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和杰克就专业问题又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告诉丘。“这样看看不出什么,但是这种级别的武器使用次数不会有很多,如果从弹药消耗记录上查也许能查出来。”
“如果弹药记录查不到就只能查舰长日志了,那个工作量相当大。”伊万说。
“那现在要怎么做?”丘问。
“这事给我们吧,我帮你查。”杰克友情赞助。
“太好了。”丘总算看到了希望。
回去继续喝酒。
过了一会儿罗格也来了,饭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烈。罗格一边微笑着与大家碰杯,一边悄悄跟菲林说了几句什么。
菲林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趁人不注意,他把丘叫到面前。
“妈妈去那个男人的墓地了。你现在去找她,把她带回宾馆。快!”菲林命令。
“啊?哦。”丘看看菲林哥哥铁青的脸没敢多问。
丘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出门。
外面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冷风嗖嗖的真有些凄风冷雨的感觉。
菲林的飞艇载着他一路向西。
半个小时以后,飞艇来到一处私人墓地。
黑漆漆的树林里,亮着一盏盏小小的地灯。沿着石头堆砌的台阶走过去,柔和的光亮会照清脚下的路,朦胧中有种梦游仙境的虚幻感。
丘知道欧洲人的墓地文化,他们的墓地更像是活人与死人经常见面的咖啡厅。
你随时可以过来看望睡在这里的人,他们似乎永远都会在这里等你。
这里平和、安静、唯美。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和悲伤,而更多的是对逝去光阴的留恋和赞美。
丘沿着墓道放轻脚步往里走。
在墓地最深处,他看到了妈妈。
妈妈就坐在一座孤立的墓碑前。
她凝望着墓碑上的雕像,似乎正在与他说话。而她的脚边放着一束粉红的玫瑰。灯光映照下细密的雨雾飘落在明艳的鲜花上,有种鲜活的动人心魄的美。
丘走过去,看清那墓碑上的面孔。
那是一张年轻而温文的脸,儒雅地带着淡淡的微笑凝望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神是温柔祥和,气质如大海一般宁静包容,他静静地凝望着面前的人,仿佛正在倾听他人的诉说。
沙沙的雨声里,是绵绵无尽的哀戚和跨越时空的纠缠。
劳拉对着墓碑正在喃喃低语。
“……迪恩,看到她的时候我觉得我欠了你好多。可是迪恩,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我一直想问你。我们明明说好的各自去寻找幸福,你为什么骗我?还要那样做?你让我走,然后你选择自杀,迪恩,我不相信你会这么恨我。你是一个好人,你怎么可以这样陷害我?”劳拉哀怨地望着墓碑上的雕像说不下去了。
“妈妈,”丘叫了一声,过去想扶起劳拉。就在这时,他看到妈妈手边有一叠报纸,纸面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但是上面的大标题清楚地写着:新晋将军之母浮出水面。
“啊?这是什么?”丘拿起报纸。
其它的还有:往事解密,是自杀还是情杀……扭曲家庭长大的将军能否肩负神圣使命……
一份份看过去,全都是污蔑诋毁菲林的文章。那些写作者刻意编造故事歪曲事实,用词隐晦又意有所指,其恶毒用心昭然若揭令人发指。
“这是谁干的?是海恩斯吗?”丘锁紧眉头。
“是美罗珀。”劳拉看着那束花说。“这一定是她送来的。”
丘这时才明白,那束鲜花不是妈妈送的,是美罗珀送的。
她利用舆论大肆污蔑菲林哥哥之后心情大好跑来跟老情人庆祝,特意送来鲜花。而妈妈之所以会来这里找死者质问也是因为看到报纸上这些气死人的东西。而作为当事人的菲林哥哥,他是舰队请功的主角。他不管心里多气都不能走,他现在一定很难熬吧。
“妈妈,菲林哥哥让我来接你,我们走吧。”丘对妈妈说。
劳拉却摇头。“不,丘,我还想再坐会儿。我觉得不公平,我感觉自己很委屈,你明白吗?”
