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沉吟片刻,缓慢的,一边措词一边开口道:“如果有一个男人,他的妻子死了,而他的一个爱妾想成为他的正妻,可有法子好想?”
孙乐一怔,半晌不语。
五公子侧头看着她,眼神有点期待,“好好想一想。”
孙乐轻声问道:“敢问五公子,那爱妾的娘家可有地位?”
五公子淡淡说道:“只是一般而已。”
孙乐想着:爱妾的娘家一般,也就是说,那爱妾的娘家地位不入那男人的眼了。她明白,在这个时代的男女婚嫁,十分讲究身份地位。一个妾室想在扶正,如果不能从娘家借势,那难度是十分大。
从扶老所讲的故事中可以得知,男人在自己的妻子死去,一般都是另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而且通常是那男子正妻刚刚过逝,说媒的联姻的便络绎不绝。
孙乐沉吟的时候,亭子中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五公子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如果想好了就来告诉我。最好快一点。”
孙乐微微一福,恭敬地应道:“诺。”
说罢,她慢慢退下。
孙乐走入群树丛中,身影不再可见后,一个麻衣男子苦笑道:“五公子居然对这个丑丫头寄以厚望?这事难度如此之大,她怕是想不出来了。”
五公子的声音清冷地传入孙乐的耳中,“是啊,这事难度实在有点大,比上一次问她的事还要难些,她想不出来也是正常。”
孙乐慢步向西院走去。
当她步入西院门口时,正好面对面地碰上了七姬!
七姬带着奚女抬头向她死死地盯来。
孙乐这次没有低头,开玩笑,暗算自己还当场阴谋破裂的人不知道羞愧,难道她还应该羞愧不成?
她平静地看着前方,信步朝拱门内走去。七姬也是脚步不停,与她擦肩而过。就在两人错过一步的时候,七姬冷声说道:“丑八怪!这一次算你命大!下一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她的声音沉沉,带着几分阴狠。
孙乐没有吭声。她像没有听到一样稳稳地向前走去。
当她来到自己的小木屋时,弱儿从房中跑了出来,他紧张地看着孙乐,着急地说道:“姐姐,你没事吧?”
孙乐摇了摇头,问道:“怎么啦?”
弱儿吁出一口气,“刚才雪姝的侍女叫你离开后,七姬和奚女突然来到了这里,她们两人在房中看了一遍,二话不说就离开了。我以为她们与雪姝的侍女联合起来对你不利呢。”
孙乐闻言笑了笑,“不会。刚才确实是雪姝叫我,五公子有一事问我看法。而且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已经在路上遇到了七姬。”弱儿瞪大眼,“五公子有事问你看法?什么事?”
孙乐笑了笑,她在房中踱了开来,一边走,她一边把五公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的话音一落,弱儿便扁嘴说道:“这怎么可能?一个有地位的男人妾室动则数十上百,她一个娘家没有雄厚实力的妾室想要扶正那怎么可能?姐姐你别想了,他这是故意为难你的。”
孙乐摇了摇头。
弱儿看到她摇头,双眼刷地睁得老大,他愕愕地望着孙乐,讶异地说道:“姐姐,难道你能想出法子来不成?”
孙乐轻声说道:“这世上很多不可能的事,换一个角度也许便能找到解决法子。这事我得好好想一想。”
她见弱儿一脸你自寻麻烦的表情,不由叹道:“弱儿,我们现在太弱势了,七姬那人是藏不住话的。她既然敢跑到我们这里来耀武扬威,那就是说她已找到了对付我们的法子!说不定明天后天,我就会再次被她算计!弱儿,这种防不胜防的感觉十分不好,我一定要帮五公子想出个法子来。只有借五公子的势,我才能一劳永逸!”
弱儿嘟囔着,“可这个问题也太难想了。”
孙乐沉思的时候,喜欢做着事。她转过身便打扫起房间,擦拭起家具来。她的房间空空荡荡,三不两下她便弄完了。弄完之后她又洗衣服,洗完衣服她干脆打起太极拳来。
挥汗如雨中,一丝脉络隐隐地被她给捕到了。
第二天,孙乐又一大早就起来打太极拳。当她打到那白鹤晾翅的动作时,身体忽然一僵!
片刻后,孙乐的清笑声传了开来。弱儿正在睡梦中,被她这笑声一扰,不由睁开了迷糊的双眼看向门外。
孙乐收起一件麻衣,从井中提了一桶清水转身走入了浴室中。片刻后,她已清清楚楚地走出了西院门外。
五公子所住的院落,就在阿福的木屋的前面。周围有一片竹林。孙乐虽然没有来过,她的耳朵却自然而然地捕捉了一切有关五公子的事情。
她走过碎石路,穿过竹林,来到一个红色的拱门外时,一眼瞅到了站在院子中的阿福。
孙乐轻声叫道:“福大哥。”
阿福转身看来,见到是她,阿福不由惊讶地问道:“你来做甚么?”
孙乐恭敬地回道:“回福大哥,我有事回五公子。”
阿福打量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这个十八姬他虽然只打了两三次交道,不过从这些交道中看来,她与西院中的那些花痴女子不同,是个沉稳的人。
他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吧。”
孙乐福了福,慢步走到了院落中。阿福带着她饶过前院的木屋,顺着一条两侧种着荷花的碎石路向后面走去。
不一会,一个种满了竹子,兰花的院落便出现在孙乐的面前。竹林后面,是一幢由竹子和木头混合建成的房屋。房屋建得十分精美,它的左侧还有一道清溪绕过。
阿福信步走到房屋前面的兰花丛中,他头一低,朗声叫道:“五公子,十八姬说有事找您。”
阿福的声音一落,房中便传来五公子清冷中带着淡淡喜悦的声音,“十八姬来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