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胡子班长呀。”
那光头看到罗宁等人突然眼前一亮,原本举起的枪也放下。
“妈的,老子杀了你。”小金子看到光头那张极其猥琐的笑脸顿时生厌。一向成熟稳重的小金子看到那张笑脸顿时失去控制,就像是见到了多年追杀的仇人一般。
对面刚刚放下抢的光头看到小金子的冲动清醒,急忙将手中的枪重新端起来。与此同时,光头身后那群武装分子也将枪全部对准坡上的罗宁等人。
对方人多势众,并且他们所处的上方没有遮挡物,真要动起枪来恐怕吃亏的是他们。胡茬班长急忙将冲动的小金子拦住,并向下游的光头做出挺火的姿势。
“为什么要拦着我?这家伙是杀了穆副班长的赵三舍呀。赵三舍。”小金子激动的鼻孔不断不规则的舒张着,想必是因为无限怒火憋在胸中的缘故。
“赵三舍。”
不错,光头正是前不久胡茬班长带罗宁一起去‘借军火’的赵三舍。没想到赵三舍不但做着军火的生意,还拉了一批藏民来这里捞金。
雪山上金矿倒是有。只不过这里群山叠嶂,并且天寒地冻冰雪覆盖,他们找不到金矿的具体位置,便不能大肆开发。但是雪山融水常年摩擦着雪山山体岩石,久了,一些金子自然会被雪山融水冲下来。只不过多少年多少流水才能冲来一块儿金子呀?
雪山融水奇寒无比,非常人能忍受。赵三舍的人马不肯自己下水捞金,赵三舍便弄来一批当地藏民跳进水里捞金。
那些蓬头散发,满脸污垢的藏民脸上写满了淳朴之气,望着他们脚下一双双浸泡在冰冷河水被冻得发青的脚丫已经略显浮肿,罗宁猜测他们已经整整跳在冰冷河水中整整一天了。
“光头三舍。你为什么逼着这群藏民做苦力?”胡茬班长没有质问与赵三舍的仇恨,而是关心这群藏民的角度说道。
“逼?哈哈!”赵三舍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他转过身走到那群藏民面前。身材要比那些高大藏民矮上一头的赵三舍仰着头不住的问那些藏民:“是我逼你的?是我逼你的?是我逼你的?”
那些藏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任何动作。对于赵三舍这张猥琐的脸,估计他们已经见惯,无力再生厌了。
赵三舍一瘸一拐的从藏民的这头一直走到那头问了遍。那些藏民没有说话,赵三舍猛然转身瞪着胡茬班长说:“看到了吧。他们都是自愿的。我给他们工资,他们为我干活。我们是雇主与劳动者的关系。”
赵三舍几句话便颠倒黑白,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光明合法化。打死罗宁都不相信这帮藏民为了几个吃不饱的饭钱甘心跳进冰冷的河水里为他工作。
但是那群藏民半句话都不说,所有人也只能听赵三舍的一面之词了。本想为那些藏民出头的罗宁等人便也没有理由出手了。
“呵呵,别说我。胡大班长呀,你怎么会带着你的人马出现在这里?我想想啊。”赵三舍见胡茬班长等人许久没有动作,于是一瘸一拐的在原地转着圈继续说道:“你们知道这群雪山之中有金子。是来挖金子的。”
胡茬班长如今已经复原,谋生为财,寻找金矿不是不可能。
对于赵三舍天马行空的猜测胡茬班长没有理会,罗宁站在一边也没有表态。大家都等着胡茬班长的命令,准备随时抄家伙跟这瘸子加光头干上一架。
“哈哈,被我猜准了吧。”赵三舍见胡茬班长等人没有说话,他那天马行空的猜想倒被自己一厢情愿的证实了。这样的人,自己想发财生怕被别人抢了去。别人出现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会首先想到是来抢自己饭碗的。
一旁的小金子呸了一声,向地下猝了一口口水:“班长,别跟他废话了。上去干上一架,我不信杀不了赵三舍。”
穆雄在昆仑山连队的时候是他们副班长,平时大家相亲相爱,就跟一家人一样。穆雄被冰锥刺穿身体的时候,小金子就在他身旁。看着那咕咕热血从自己战友身体中不断流出,小金子当时懵了。他本来可以一枪毙了那些逃跑的盗猎贼的,但是当时刚刚出师任务的他,胆小不敢开枪,最终眼睁睁看着赵三舍等几名盗猎分子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
