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眉头紧皱,一句话脱口而出:“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林婉略有惊讶,随即抿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
火小邪总觉得脑子里有根筋搭错了位置,但就是不知道哪根。他和水妖儿在净火谷中的事情,是他内心中极大的秘密,怎么张嘴就说,连个磕巴都不打?就算是梦境亦真亦幻,受了不小的刺激,也不该如此轻易说出。
火小邪暗暗憋了几口气,头不昏眼不花,神智清醒的很,身子没有一点异样之处。火小邪内心里自我解嘲道:“说了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一想,火小邪就没了负担,见林婉低头沉思,问道:“什么怪不得?”
林婉抬头笑道:“怪不得你会在睡梦中喊水妖儿啊,原来她是你的妻子。可水王要把水妖儿嫁给郑则道,已是五行皆知。突然听你这么一说,难免有些吃惊。”
火小邪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我说了也没多少人信,水妖儿和我在净火谷中拜堂成亲,三拜只拜了二拜,就被水王阻止。我之所以叫水妖儿妻子,是因为我和她已有夫妻之实。”
林婉说道:“你和水妖儿竟有这么深的渊源……在三宝镇见到水妖儿的时候,见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当时我就觉得不对。水妖儿我这几年见过多次,从来没有见过她有那种眼神。”
火小邪问道:“什么眼神?”
林婉说道:“水家人善于伪装、模仿,水妖儿的性格可以千变万化,但每次变化也就一种性格,而在三宝镇的时候,却同时看到她有许许多多性格和情感混杂在一块,茫然难辩。就好象……”
“好像什么?”火小邪追问道。
“好像有许许多多个她,正同时看着你。”林婉说道。
“我不明白。”
“这样说吧,每个人都有元神,水妖儿却没有。不是没有,而是她的元神裂成许许多多块,每一块都有一个性格,以至于她找不到真正的自己,这个性格也是,那个性格也是,全部都是了,反而哪个都不是。按木家的话说,水妖儿恐怕是裂心散魂症,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一个天才似的疯子……”
火小邪背脊上如同冰锥穿透,立即回想起水王流川说的话,如果没有水火交融术帮她,她就会死。
“她会死?”火小邪惊声道。
“可能会,裂心散魂症非常罕见,有此症的人,在幼年的时候就是神童,而且会越来越天才,这些找不到自己的天才,死亡的原因可能有一千种一万种,以致于历史上没有记录证明,患者是不是因此症而死。”
“水王,水王说,如果没有人能用水火交融术救她,她就会死。”
“可我父亲木王说,现在的水王流川就是裂心散魂症,但他不是还好好的活着?怎么,火小邪,水王还和你说过用水火交融术救水妖儿的事情?”
“是。说过。当年火门三关,我和郑则道不对付,最后被火家赶出来了,没成为火家弟子,从此水王对我的态度,就是敬而远之,恨不得杀了我,更不允许我和水妖儿在一起。”
“水王流川,他才是水家最大的秘密。与水王的秘密相比,水家三蛇都不算什么。对了,火小邪,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个郑则道是水火双生之人,就算他不会水火交融术,水妖儿和他在一起,确实对治愈裂心散魂症有好处。”
火小邪默默听着,心头一片撕裂般的疼痛,那个仇家郑则道,居然天生就应该和水妖儿在一起,而且论才华、武功、盗术、相貌、身份、地位,简直是诸般等等,都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子。既然如此,水妖儿和自己在一起也是害了她,那不如恩断义绝,再不与水妖儿纠缠。
火小邪低声说道:“谢谢你林婉,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火小邪,你会怎么样做?”
“水妖儿再也不是我的妻子,我和她再无一点关系,从此当个陌路人。”火小邪沉沉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道,“痛快!”
林婉又给火小邪倒上一杯,柔声道:“如果你烦闷的很,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会替你保密的。”
火小邪抬头看着林婉,痴痴苦苦的一笑,再饮一杯,说道:“林婉姑娘,你知道我梦见的是什么吗?和你有关,我告诉你吧。”
……
……
“喂喂!醒了醒了!”潘子捏着火小邪的耳朵摇晃着。
火小邪慢慢睁开眼睛,嘟囔了句:“什么时辰了?”
“天亮了都!大家都起来了!吃了早饭就走啦!你睡死了啊?”潘子哼道。
“没有没有!”火小邪翻身而起,觉得头微微有些发昏,嚷道,“是有点昏,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的,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看你是太累了。”潘子嘻哈着,去把房门拉开。
火小邪咋吧着嘴,摸着脑袋去洗漱停当,精神为之一振,自觉一晚上睡的还算不错,很少有晚上都不惊醒,不做梦的好觉了。
乔大、乔二也起的早,已经带着黑风在楼下转了一圈回来,四人一犬碰在一起,收拾好行李物品,关了房门,便下楼大堂走去。
田问早就一个人坐在方桌边喝茶,见火小邪他们来了,点头问了个好,不发一言。这几天火小邪他们已经习惯了田问,他虽不说话,看着一脸严肃,却和气的很,拿他开两句玩笑,他也不会生气,最多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