾安宁的尸体推入太平间,而是从员工电梯,直接将她推到了医院底下的停车场。
停车场里,一辆豪华的房车停靠在离电梯最近的地方,看到电梯门开,立刻有两个穿黑色西服,戴墨镜的男人从房车上走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把推车抬到了房车里面。
护士跟着上了车,随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赫然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正是秦寒在十八楼电梯口看到的漂亮女郎。
房车里面,已经准备好一张手术床和一堆仪器,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那两个男人将顾安宁转移到手术台上之后,拉上了挂帘,然后走了出去。
漂亮女郎留在临时准备的手术室里面,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支注射器,送到医生手中。
医生用酒精棉在顾安宁的手臂上擦了擦,然后将注射器里的溶液全部都注射到她的身体里,又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和心跳,这才摘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英俊的脸。他剑眉星目,一副金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显得斯文而儒雅,此刻脸上正展现出迷人的笑容,“月影,你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被称作月影的美丽女子调皮地眨了眨眼,“那是,我可是组织里最擅于用毒的人!最多几个小时,她就会苏醒。季枫,你先送她去庄园,我还要去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