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早上跟着大家到地面的森林里慢跑,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妄想从这一棵棵树之间看出门道。我心里盘算着,早晚两次到地面上,也许是逃跑的最好机会,特别是晚上,真心躲起来,根本看不到。我一边慢跑,一边认真的看着周围,试图找到一个逃跑的方向。也衡量着,现在带领我们慢跑的“管理人们”的数量,以及他们跟随的位置。
脑海里不断思考着逃跑的问题,一天的培训自然完全不在状态,敏佳有些担心我的情况,晚上在被窝里,敏佳靠着我“你还在担心?”
“恩,敏佳,你相信我吗?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让你相信我的感觉,但我真的很不安,敏佳,听我一次,跟我逃走吧。我知道我现在没有找到茜儿,但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茜儿逃走了最好,如果没有,我们逃出去也是一定会报警再来救她的。”
敏佳看着我,搂过我,“珊米,我不是不担心,我也知道我有些自欺欺人。但你看到了,我们在一片森林里,我们要跑多久才能离开森林,我们每天都在这里跑步,你知道这里有多大吗?你看这片森林?我们跑到森林里吃什么?喝什么?我们跑到森林里两三天不找到人救我们,我们就只有死啊。再说,森林已经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多少年了,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森林,森林外面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原来敏佳你是这样想的,我以为你真想留下,敏佳,你知道吗?昨天你睡了,我走出房间才几步,就有人用灯照着我,让我回房间。我们一直被监视着。这里绝不可能只是培训学校。”敏佳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真的吗?那怎么办?如果有人监视着,我们要怎么逃?”
“我想过了,只有晚上散步快结束的时候最合适。”我搂着敏佳悄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晚上散步到最远的地方时逃?散步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已经基本回到这里了。”
“敏佳,你想想,每次我们早上跑步和晚上散步的时候,走的方向其实基本是一样的,都是往东南方向,那个方向我觉得是越走越深入森林,因为带领我们的人,越往东南方向,越是不怎么看着我们,反而一起聊天,抽烟。说明那个方向出不去。所以他们不担心。那么离开森林的方向就一定在反方向,我们不能选一开始散步就逃跑,那时候监管的人都跟着,把我们往前赶。如果我们在往回走的时候跑到最前面,躲起来。等到其他人都回到地下的时候,我们再逃跑。晚上散步完回地下之后的泡澡护理,会因为有洗澡的时间差,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接着的瑜伽训练的场地里那么多人都在训练,排列也不整齐,少了两个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样我们就逃出去2个多小时。这里是森林,没有方向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这里也没发现他们有车什么的,我们这样一定可以逃走。如果运气好,看时政不是每天点名,说不定,我们能有更长的时间离开这里。”
“如果像你说的,我们可以离开森林,我们要怎么回Half-blood city ?”
“送我们来的船,这个地方的人明显比关我们的黑箱子的人多,它一定会开回Half-blood city 。”
“好,听你的。那你想好,我们哪天逃了吗?”
“后天,越快越好,我们明天好好再观察一下森林,然后明天把可以带走的食品偷拿一些。”
“好。”我们又聊了会儿,就牵着彼此的手,睡了。
第二天的森林慢跑和散步,我和敏佳都异常集中精神的在观察着四周,想着我们要藏在哪里。午餐和晚餐,我两都偷偷的拿上了小甜品。没有水,只有晚上的果饮和酸奶被我们拿回了房间。
晚上在被窝,我和敏佳盘算着,明天白天还能存一些吃的,这样足够我们两天不至于饿到没体力。
逃跑的日子到了,培训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天都难熬,时间在不断逼近晚上的散步,我和敏佳异常紧张,我抓着敏佳的手,开始了我们的逃跑计划。
森林里此时早已没有什么光亮,散步时间已经过半,监管的人员走到我们后面,把我们赶向回地下的方向。我和敏佳靠在一起,假装镇定的到处晃悠,一边晃悠一边向着返回的方向走着,时不时开个玩笑,追来追去一下,太多女人都在和我们干着同样的事情,我们在没引起大家注意的同时已经越走越远。当回到地下的入口就在我们眼前时,我俩往旁边的树丛中爬下,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所有人都回到地下。心脏像要从口中跳出来一样的狂跳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下入口的门,当回到地下的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和敏佳抓着对方的手,相互扶着才站起来,两脚发软的开始跑了起来。
快跑,离开这里。我的心里只有这句话,森林中的风呼呼地从我耳旁吹过,我像失去了其他感官一样,只有不停地跑,是我唯一的还知道自己在做的事。
敏佳在我身旁,不相上下的跑着,我们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想干呕的时候,我终于停下了,心脏仍然剧烈的跳动着,我扶着树,喘了喘气,拉拉敏佳,“快跑,咱们不能停下。”这小半个月的培训已经大大提高了我们在跑步上的耐力,我和敏佳只停了一下,就接着跑起来,一直跑到我们再也跑不动了,不得不坐在地上休息,敏佳问我,“我们跑了多久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吗?”
