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到教室,银泽就趴在桌上睡觉,争取在柳乐璇到来之前小息一下。
正如银泽所料,晨读刚开始不久,一阵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响亮声音传入耳中,他旋即如同雄狮抬头,转头一瞧,发现柳乐璇从后门杀了进来,小泽哥当下从抽屉掏出语文课本,装模作样地朗读。
柳乐璇来到银泽的旁边,问道:“昨晚是不是坐计程车回家?”
“是。”银泽点点头。
“那张一百块还在吗?”柳乐璇试探道。
“在。”银泽又点点头。
柳乐璇闻言,蛾眉一皱,磅礴的怒气瞬间从身上散发出来。
银泽仿佛感应到了柳乐璇怒火冲天,连忙改口道:“计程车可以刷卡!”
“还说谎!”柳乐璇恶狠狠拧着银泽的耳朵。
“我没有说谎,快放手,痛啊!”银泽故作委屈,顺势抓住柳乐璇的手腕。趁机揩油,这可是我小泽哥的本性!
“还不承认!”柳乐璇仍恶狠狠拧着银泽的耳朵,嗔道:“昨晚我亲眼看着你开车载着林校医离开,我看你拿什么骗我。”
银泽见柳乐璇目睹一切,但没有无言以对,狡辩道:“昨晚我见林校医没有带钱,我知道一百块肯定不够我们付车钱,所以我才开车。”
“还狡辩。”柳乐璇怒不可遏道:“如果昨晚你被交警逮住了,不但要罚款,还得吊销车证的,不出意外还好,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小乐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银泽压低声音,以免被周围的学生听到。
“我是你的老师,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柳乐璇板着脸说道。但她没有想到此关心非彼关心。
“噢。”银泽有些失望,调侃道:“看来黎姬姐姐更加关心我。”
“你和她很熟吗?别随随便便叫人家‘姐姐’。”柳乐璇有些不悦。虽然黎姬比自己大三岁,比银泽大五岁,他叫她一声‘姐姐’也是符合常理的,但柳乐璇觉得自己好歹是小泽哥的班主任,小泽哥和自己的闺蜜才见过一次面,而且柳乐璇并不想银泽和黎姬有过多接触,两人都是那么流氓,她担心两人一拍即合!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吗?”银泽言罢,话锋一转:“忘了你是英语老师,哪知道国语的博大精深。”
“别说得我好像是卖国贼,你是愤青似的。”柳乐璇板着脸说道。
“柳老师,你别再骚扰我朗读了!”银泽说道:“还有,你想一直拧着我的耳朵吗?其实我也不介意一直揩油的。”
柳乐璇闻言,连忙缩手,生着闷气离开教室。
银泽心情大爽,确定柳乐璇不会杀出一个回马枪之后,安心趴在桌上睡觉。
晨读可是持续半个小时,可不能浪费啊!
反正吃了早餐,银泽没有下去做广播体操,这又惹得夏小语一阵不满,但想到小泽哥有办法治好自己的腋臭,决定暂时不找他算账,若他
不能治好自己的腋臭,一定刁难他,折磨他,把他的蛋蛋踢爆!
事实上,以银泽执行任务的难度,一天一夜不睡觉对他而言算不了什么,根本无需补充睡眠。但在学校又比较安全,他不担心夏小语会遇到危险,他又觉得了无生趣,唯有以睡觉消耗时间。
司马老师是学校老资格的语文老师,负责教文科尖子一班和尖子二班,他现年六十多岁,精力已经没有年轻人那么旺盛,但仍十分投入教学,不到七十岁誓不罢休!
他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在京城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回到自己的母校海城中学执教,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学生竟敢明目张胆在课堂上睡觉,而且时不时发出鼾声,再看看他的样子,居然还流口水,真是狼狈!
