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万分感谢自己一直坚持练舞和瑜伽术,让她这么快就生完了, 江氏道:“还好你身子底子好, 只用了两个多时辰就生好了, 我生你阿哥时可用了四个时辰。”
那小猴儿拿出去转悠了一圈, 江垣抱过辰哥儿, 也知道怎么抱, 虽然不是幻想的闺女,可瞧着那蜷缩着的小猴儿,江垣心里头还是涨得满满的。
沈三和范先生都欢喜得很,只觉这红彤彤的小猴儿哪儿都好看。
四月份虽是暖和了些,可新生儿脆弱,抱了一圈赶紧送回屋里头。
此时已是黄昏,沈兴淮下了值, 赶紧奔到这儿, 辰哥儿见父亲抱了别的孩子,可不乐意了,伸着手要拗过去让父亲抱,眨巴眨巴眼睛,嚎哭起来。
“吃弟弟醋哩,辰哥儿可真小气哟。”陈令茹捏了捏他的鼻子, 抱着他凑近一些,指着新出生的小哥儿道:“这是弟弟, 辰哥儿, 你以后就是哥哥了。”
辰哥儿睁大眼睛低头看那一小团儿, 发出唔唔的声音,引得大家哄笑,抬起头看看这看看那,不知他们在笑什么,手一拍也是笑了起来。
沈兴淮问道:“小哥儿名字可有取好?”
江垣脑袋有些卡壳,说不个所以然。
范先生摸着胡子看窗外,他那爱起名字的癖好又冒出来了,“此时余晖正好,晖字不错。”
江垣道:“待蜜娘醒了再一道商量。”
用晚饭时,怀远侯和张氏他们来了,江氏早就通知过怀远侯府了,张氏到现在才来,江氏不大快意,不过怀远侯彬彬有礼地感谢了他们一番,张氏礼数周全地备上了礼,道:“多谢亲家母在这儿陪着,亲娘在身边总是安妥一些。”
张氏说的也没错,她来和不来其实没什么区别,本来感情也一般,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素来有些个冷淡,亦是不加掩饰,江氏一口气憋在心口。
进去要去抱外孙,便是气愤地同蜜娘说了,蜜娘倒是没得旁的想法,道:“姆妈,婆婆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待谁都不大亲近,但也不差,她也并非刻意不喜我才不来,是觉你在我身旁,我定是安心的,她来了也只有干等着。”
江氏抱着孩子出去,怀远侯先抱了一下,这软软的小孙儿抱怀里,他素来严肃的脸上就漾开了笑,“这孩子抱着倒也挺有分量的,多重?”
江垣道:“七斤八两。”
张氏抱了抱,望着他红红的面孔还没有长开,也不知道像谁,恍惚间又是想起生江垣的那一日,她抿了抿嘴,抬起头,对江垣道:“如今做了父亲,做事情稳妥些,要以身作则,好好教养孩子。”
江垣点了点头。
张氏没得别的话说了,递给江圭和林氏,林氏称赞了一番,又是送上给孩子做的围兜和帕子。
江垣留他们在这儿吃个饭,怀远侯欣然答应了,怀远侯和江圭来过江垣这儿,张氏和林氏是头一回,也是暗暗地打量。
江垣造了许久的宅子,里头的风格同旁人家都不大一样,处处体现着精细和舒适,餐桌换成了大圆盘,椅子上背后缝了软软的垫子,里头塞了棉絮,屁股下边是垫子。顶上有吊下来的琉璃灯盏,显得屋里头很亮堂。
屏风隔开的里头是会客厅,不分上座下座,一个长长的像塌一样的东西,三面都围起来,上面铺着厚垫子,亦有厚靠背,另还有两个短一些的,面前一个长的矮桌,上头放着果盘零食。
张氏收回视线,再是看面前的餐盘,印着各式各样的图案,不似旁人家的雕花,瞧着生机盎然,颇有乐趣。
辰哥儿被放进儿童椅里,是沈兴淮让人做的,往里头一放,随便给他些东西完,大人可以一边吃一边喂他。
他以前没见过怀远侯他们,好奇地一个劲盯着他们看,也是乖觉,朝着他们笑呵呵地递他的木碗。
张氏勾唇一笑,怀远侯乐了:“这孩子可真乖,多大了,叫辰哥儿是吧?”
