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站在二楼的窗前,掀起窗帘的一角,从这里看去,正好能看见雨幕里,顾安宁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现在已经是傍晚,粗略一算,她已经在雨里淋了七八个小时。
他心里莫名一阵烦燥,甩手拉上帘子。
笃笃的敲门声,吴妈端来一杯热咖啡放到桌上,望了一眼窗户的方向,替顾安宁求情道,“少爷,少奶奶已经在雨里淋了七八个小时了,她会撑不住的,让她进来吧,好不好?”
吴妈替秦家帮佣几十年了,就算薛景丽母子被秦寒的叔叔赶出秦家祖宅的时候,她也不离不弃地跟着他们,非常义气地不要一分钱工资,反过来还经常救济他们,这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无疑是雪中送炭,所以名义上吴妈是秦家的管家,实际上秦寒对她很是尊重,已经当她是亲人一般。
秦寒看着吴妈慈祥的脸,冷漠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抹苍凉,“吴妈,连你也觉得我很过分么?”
吴妈一时无语,跟着他们母子经历过风风雨雨,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叹了口气,说道,“小寒,为什么不试着放下仇恨呢?我想你爸爸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的。”
“不,我做不到。”秦寒闭上眼就是父亲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他痛苦地摇了摇头,情绪波动只是一瞬,很快他又恢复冷漠的表情,说道,“让艾丽把她扶进来吧。”
很快,楼下传来艾丽惊慌的尖叫声,“少奶奶,少奶奶,你不要死啊!”
吴妈心里一阵惊慌,连忙往楼下跑,但是有人比她速度更快,还没反应过来,秦寒已经从她身边跑过,径直向着大厅门口跑去。或许他慢慢地,真的能放下来也说不定,吴妈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但很快她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时候,连忙跟了过去。
刚走到大厅,秦寒已经抱着失去知觉的顾安宁走了过来,他脸上虽然没有表情,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吴妈,打电话叫林逸之过来。”说完抱着她,大步往楼上走去。
走进顾安宁的房间,秦寒竟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他们虽然是夫妻,但就像两个左右为邻的住客,互不相干。偶尔她会到他房间,为熬夜处理公事的他送上一杯热咖啡,或者单纯地提醒他早点休息,而他却很少走进她的房间。
将顾安宁放到床上,秦寒叫来艾丽替她换一身干爽的睡衣,而自己就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朴素整洁是他为房间下的唯一评语。看到墙角满满一架子书,他有些惊讶,再仔细看,发现里面夹杂了不少漫画书,想起她的职业,又释然了。
“呀,好多伤痕啊!”艾丽将顾安宁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忍不住惊叫起来。
秦寒还以为她指的是顾安宁身上火烧的伤疤,也没多在意,艾丽却还在嘀咕,“少奶奶失踪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身上怎么那么多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