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这位亲表妹可真是不简单,手段毒辣,连我手中的密卫看着那场景都能够受不住的吐了,您打算怎么处置了她?”摩挲着手中青瓷茶盏的杯壁,陆君竹一副似笑非笑的脸色,眉眼之中却是狰狞难看的冷厉之色。
高晞露这死不悔改的性格是到死也难救了,现如今要看的便是眼前的这位君王到底打算如何,这件事情旁的不多说,牵扯的人中有他的那位皇子,若这位皇子和他那位亲娘一样,依旧打断撞那南墙,呵……
高晞露杀了这么多的人,她整个人都已经扭曲了,死是必然的,至于那位,那就要看萧衍的想法了!
“看管着高晞露的人可知道她混进这汤泉行宫意欲何为?”萧衍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书案面板,向陆君竹寻问着。
陆君竹听后只是耸肩着摊手“这位高家小姐现如今学的十分沉得住气,到这儿之后若非是和郡王联系从而露了马脚,怕是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这夜香婆已经换了,自发现她的身份后,她也没做什么越格的事情,每日里依旧待在那旮旯里洗着恭桶,应该……是在伺机而动。”
“伺机而动……”萧衍深吸了一口气,重复着这四个字,他网开一面几次三番放过了高晞露,可高晞露不知珍惜,竟然还在这儿伺机而动!!!
“杀了她,将她拉到外头去杀了直接掩埋,至于京郊那园子,让人一把火点了,烧的干净,对外就道是着了大火,高家小姐死在了那里头,这件事情瞒着大皇子,别让他知晓。”长长深吸了一口气,萧衍对着陆君竹吩咐着,痛下杀手,不打算再让这个女人搅合了孩子的一生,害孩子一辈子,萧琅玥还有救,不该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办。”陆君竹听从萧衍的吩咐,领命走出殿外,三五步路后他的身后就已经跟着两个得力的手下,一身宦官打扮的密卫得了陆君竹的吩咐,择了时辰等着时机将高晞露除掉。
浑然不知的高晞露依旧与萧琅玥在那花园角落里短暂的团聚着,这一次,高晞露从怀里取了一小包黄油纸包着的药粉,她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萧琅玥的怀中,哄骗着他道“将这东西取那么一点点放到那萧歆宸喝水的杯子里,这东西无毒无害,只会让那小子没了力气,若你父皇带你们出去狩猎,只要那小贱种喝了这东西,他就一定会被马蹄踏死,就是不踏死,回头让马踏的断胳膊断腿,不论如何,他将你欺负至今,你该好好的给他点教训,他出事了,洛卿语就乱了,洛卿语手里两个孩子,顾头不顾尾,总有个顾及不暇的时候,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弄死她那小的,她不要伤心欲绝……我就不信,我这辈子就弄不死个洛卿语,就因为这装疯卖傻的小贱人,我们娘俩的日子才会过的那么苦,我这一次一定要弄死了她!”
高晞露像是已经看到了洛卿语因为没了孩子而肝肠寸断的日子,她逼迫着自己与自己的儿子骨肉分离,她也要让洛卿语尝尝与自己的亲骨肉生离死别的日子。
“你走吧,离开这里,别回来了,我手里有一些银子,通通都给你……”手中紧拽着那一纸黄油纸的药,萧琅玥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不决时,最终还是让高晞露给塞进了怀里,高晞露没听萧琅玥的话,不与她多费口舌,直接扭头走了,这些话这些天她听萧琅玥说了太多太多了,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盥洗房与净衣房离得十分近,小宫女们嘴里嚼舌根子说出的话她都有听闻,儿子不受宠爱,谁都不将他放在眼里,每天唯唯诺诺的守着那一方天地活的那样压抑,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帮他出头,谁来帮!