辰哥儿听得自己的名字,嗯一声,看向怀远侯。
都是笑了。
家里头添了第一个孩子,这新手夫妇都小心不已,且不过几日,小猴儿长开了一点,退了点红,睁开了眼睛,每一点小动作都让他的父母激动不已。
因在孝期,洗三也没有大办,蘇州府那边不注重洗三礼,京城相对而言注重一些,请了一些近亲,吃了顿便饭。
这夫妇两还没取好名字,连范先生都不耐了:“总不能一直小哥儿小哥儿这般叫吧,好歹先取个小名叫唤着。”
蜜娘道:“瞧他这跟面团似的,小名就叫团哥儿吧,恰是他阿爹叫阿垣,谐音也能成个团圆。”
这个寓意好,那肉团子似的,也当真符合。
团哥儿这一辈是明字辈,本来叫明晖也无事,可两个日,怕是太过了,算一下出生时辰,五行缺水,便是取名叫明渝。
再是大一点,他当真如他的名字,是个小肉团儿,模样像江垣和蜜娘的结合,眉眼像极了蜜娘,鼻子和嘴巴像江垣,可眉眼相似看上去就像很多,大部分像蜜娘。
范先生可欢喜了,每日过来抱他,那肉团儿也还在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好带得很。
像蜜娘自然就是像沈三,沈三抱着他,两相对比就更像了。
江垣倒是挺乐意儿子像他外公的,范先生可不乐意了,日日念书给他听,那小子虽是听不懂,但总会啊啊地回应,可劲地捧场了。
蜜娘年轻,恢复得很快,她怀孕感觉就是大了个肚子,该瘦的地方还是瘦,也没有刻意去瘦身,自然而然地就瘦下来了。
不少人还向她打探这瘦身之法,蜜娘哭笑不得,她吃的比谁都多,就是不大容易长肉。
作为一个白团子,一个长得好看的白团子,团哥儿可得人欢喜了,他笑起来咧着没有无齿的嘴巴,谁瞧了都想抱上一抱。
他招人稀罕,倒也是能招财,朝旁人笑一笑,便是心酥了一半,送上见面礼,用乐盈的话:“这小子以后怕是要迷倒不知多少人。”
具体模样大可参考沈三。
沈兴淮像江氏,只能称得上俊秀,蜜娘是女孩儿,人人皆称道的好模样。这肉团子当真是会长,像这容貌出众的外公,见过沈三的人,都笃定地说这孩子以后样貌不凡。
蜜娘捏着他的小胖脸儿,感叹道:“咱们家胖团儿竟是个能够靠脸的。”
团哥儿乐呵呵的,蹬着腿,嘴巴里发出噗噗的声音。
不多时,蜜娘闻得一阵臭味,发源地正是那肉团子的屁股下面......
去年,安国公家嫡长孙出了那一档子事,被元武帝严厉呵斥了一番,乐盈还是坚决地退了亲,今年她已经二十了,京城里头留到二十的姑娘亦是挺少的,长公主为她的亲事发愁,乐盈活得依旧恣意,不将就自己,该如何就如何,她对蜜娘家的团子惦念得紧,三天两头往这边跑。
长公主见此,便道:“你这般喜爱孩子,可不自己生一个?我也好抱抱外孙儿。”
乐盈道:“自家的哪里有别人家的好玩,那我还得生的出这般好玩的。”
长公主气得瞪眼。
乐盈又是转口道:“不过,我倒是想生个闺女,让那团哥儿给我做女婿,团哥儿日后模样一定不差。”
长公主转怒为喜,笑道:“男儿像娘,蜜娘生的那般好,定是不差的。”
不管如何,先让女儿同意再说,长公主顺势而上:“我找了些青年才俊的名单,过一会儿你瞧一瞧。”
乐盈昂起头道:“若是没我瞧中了我可不要哩。”
“那是自然,若是不喜欢肯定不逼你,你要什么样的娘都要给你寻来。”长公主满腔慈母之心,心中大石落地,脚下生风,立即就去寻名单了。
乐盈望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眼眶一热,低头用帕子佯装擦汗,想起母亲两鬓的几根白发,乐盈也不得不替她考虑几分,外祖母的事情对母亲冲击颇大,她的事情直接让母亲老了好多岁,前二十年,她在她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张洋恣意,她总得长大的......
再说这沈兴淮到工部以后,大家都很惊讶,不明白他这前途大好的何必要来工部,沈兴淮忙着同新的共事们增进感情,融入进去,另外还有京报的事情,新的编撰和编修都来了,由他们来负责京报的事务,沈兴淮打算带他们做个两三期,就可以完全放手了。
沈兴淮倒是不担心他们的能力,只是担心他们利用京报做一些与个人利益有关的事物,报纸的编撰,在后世称为媒体人,媒体人最大的要求就是发布真实可信的消息。他可以带一届,可不可能以后都靠他,他只能在培训时多加灌输这种思想以及警示。
工部进了两个人,沈兴淮职务高一些,下面也有好几个下属。
沈兴淮分管道路这一块,主要就是修路。沈兴淮走马上任,头一件事情就是去见工匠了解修路的过程。
他素来是实干之人,旁人觉得到工部做事,难以有出路的原因就是没办法做出一些亮眼的政绩,沈兴淮倒是很高兴能够修路,要想富先修路流传许久,他也很希望交通能够发达,没想到他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个修路的任务。
热河路要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