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季风带来海洋的湿气,形成世界罕见的水汽通道滋养着藏东南地区,将南迦巴瓦以巨大的烟云笼罩,虽然见到南峰全貌的机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七月到九月是探寻大自然赋予青藏高原生命源泉伟大秘密最佳时机。而如今10月以后由于大雪,墨脱会封山至来年6月,无法进出。如今大峡谷一带雨水较多,塌方、泥石流也相当危险,故而进出大峡谷的一些小路却是危机四伏。
他们现在的路线,是从所在的仁钦崩寺出发,一直向西南方向进入背崩,再有背崩入峡谷。
背崩乡离墨脱县城不远,就几十公里,但要走路就艰难了。背崩海拔500多米,属山地亚热带和热带气候,夏秋季炎热潮湿,冬天湿暖。而此时十月的季节,处在秋冬交际,空中仍存有潮湿的气息。这里地势比较开阔,盛产水稻,种植面积比墨脱其他地方大。墨脱是青藏高原惟一有水稻生长的地方,丰裕的产量使墨脱完全实现了粮食自给。这里出产的稻米非常好吃,煮出来的米饭呈淡淡的绿色,清香甘甜。
背崩山上的热带原始森林,树冠高低相间,像是波浪起伏的绿色海洋,远远看去跟别处的山好像差不多。但走进原始森林才知道它的大,才知道植物的茂密。
到这里的原始森林里徒步必须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罗宁等人身上穿了一件带帽的军用雨衣,打了绑腿,戴上手套,虽然比较闷热,但为了不受蚊虫的叮咬也只有这样了。行在前面的工藤、希伯来利亚战熊二人却跟平常打扮无异。由于这两人身份特殊,胡茬班长也不好命令或是建议什么,只不断提醒身后的同伴们注意脚下以及四周,却不说他们二人。
这里的森林里旱蚂蝗特别多,在森林里没有穿行多久,罗宁雨衣上已经爬满了旱蚂蝗。说来也怪,大家走路的时候都十分注意,尽量不接触植物,但怎么还是有旱蚂蝗在身上呢?
随行的胡茬班长仰头道:“这些旱蚂蝗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旱蚂蝗对人的气味特别敏感,老远就闻到了。”
“哎,说来也怪。为什么他们两人没有穿雨衣,身上一只蚂蝗都没有呢?”趁着小队休息时间,大家都相互拍打着对方身上的蚂蝗。这时候,于向南发现工藤、西伯利亚战熊二人身上竟然一只蚂蝗都没有,不觉有些好奇。
工藤身上那层青色的皮肤是由奇特的微生物衍生而来,在遇到蚊虫叮咬的时候会释放毒素,蚂蝗自然敬而远之。西伯利亚战熊却与他们常人无异,为什么蚂蝗也不敢咬他呢?
“嘿嘿,小子。老子穿越过世界上最恐怖的丛林,曾在丛林中与世界上最毒的毒物较量,小小蚂蝗是不敢招惹我的。”西伯利亚战熊早就注意过于向南这个小伙子。
在罗宁这个队伍中,除了罗宁把自己看做队友以外,胡茬子班长、小金子以及王丹都并没有接受自己。并且看得出来,他们时刻对自己保持着警惕。
而于向南这个小伙子,见得世面比较少,心机自然也小。虽然在暖冰城堡的时候与西伯利亚战熊有过激战,但似乎并没有对西伯利亚战熊有所戒备。
一路上于向南蹦蹦跳跳,倒也没少与西伯利亚战熊搭话。西伯利亚战熊也渐渐放松对于向南的戒备。
“哇。那么厉害啊。能不能讲讲呢,讲讲。我最爱听这些冒险的故事了。我本人也一直想去冒险。”于向南走近西伯利亚战熊,听到他的话以后,不禁对其产生了浓厚兴趣。
“厄...在逃往的那一段时间...”
