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女人的脸色更加苍白,身子尤为僵硬,甚至还有些干呕。
实在忍不住,唐晨低声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我是医生。”
听到唐晨的话,女人有些错楞的睁开眼,很是诧异的看看了他一下,感激的点头:“谢谢你,我……我感觉胸有点闷,有点晕,想吐……”
唐晨点点头,正常的晕机反应而已。“我需要按一下你的手,可以吗?”
“可以!”女人很是感激的伸出手,却是一张长满了茧子的手,手并不是很大,可是手掌长一排结实的茧子非常触目惊心,中央还有一道伤口,很细,还带着血丝。
一个条件艰苦的女人!
唐晨暗暗想着,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最美艳的时候,哪怕是农村的女人都会稍作打扮,而且很注意穿着。可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看不出哪一点像是三十岁时该有的。
而且,她好像很容易信任人,不然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相信唐晨的话?
不及细想,抓过了女人的手,轻轻在她的大拇指与食指之间按了一下:“疼吗?”
“不疼!”女人摇了摇头,“谢谢你,我叫王春香。你也是去海都吗?”
唐晨一抽,这飞机就是去海都的,他还能半路下飞机不成?
王春香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矛盾,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我以为是坐火车,所以……”
“没关系,疼吗?”一边说着,唐晨一边加大了力度,一般人这个力度早就惨叫,她居然还能忍!
“有点,有点疼。”王春香很奇怪,感觉还真不是很晕了,越疼越觉得脑子清醒。还真是神奇,就轻轻按一下感觉好多了!
点点头,唐晨又加大了力度,私下里却颇为苦笑。她的手因为常年操劳,再加上长了茧子,神经已经比较迟缓,难怪都不敢觉得疼痛。
被唐晨按着,再加上飞机已经平稳,王春香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精神也好了许多。当下,更是感激:“谢谢你……
”
“我叫唐晨。”唐晨松开了她的手,“你可以自己按一下,如果觉得头晕就揉一下太阳穴。”
“谢谢你,唐……唐先生!”王春丽的称呼很拗口,显然是没有这样说过。
这一声唐先生叫得唐晨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比她年轻许多,却变成了先生……
忽然没了话题,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坐着。其实唐晨一直很想问她去海都做什么,她的眉宇间一直藏着心事,而且看衣着就知道家里有多穷苦却要坐飞机,可以预想,必定是急事。
只是,始终觉得多问了不好,毕竟这次他去海都事情也不少,给大佬看病到底需要多长时间他也不知道。
噗!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王春香的屁股下边传来,没多久一股臭味袭击而来。
王春香很是尴尬,满面通红的低头:“对……对不起,我的肠胃不适很好,紧张就会……就会放屁!”
“没关系。”唐晨一笑,“你肠胃不好,可以试着多吃一点蔬菜。”
“嗯,谢谢你,唐医生。”王春香感激的点头,双眸却抹过了一丝亮光,“唐医生,你……我想问一下,如果是肝癌晚期,还有治好的办法吗?”
说着紧张的盯着唐晨,却又觉得自己问得太突然,黯然道:“其实我也知道,希望不大了。”
唐晨眉头微皱,这么说她去海都应该是为了某个肝癌晚期的病人吧。
“这个,肝癌晚期想要完全治好其实不太可能,不过延长生命,如果情况乐观的话可以再活十来年应该可以。当然了,具体还要看病人的体质,还有肿瘤的扩散程度。”
“啊,这么说,你是有办法……”王春香很是激动,想要站起却又被安全带给按住,“唐医生,你能不能跟我回去……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有点激动。”
唐晨摇了摇头:“没关系。”
肝癌晚期,确实不好下手,尤其是乡村的病人。
在乡下,被确诊肝癌晚期,基本上就已经确定离死不
远了,昂贵的手术费可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起的。大部分的农村人都会选择放弃,然后吃一些中药进行保守治疗,可到最后一样没能熬过一两年。
咬了咬嘴唇,王春香还是低声解释:“是这样的,我叔叔他在长宁,肝癌晚期。我们家也没什么钱,做不了化疗,所以……”
唐晨微微一怔,感情她是回海都城。抿着微笑,唐晨轻声道:“看不到病人,我没办法对症下药。”
王春香很是失望:“啊,这样啊……”又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要求人家。
面色微红,王春香有些尴尬:“真的不好意思,我……要是你没有时间的话,那就算了。”
看她失望的样子,唐晨有些于心不忍:“等过几天我应该有时间,要不你到时候打电话给我?”
“啊,真的可以吗?”王春香喜出望外,赶忙掏出了手机,竟然是那种只可以收发短信以及打电话的古老机子!
唐晨又一次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心底隐隐有些心疼起来。多好的一个女人,条件怎么就这么艰苦。
正值沉默,空姐推着一辆餐车过来,抿着笑容:“先生,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吗?”
王春香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精致的可乐上:“我想要可乐,用钱吗?”
“不用。”空姐保持着微笑,将一杯可乐递给了王春香。“请慢用。”
王春香却没有接,而是尴尬的笑道:“那个,我能不能多要几杯?”
空姐一愣,还是点头:“可以的,您的需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请问,您需要多少?”
王春香看了一眼唐晨,又看了一眼空姐,很不好意思的从怀里的陈旧袋子掏出了一个塑料瓶,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点五升的饮料瓶,已经被抽了空气,所以才会占地少。
王春香红着脸拧开盖子,嘭的一声,塑料瓶膨胀,王春香又捏了捏,竟然跟崭新的差不多。
递给错楞的空姐,王春香咬着下唇:“能不能把它装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