“我明白,妈妈,我们回去吧。”丘试图劝说。
但劳拉宁愿在雨里坐着也不肯走。
“唉,我就知道派你来纯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真是没用。”随着一声华丽而刻薄的感叹。菲力出现在身后。
“哥哥!”丘看到救兵。
“妈妈,外婆让你过去,我们得开个会商量一下。”菲力伸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母亲就向外就走。
劳拉没有再抗拒。
丘跟着妈妈和哥哥一起离开陵园。
一行人回到劳拉下榻的宾馆,外婆已经一脸不善地等在那里。很快,菲林也赶到了。
“哼,去哭那死鬼了?他害你这么惨你还哭他干什么?”外婆拄着拐杖数落女儿。
“外婆您不要说了,妈妈已经很难过了。”丘觉得妈妈好可怜。
“怎么,我还说不得了?”外婆瞪丘。
“好了,都坐下,说正事吧。”菲林出来维持秩序。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家庭会议正式开始。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保住菲力的树同时不想让妈妈离婚,海恩斯家答应不伤害菲力的树,但他们使用的其它手段来抹黑我。鉴于此我是这么想的,美罗珀那个人非常固执,她认准的事就算我们道歉哭求都不会有用,而海恩斯中将能否控制住她还未可知,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他们家变本加厉,我们又该怎么办?”菲林看看众人。
“你想怎么办?”兰德夫人反问菲林。
“外婆,我想我们不用对他家抱太多幻想,还是想个办法变被动为主动更好。”菲林说。
“你的意思是?”兰德夫人示意菲林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寻找第三方来帮我们给对方施加压力。外婆,这需要你出面。”菲林说。
大家一起看向外婆。
老夫人沉吟着仔细思量了半晌,摇摇头。
“现在的情况不比当年,总统的权威日渐衰落,内阁成员各自为政,这种情况下要想找一个能一手遮天说话算话的人不太容易。”
“海恩斯家本来就是议员,他家会有人参加这一届竞选吗?”菲林最关心的是这个。
“现在看不到苗头,但是难保他不会在最后一刻跳出来。历史上不乏这种先例,往往最后一刻参选的人更有机会赢得大选。”菲力说。
菲林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现在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相信他在这个时候回来绝对是要分一杯羹。从时间来看他的计划也许很宏大。”兰德夫人在名利场驰骋数十年,这些布局她了然于心。
“一定不能让他家参选,更不能让他家提?...
名的候选人当上总统。”菲林对外婆说。
“我会去游说那些老家伙们,就是不知道那些老笨蛋们还能出多大力。”外婆嘬起嘴唇,毕竟这已经不是她当权的那个年代了,能用得上的人大都老迈不堪,就算她再有能力也会感到孤掌难鸣力不从心。
“我建议您从国防部长开始拜访。”菲力开口,适时地给出建议。“他家现在也是微妙的转折点,我想他应该会愿意与您见面。”
“你说他?哼,我要是给他好脸色看都算他走运了。”兰德夫人不屑地说。
“您给谁好脸色谁都觉得挺走运的。”菲力觉得外婆的态度真不适合出去求人,搞不好事情没办成还弄一堆敌人回来。
“奥古斯丁那小子我看还不错,你们要握紧他。”老夫人对菲林说。
“这事交给丘。”菲力。
丘脸一红。什么事都逃不过哥哥们的眼睛。
“菲力,多丽丝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菲林问菲力。
“不怎么样。自从把树的事泄露给我们之后就被她姨妈软禁了。今天早上她告诉我她舅舅禁止她再跟我有任何联系。”菲力咧着嘴说。
所有人都看向菲力。这显然是海恩斯出手之前避免误伤的手段!
“呵呵,无所谓,反正早晚也是分手,不如就这样算了。”菲力扯着无所谓的笑,眼神中却满是黯然。
他一向说自己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他总告诉自己他不会专注于任何一个女孩,也不会对多丽丝用情过深,但是当多丽丝哭着跟他说她再也见不到他了的时候,那一刻他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心里传出一声轻轻的脆响。
“我早说过你一直在玩火总有一天会被火烧到可你就是不听。”兰德夫人埋怨菲力,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我知道,外婆。我有准备。”菲力垂下眼帘,摆弄着自己的通讯器。
他不是妈妈,不是菲林,更不是丘。他不仅继承了兰德家明艳动人的外貌,更继承了兰德夫人狡猾多谋的天性。
虽然他神色黯淡但是他没那么容易认输。
按下一组密码,一条短信假借多丽丝闺蜜的名字发了出去。“在做什么?”
很快短信回来:“在家里,想你。”
菲力露齿一笑,放下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