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看了我一阵,脚步坚定不移地往后跑,最终抬起了他们十夫长的尸首跟着部队撤退了。我仰天长叹一声:“我cāo!”真是木头官带了一帮木头兵。
孤煞铁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先别cāo他们了,想想咱们怎么办吧!”就在我和那帮人做无用功的时候,齐兵已经从别的地方下来了。只见远处一片火把朝我们这边用来,我现在已经在城门外边了,扭头看了看远处的燕**营,抵制住心里强大的诱惑,硬着头皮往里面走去。
我们顺着原路往回跑,终于在火把汇集到东城门口之前成功脱身。然而有燕军进城的消息还是让城里的齐军知道了,城里极其热闹,全城都是搜捕的兵丁和攒动的火把。零星的交锋随处可见,燕军就进来了几百人,这样下去人都要消耗光了。
县学后边的院子还有一个出口呢,可是那里拴着大批军马让我投鼠忌器,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被县学里的人生吞活剥了。当我们跑过县学的时候并没有停脚,直接路过。
正当凭记忆寻找着下一个出口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间万马奔腾的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了。对啊,有马!我带着人原路折回,这下旁人都不干了。牟利鸣说:“你到底行不行?打了一晚上仗了,你还带着我们跑山?”有几个干脆坐到地上抗议起来。
“都起来!”我皱着眉道:“我是从五品抚夷护军,不听号令的按临阵脱逃处理,就地正法。”说罢拔出了裂天剑。
说实话,这些人里我的功夫只能倒数,动起真格来遭殃的是我。万幸孤煞铁鹰也抽出兵器来站到了我旁边,那个人身形像座山,视觉上的威慑力不言而喻。牟利鸣叹口气道:“留着兵器砍齐国人吧。”说罢也站到我旁边。
这两个人的态度很重要,其他人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时远处的街口穿爱纷杂的脚步声,看似是大队齐兵。我看看身边这些人,也无法责怪什么,只好带头跑向了县学。
此时我们手里拿着七八支火把,都是在路上捡起未燃尽的。到了县学门口,我几剑砍断了拴马的木桩,门口的兵丁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不去抓燕国兵,在这里砍什么木桩子?把马惊了你们陪得起吗?”说罢黑着脸从门里走出来。听到燕兵进城的消息,门外站岗的哨兵都改为门内站岗,怪不得我们在门前跑了几个来回都没人理呢。
有个天威兵笑道:“看来你的狗眼才是真瞎了!这年头燕兵和齐兵的衣服都是一个sè儿?”
正往前走的齐国兵闻言脸sè大变,他定定瞧了我们几眼,接着撒丫子就往回跑,边跑边喊:“快去禀告将爷,燕军打到县学来了!”估计他也没想到我们在齐军重围之中刚打着火把走路。
县学登时大乱,院子里人声炸起,大门也被关上了,院里传来报jǐng的号角声,一看里边的官儿小不了。我也忙得不可开交,孤煞铁鹰提着刀就往里冲,我死死拽着大块头的胳膊说:“你先别去呢,一会儿我帮你行不行?”
孤煞不耐烦地说:“我就拿把剑,一会儿就回来了。”
牟利鸣悄无声息地挡在前面说到:“先听祖聪的,正事要紧。”大块头只好暂时作罢。
我听出县学里边有大官,孤煞铁鹰也察觉出来了。方才骗他齐军高级将领人手一把像裂天剑那样的好兵器,他憋着劲儿也要抢一把。开来说谎是要遭报应的,还真是报应不爽。
顷刻间,木桩被砍断,拴着的军马都可以zì yóu跑动了,于是我命令人用火把点燃马尾。马一受惊,四下奔跑。闻jǐng讯赶来支援的齐军备马流排出了这条街,被践踏者不计其数。我们十几个人牢牢贴住墙,等马群跑净之后不禁松了口气。我站直身子说道:“跟我来。”
十几个人随我跑向了县学后面有出口的那个院子,孤煞铁鹰盯着县学挪不动脚步。我拉着他说道:“有的是机会,先忙正事!”
孤煞铁鹰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抢你这把。”
“好好好,叫你祖宗了!赶紧跟我走吧!”
我们冲到了院子门口,只见门虚掩着。牟利鸣手拿双锏悄悄摸了进去,我紧随其后。院子里……没有人。牟利鸣挨个检查了三个房子,说道:“看来是出去搜城去了,屋子里边有地铺,看规模不下四十人,祖聪,出口在什么地方?”
我无辜地说道:“不知道。”
牟利鸣的脸sè一紧,我能从他眼睛里看出要抽人的冲动。他冲我吼道:“哪儿是出口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跟着你跑!”
我说:“你冲我吼也没用,地图上只在这个地方标着叉子,我怎么知道出口是屋里还是院子里?”
“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守住这里。无论如何!”我拔腿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
“还有别的出口呢,我去看看。”
孤煞铁鹰站出来说:“我跟你去吧!”
我看了看他,说道:“好吧!其余的人守好院子。”
我们俩出门刚要往其他胡同里走,不远处就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这可完了,怎么办?只见孤煞铁鹰把自己的衣服一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一瞧,也只好照猫画虎。最后感觉不真实,有把宝剑拔出来,剑尖朝下用胳膊夹住,躺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一会儿,一队人马就路过,没有理会躺在地上这两具“尸体”。我悄悄睁开一只眼,却看见几条穿这暗红sè裤子的腿挡在眼前,吓得我又闭上了眼睛。只听有人说道:“打了一晚上,就抓到一个人,真他娘的无奈。”
另一个声音响起:“别牢sāo了,钟子的弟弟在城门口被砸瘫,就剩一口气进出。你想碰上大队燕军,你吃的消吗?”
“杀死一个一辈子不用当兵,十年不用纳粮。舍命换个燕国人值啦。”
“我就不这么想,当回兵能发回财呢。在沧州,抢了一个金簪子,上了一个娘们儿。这才叫值呢。”正说着,耳边响起了潺潺的流水声。
零星的尿珠都溅到我脸上了,我强忍着恶心,继续装死人,直到感觉身边一动。我睁开眼一瞧,孤煞铁鹰,忽然间暴起。就听两个齐兵失声喊道:“诈……”就没有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