“今天讲记叙文。”司马老师筛选出银泽的作文,叫道:“温小怜,上来念一下银泽的作文,其他同学认真听,待会我点评的时候,你们也可以说说自己的见解。”
温小怜一起身,男生的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乌黑柔顺的秀发扎成马尾,白皙颀长的玉脖美颈尽收眼底,温润如玉的脸蛋溢满温柔,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有文化底蕴很有内在涵养的乖乖女。她轻移莲步走上讲台,接过司马老师递来的作文,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和甜美的声音朗读银泽的作文。
其实她早已大致看过银泽的作文,认为这是一篇十分不错的作文。
“父母的爱是天地间最伟大的爱,自从我们来到这个世上,父母就关爱着我们,悉心照顾着我们。父母的爱是一种对孩子天生的爱,是古老的爱,是伟大的爱,是最古老的爱。”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的爱如同春天里温暖灿烂的阳光,给我带来光明。”
“慈父之爱子,非为报也。父亲的爱如同晨曦微露的阳光,给我驱逐寒冷的冬天。”
“地震、海啸、泥石流,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带走了无数生命,带走了无数孩子,也带走了数不胜数的父爱和母爱。”
“国家的援助,人民的资助,他们在难民遭到天灾人祸、流离失所的时候出手相助,这是无私的爱,也是父母的爱。”
“母亲的爱如同水一般深远,让我时时刻刻感受得到。父亲的爱如同山一般厚重,但我却从来没有感受得到。”
“在遥远的一方,母亲思念着我,思念着我的父亲。在遥远的另一方,父亲挂念着我,挂念着我的母亲。”
差不多两千字的作文念完,老师和学生陷入一阵沉思。
这篇作文没有太过华丽的辞藻,句子通俗易懂,却直指本心,内容很容易理解,道理也很简单,富有人生感悟。但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是绝对写不出如此有意境的。司马老师对银泽有些刮目相看,学生们也是如此。
而且这篇作文还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银泽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可以说是在单亲家庭的条件下成长。至于父亲到底在哪,只有银泽才知道。
对文学有兴趣,造诣极高的人,可以从一个人的文字中揣测出作者的心境,譬如温小怜,司马老师和她的爷爷是老朋友,
在二老的熏陶下,她自幼爱上文学,在这方面也是颇有造诣,同时也精通琴棋书画,是名正言顺的大才女。
念完银泽的作文,温小怜对他更加好奇。
……
为了尽量防止银泽上课睡觉,柳乐璇嘱咐了各位科任老师一遍,叫他们只要发现银泽上课睡觉,就叫他起身回答问题。经过早上后两节课的实践,虽然银泽的回答驴头不对马嘴,但却获得了十分理想的效果,因为影响了心情,从而导致他不想睡觉,至于他是否有心听课,除了柳乐璇之外,其余的科任老师漠不关心。
银泽很疑惑,为毛今天全体老师一反常态?只要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觉,他们就立即提问自己,是巧合?还是串通好,故意的?
虽然已经有了入秋的迹象,但气温仍在三十度左右,而且教室又装有冷气,向来喜欢炎热的小泽哥浑浑噩噩地趴在桌子上,无心听数学老师讲解排列组合题目。
数学老师瞧了银泽一眼,见他昏昏欲睡,旋即提问:“银泽,捆绑后应该怎么做?”
银泽闻言,急急忙忙起来不假思索地回答:“捆绑滴蜡再鞭笞。”
“你在胡说什么。”数学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
银泽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样子显得有些憨厚。
学生们捧腹大笑。
……
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银泽担忧道:“大小姐,你说柳老师会不会又叫我写检讨书?”
“谁叫你在课堂上说那些带有黄色成分的话语。”夏小语幸灾乐祸。
“我宁愿让她拧耳朵,也不愿意写检讨书。”银泽颇有M属性。
“你这是死受虐狂!”夏小语鄙视道。
银泽转移话题:“大小姐,你昨晚有没有感觉到异样?”
“为什么这样问?”夏小语不明就里。
“你昨晚睡得那么死。”银泽闭目养神,飙出一句网络用语:“你懂的。”
“你摸了?”夏小语双手护在胸前。
“我没有那个胆量。”银泽如实道。
“真的没有?”夏小语眯起双眼,脸上带着邪魅的微笑。
“你要相信我并不是那种趁机揩油的人。”银泽一本正经道。
“你这个一点诚信度都没有衣冠禽兽,贫尼今天要替天行道,纳命来!”夏小语伸手掐着银泽的脖子。
银泽反手抓住夏小语的双腕,平淡道:“别玩了,让我休息休息。”
夏小语骤然松手,难得那么听话。
李伯通过后视镜瞧了夏小语一眼,微微一笑。
回到别墅,银泽接到武权打来的电话。
“干嘛?”银泽淡淡一声。
“小泽哥,今晚有空出来吃顿饭吗?”武权问道。
“没空,得去学校上晚自习。”银泽如实道。
武权按捺着躁动,又问:“那宵夜呢?”
“几点?”银泽平淡道。
“您说几点就几点。”武权愉悦道。
“行了,等我电话,我还得做饭,先挂了。”银泽言罢,径直挂掉电话,进了厨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