看着高晞露远离的身影,萧琅玥觉得怀中的那一包粉末像是一块揣在怀中无比发烫的烙铁,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回到飞凤阁的房中之后,萧琅玥将房门栓上了木栓,将整个木门尽数紧闭,随后背靠在木门之上,将怀里的那包粉末取出紧紧的拽在手中,指尖在不住的颤抖。
看见这一包药粉的时候,他犹豫却又有些窃喜,萧琅玥知道自己越不过洛卿语,也不能够动洛卿语分毫,更不用说那个满满,可他想动萧歆宸,他恨萧歆宸,这个粉末他不指望着能够让萧歆宸怎么样,可若能够让萧歆宸从马上摔下丢那么一次脸,受那些人的嘲笑,他就觉得高兴。
萧歆宸受人捧着那么久,活在云端那样快活,是洛卿语的骄傲,自从跟了洛卿语,他倒像是成了洛卿语肚子里出来的那一个,他想让萧歆宸吃瘪,想看萧歆宸的笑话,不想让萧歆宸这样一直这么洋洋得意下去,拽紧着手里的这一把药粉,萧琅玥还是没有将他扔了……
月上高悬,弦月如钩,行宫里之中四处已然寂静,除了来来往往还在巡查着的兵卫,盥洗房内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油灯之下,穿着一身粗布长衫的“老妪”正坐在灯下清洗着手边送来的一个又一个恭桶,带着熏人的气味,这样的东西原是这位“老妪”从前最嫌弃的气味,可到了现下,她每天待在这里,看着一个个的桶送进来,然后将这一个个的桶清洗的干干净净的再送出去,她已经麻木着习惯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手边最后一个脏桶洗完的时候,高晞露挺直了一直弯腰着的身子,动了动,活动着筋骨,也就在那一刻,一把刀割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她惊呼着想要大叫的那一刻,高晞露的后脑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记,随后,整个人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高晞露觉得自己身边阴凉嗖嗖,浑身都不对劲,等醒转过神来时,高晞露看着燃烧在一旁的火把照出的两个黑色身影后,惊得长吸了一口气,身子开始不断的在向后退。
“高侧妃别忙着跑啊,这大老远来的,洗了这么多恭桶,难为你这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现如今日日要洗这些个粪便,想来你这心上该是十分的不甘啊,这一趟跑得这样辛苦,不妨与我们说说吧,你打算意欲何为,算是在死前做一桩好事吧……”
陆君竹闲坐在一旁等这位祖宗醒过来可是等了许久了,大牛他们几个连深坑都已经挖好,就等着把这位祖宗扔下去,陆君竹却觉得直接埋了不上算,这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挖这么大的一坑,埋一个活人,太费力气。
“陆君竹!”混沌模糊的视线尚未清明,高晞露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辨别着来人是谁,既被抓到了这里,她收起了那些惊慌失措,倒是十分从容的叫出了陆君竹的名字。
陆君竹一点都不意外,当高晞露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陆君竹呵呵一笑“侧妃娘娘记性真好……哦……我忘了,您现在不是侧妃了,高家小姐好身手好本事啊,那烂了一屋子恶臭到恨不能熏了半个山头的人都是出自你手啊,你这心可真够狠毒的,难为了,皇上亲口让我们处置了你,也不知当初你那儿子为你含了那一口毒酒,烧伤了自己的嗓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让你在外头不断的做妖,损了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你这样的人,死了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高晞露漠然的听着陆君竹说出的话,对于那些枉死在自己手上的性命提不起丝毫的在乎,挡她路的人本就该死,她需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什么时候能够轮得到她来去计较那些好似蝼蚁之人的死活,那些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陆君竹,你处处帮着那个装疯卖傻的女人,那女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们早就已经私通,你是那女人的姘头,所以你才想方设法的处处维护着她,和我过不去,会不会那女人生的那个孽种就是你和她养出来的,要真是如此,那倒是可以解释了,为什么你会对那傻子的事情这么上心,什么都在那儿为她考虑!”
“姘头?高小姐自己在外头的姘头多的数不过来,现如今倒捣腾起我的来了,我这人不好这些玩意儿,也不像你似得拿这个角先生就在能够在那儿开心个半天,得了,今儿个把你埋在那坑里的时候,我给你陪一套角先生在一旁,省得你到了底下成日里寂寞没得东西打发时光,你早该死了,当初梁廷容走的时候,你就该去死了,想来那两位可是等你很久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你选个死法吧,是自己跳下去直接活埋,还是我给你一刀,让你死的舒坦些在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陆君竹懒得搭理她,比起嘴损,陆君竹能够说出的话比起高晞露来并不比他输多少的,指着一旁的那个大坑,陆君竹闲闲的说话着,而高晞露的身后已有两个人准备着跳出来,直接将高晞露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