“当恐怖分子的时候吗?是不是很刺激。”西伯利亚战熊刚刚开口,便被于向南插话。
“厄...”于向南的话让西伯利亚战熊有些尴尬。恐怖分子这个称谓他不喜欢。因为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帝国强行霸占他们的土地,而他们是正义的一方,是为了守卫自己的土地而战。
西伯利亚战熊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王丹急忙拧住于向南的耳朵,揪着他走开:“于向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不想活这里有枪。”
“哎哎~哎呦~”于向南被王丹揪疼了,口中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却也不敢反驳。
“小姑娘,小心玩枪,当心枪走火。”王丹正拿着手中的枪递给于向南,却见一只大手伸来。转身一看,只见希伯来利亚战熊已经把那支枪拿在手里,把子弹退了出来。
王丹有些失神。忙松开于向南。西伯利亚战熊转身,犀利的目光射向王丹。王丹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毕竟,西伯利亚战熊是恐怖分子,对她一个大学生来说,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
“哎呦~你也真是的。疼死我了。动不动就揪耳朵。让人看了笑话,多没面子。”于向南似是根本没有领会王丹的意思,捂着耳朵接过西伯利亚战熊递过来的枪,然后笑眯眯的对西伯利亚战熊恭维道:“战熊大叔,你讲,你讲。”
王丹有些生气,撅着嘴巴走开了。
“厄...大叔?”西伯利亚战熊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称谓:“你,小子,别看我头发黄色,白色。脸上皮肤也有褶皱,我不比你大几岁。大叔?我还没他老呢。你喊我大叔?”西伯利亚战熊指了指旁边的胡茬班长。
小金子听到西伯利亚战熊的话,刚刚喝进去的一口水顿时喷了出来。
胡茬班长突然也有些尴尬,使劲挤出个笑容,然后说道:“你多大?”
“四十二。”
“我四十一、”
“我四十”
......
于向南无心的一句话,本是向敬称,却没想到惹来一场风波。
“都怪你。”王丹冷哼一声,狠狠踹了于向南一脚。
于向南捂着腿,咧着嘴巴嘿嘿干笑了两声,尴尬至极。
“呵呵,好啦,别争了两位大叔。我们快走吧。”西伯利亚战熊与胡茬班长虽然打嘴仗斗嘴,但二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长路漫漫,这也是大家消遣娱乐调整一下心态的玩笑而已。罗宁拉开西伯利亚战熊与胡茬班长,他们把旱蚂蝗弄掉后又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罗宁等人忽然感觉裸露在外面的手背有些发痒。于向南说了声“痒”,随手就往脸上拍了好几下才把一个小黑虫拍走。
胡茬班长也察觉到了,急忙命令众人在背包里掏出药膏抹上。
罗宁问其故,胡茬班长说这是因为这一带土壤之中有一种叫草虱子的东西。
“可别小看这小不点,最烦人的就是它了,草虱子叮咬人,是不容易把它弄下来的,旱蚂蝗可以用手拍打,也可以用烟头烧,对付草虱子千万不能动武,稍有不慎它的“嘴”留在人的皮肤里,会引起发炎,被咬了后只有轻轻地把它拨下来。我们赶紧用酒精给他消毒。”说完胡茬班长急忙把酒精棉拿出来,为于向南敷上。但从他脸上拿下来的时候,发现还是有些发炎,瘙-痒不止。
“得想个办法。这草虱子要比蚂蝗难对付。很容易钻进衣服里。”胡茬班长开始在背包里翻腾药品。
虽然走之前准备了挺多药品,但似乎没有一样药品是专门驱赶草虱子的。
就在众人无望的时候,忽见于向南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西伯利亚战熊身上:“咦~战熊大叔怎么一点儿事儿没有呢。”
西伯利亚战熊一愣,十分不友善的道:“早告诉你,小子,不要叫我大叔。我会生气的。”
“哦哦。对不起,大叔...大熊...”于向南连连道歉,有些语无伦次:“嘿嘿,你没有那家伙那么恶心变态的皮肤,但蚊虫却不敢咬你。你肯定有秘密...”
于向南凑到西伯利亚战熊耳边轻声询问。
西伯利亚战熊倒是十分想听有关工藤负面的言语诸如‘恶心’‘变态’,听到于向南的话,他心中明显畅快,嘿嘿笑了两声,十分自豪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拇指大小的盒子。
“这是什么?”于向南刚伸手想去拿,却见西伯利亚战熊手一缩,忙把那盒东西收了回去。
“哦~~战熊大叔。你忒不地道了。你有驱蚊虫的药,却独自享受。难道你没把大家当一个整体吗?”于向南想那东西定是什么宝贝,正是有了它,蚊虫才不敢叮咬西伯利亚战熊。
于向南的话声音有些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好奇的看着他与西伯利亚战熊。
西伯利亚战熊有些尴尬:“哼,我没把大家看做一个整体?还是大家本来就没把我看做是你们的整体?”
此语一出,一股火药味蒸腾开来。
众人看着罗宁,罗宁长长舒了一口气。胡茬班长直了直摇杆,眼神有意无意飞了一下。小金子就像接到信号,忙按住腰间的枪。
“有好戏看喽。”最前面的工藤擦了擦青色的脸颊,坐在一棵枯树桩准备看一场精彩的电影。他手伏在树干上,树干上的小虫子见到那只手,似是见到恶魔,纷纷绕路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