穆雄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小金子一直陪在身旁。穆雄抓着他的手,口中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声,只有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冒出来。
待到医生将穆雄的尸首从急救室推出来,小金子整个人当时顿时崩溃了:如果我当时不那么懦弱,穆副班长也不会死不瞑目了。
所以,对穆雄的死,小金子一直认为自己有直接的责任。对于当时穆雄抓着他的手想跟他说些什么,在昆仑哨所为穆雄举行的烈士葬礼上,小金子则突然想到两个字:“报仇、”
对于杀害自己战友的赵三舍,小金子对之恨之入骨。要不是胡茬班长在这里,小金子早就抄起家伙冲了上去。就算自己被打个千疮百孔,也要将赵三舍这个逼养的一枪崩了。
小金子再欲冲动,又被胡茬班长拦住。胡茬班长使使眼色,看看后面雪橇上面昏迷的秀秀、秦老、以及白头翁。小金子知道他们还肩负着保护朋友生命安全的任务。如果与赵三舍等人真的发生激战,空旷无隐蔽的地方,雪橇上面这三个不能动不能说话的人自然会成为赵三舍等人的活靶子。
小金子气的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枪狠狠戳向地面冰碴。
“姓胡的,我们河水不犯江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怎么样?”对于胡茬班长,赵三舍还是忌惮三分的。强将手下无弱兵,赵三舍知道,胡茬班长身边这些人定也是十分了得的人物。不到迫不得已,赵三舍还是不要与他们动武的好。
但是,赵三舍是不会舍弃这条金沙河的:“不过这条河是我最先发现的,是我的私有财产。我赵三舍阻止你们有任何想法。”
罗宁切了一声可笑的问道:“这条河仅仅被你看了一眼就成了他的私人财产了?那么他、他、他...还有你,我都看到了,那要怎么说?”
“我还看到你了哩。”果真,跟无赖语法用语言狡辩。还不待罗宁说完,赵三舍便即刻回道,生怕说晚了自己等被罗宁划入自己的财产之内。
这种人,好气又好笑。
“赵三舍,我们受政府所托,只是来这里寻找这群失踪的藏民的。正好他们在你们手里,我也算完成任务了。这条&,还有那条,那条,我都送给你。不过...”胡茬班长将手指向远方,赵三舍等人顺着他的手看了看。
听得出来,胡茬班长是想从自己手里救这些藏民。这些雪山融水冰冷异常,他好不容易抓来这些壮丁来做苦力,放了这些藏民,赵三舍的捞金计划也将泡汤,即使拥有全世界所有的金沙河他也不能捞的过来。所以赵三舍即刻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
胡茬班长早就料到赵三舍不会轻易放过这些藏民,于是拿起别在肩膀肩章上面的步话机,挑了挑音频,假装跟政府通话:“领导,领导,那些人已经找到,具体位置在可可西里无人区的边缘。再重复一遍...”
对于胡茬班长的‘告密’无疑是对赵三舍的直接挑衅:如果政府知道自己私自掳人捞金,肯定会对自己围追堵截,处处打击。他不想再过那种四处流浪、处处被追杀狗都不如的生活了。听到胡茬班长的告密,有点儿急。赵三舍气急败坏的举枪手中的枪,威胁胡茬班长:“快把通讯机放下,不放下我就开枪了。”
见赵三舍激动起来,胡茬班长将手中的无线电放下。他也就像吓唬吓唬赵三舍,制造假象,让赵三舍知道他们并不是孤军奋战而已,于是说道:“好吧,我说完了。我放下。”
胡茬班长貌似也有点儿冷幽默:“你他-妈说完了才放下,顶蛋用呀。”
赵三舍激动地手中的枪都开始抖动了。他身后那些武装分子急忙将枪子弹上膛,随时等候赵三舍一声令下,对罗宁等人展开攻击。
胡茬班长太了解赵三舍了。他料到赵三舍不会开枪。不会冒生命危险来招惹他们。赵三舍会放过他们,甚至还有可能将那帮藏民让自己带走。
但是,胡茬班长太不了解自己人了。
特别是那个胆小的于向南。
“乒。”
有人开枪了。枪声竟然是从胡茬班长的队伍这边传来的。
只见于向南战战兢兢端着那把硝烟未尽的机枪,自动调成单发模式,胸口一起一伏,十分无辜的看着大家。
“天!”胡茬班长急忙夺过于向南手中的雪橇绳索,飞一般向一旁闪去。随即罗宁掩护着王丹、拉着于向南滚到一边。
“哒哒哒...”
枪声顿时响起,那帮满脸污渍的淳朴藏民纷纷捂住耳朵,看着子弹从他们面前不断来回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