“我不知道。我们再往前走走,别停下来。”黑夜中的森林,唯有朦胧的月光指引着我们奔跑的方向。周围安静的可怕,除了穿行在树林间的声响,就是自己喘息的声音。没有时间的感觉,这个逃跑的路,显得异常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森林中响起一些不和谐的狗叫声,我心中一惊,敏佳也听到了,猛然抓住我,我们更加拼命的往前跑,但一切都是徒劳,汽车的声响混合着狗叫声离我们越来越近。
没过多久,我们就被围堵在中间,当追捕车里的人,一步步走向我们的时候,我除了睁大眼睛看着之外,已经忘记做出任何反应。很快几个监管我们的人,上前将我和敏佳拉扯开,我听到敏佳大声哭叫的声音,我木然的还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就被抓进了的车里。敏佳也被抓上了另一辆车,一直到车开回地下训练场。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直到我被扔到训练场的地面上,我也没有任何反应。一个监管人抓起我,顺手一耳光,我整个头都在发麻。“吓傻了吗?害怕你还逃什么逃,乖乖待着不就没事儿了吗?”把我从一片茫然的状态下拉回的是敏佳不停地哭叫和求饶声。我看向敏佳,看到她已经被扔到训练场的中央,一个监管人手中拿着皮鞭,正在不停的抽打着敏佳。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到敏佳身边,还没等我站稳,监管人一脚踢向我的腿,一把抓住我,把我压在地上,“急什么?马上就到你了。”
这时候我才真正从一连串的惊吓中回过神,我看到和我们一起培训的女人都在训练场四周站着,看着敏佳挨打,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而敏佳的衣服早已经破裂,皮肤上被抽打的红痕已经开始出血,敏佳的哀求声,没有换来任何一点同情与怜惜。
“别打她了,是我要让她和我一起逃走的。”我大声喊道,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句话,抽打敏佳的监管人被旁边手里拿着烟的男人叫停,我被一把抓起,拖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看了我一眼,“我不管你们谁出的主意,你们想逃走,这就是事实。打,两个一起。”
我被推倒在地上,监管人拿起皮鞭,抽向我们。我抱着已经被打得没什么闪躲力气的敏佳,拼命想躲开皮鞭,当皮鞭抽到我的背上时,整个人一阵发凉,痛感瞬间席卷大脑,我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忍住了差点儿叫出的声音。
我和敏佳在地上左右挪动着想躲开皮鞭,敏佳已经哭到发不出正常的声音,沙哑着祈求监管人放过我们,而我一直紧紧抱着敏佳,拼命不让自己叫出来。
“停下。”终于皮鞭再次停下,男人走到我们面前,“分开她两。把那个求饶的弄走,明天正常训练。”
这时男人转向我,捏住我的下巴,“为什么不求饶?”
我不知道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回答我,为什么不求饶?”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只是看着他。
“你还想逃走是吗?”男人没有等到我开口,“把她绑起来,皮鞭给我。”
当我被双手绑起,双脚勉强着地,吊在训练场中间时,我再也无从闪躲,皮鞭一下下狠狠地抽到我的背上,大腿上。我终于忍不住,浑身上下的疼痛,痛哼出声。但是我不想求饶,我仍然想逃走,我在和我自己抗争,就像是如果我求饶了,我就失去了一切逃离这里的可能。
抽了十几下之后,我终于痛晕过去,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