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有直接见苏映画,但是秀楼这一块和织布坊算是合并了,平时的账目算的很清楚,叶青瑶也知道苏映画在做什么。
苏映画听叶青瑶这样说就把儿子交给陶安生抱到一边了,自己才拉了叶青瑶说话。
“我听说家里又出事了?”苏氏有些担心的说。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回来关系家里出事儿的事情的,以你出嫁了之后胳膊肘往外拐的情况来看,你肯定有其他的事儿。”
“本来想和你套一下近乎呢,看来不用了。”苏氏一脸无所谓的说:“给我拨些粮食。”
叶青瑶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苏氏知道叶青瑶为什么嫌弃:“我的大小姐,我知道你经历的事情多,可是你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虽然腾大人各种压制衢城的粮价涨的不是很厉害,但是现在逃荒的那么多,粮食虽然不涨价,可是压根儿就不多啊。”
“那你也不至于没粮食吧。”
“我倒不至于,我不是还有一大家子的吗。”苏氏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去年我爹不是去学酿酒了,家里收成也不好,现在已经断顿了。”
叶青瑶原本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被苏氏这么一说又想起来了,这陶湾村也不是每家粮食都够吃的,而且去年没有薪柴,可能会更拮据。
“他们不想去田家借,周家已经被人借的粮仓空的了,又拉不下脸来你这里借,就让我来了。”苏氏说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就好意思啊,我觉得最不好意思的应该是你吧?”叶青瑶打趣的看着苏氏。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是你的下人。”苏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借粮可以,以现在的市价算成银子,半年免息,半年之后按交子铺的利息算,一年还不上就要拿东西抵了,不过现在就要给的我写上等值的东西。”
苏氏想想叶青瑶这样倒是十分划算:“行。”
不过想想叶青瑶还是赚了一大笔,毕竟现在粮食贵,若是借粮还粮那么这个时候粮食贵,还的时候粮食便宜,除了黑心大斗进小斗出,其实赚不了多少。
“你要借多少?”叶青瑶去年算是大丰收了,加上平日里她算的精细丝毫不浪费,粮仓里的粮食还算充裕。
“先借两石。”
“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叶青瑶这样说着已经开始准备文书了。
陶湾村的人知道叶青瑶那里可以借粮,心里又开始活络起来了,他们不是没想到找叶青瑶借粮,只是不敢去,谁知道叶青瑶到时候怎么刻薄他们呢,毕竟是他们把叶青瑶给得罪死了。
现在有人从那里借出来了,他们自然也都想试试,听了叶青瑶开出的条件虽然觉得她精明了,可是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们把大部分地都种了生地,到时候要他们还粮他们也还不了。
当下家里实在太急的就厚着脸皮去叶青瑶那里借粮了。
叶青瑶坐在河边走廊那里看李小满登记来借粮文书,这些事情她现在自然不会亲自做了,干脆把小满给叫了回来。
“你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有兴趣?”南离风坐在叶青瑶一边。
“算不上兴趣,我这是在其位谋其政,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种田的。”叶青瑶一脸轻松的说。
可能是别人并不能理解田野带给叶青瑶的欢愉,所以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对这样的事情乐此不疲。
在南离风看来叶青瑶现在完全没必要做这些事情了,随便做点儿什么都比她做这些事情要轻松,或者说她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
“听说这陶湾村的人大部分都得罪过你,你怎么还借粮给他们?”南离风打量着叶青瑶。
“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好心?”
“不然呢?”
叶青瑶笑了一下:“谁和银子有仇啊,这一出一进我估计就成陶湾村真正的大户人家了。”
“现在好像已经是了。”
“没达到我想要的。”
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马蹄声,两个人都侧目循声望去,却见几个人带着一辆马车过来了,领头的是一个衙役。
叶青瑶和南离风对视了一下直接过去了。
“叶小姐,这几位是段公子派来的,要找叶小姐。”那衙役躬身行礼。
初芽挑开了车帘看了一眼叶青瑶,她一直都好奇叶青瑶是何方神圣,竟然会让明王动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是见到她身边的南离风的时候有些惊艳,没想到竟然有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
“哦。”叶青瑶也打量了一下那马车,脑子里蹦出来的就是马车里坐的是女子,心中顿时有些不开心了。
初芽这才从马车上下来:“民女初芽,是段公子的贴身婢女,带了段公子的书信来。”她说着把一封信交给叶青瑶。
叶青瑶装作不经意的接过信,眼角已经把初芽打量了一遍了,她自称民女却说是段贴身婢女,那一丝挑衅自己怎么感觉不出来。
“薛先带他们进去休息一下。”叶青瑶没有立马把信拆开。
她到了自己房间,关了屋门这才兴奋的把信给拆开了,同时又多少有些担心,总觉得段让人带信来是有些安排事情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的感觉。
然而她看过信之后整个人都懵了,段没说不回来,只是去了边关回来无期,而那初芽确实是托付她照顾的,因为是他已经收入房内之人。
这句简单的话足以把她彻底的击垮,叶青瑶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段说过要等她长大,结果等不到她长大了吗?
一种让她窒息的伤痛袭卷全身让她有些站立不稳,就是曾经她给钟明靳说的,自己有多少期望,当时就有多少失望,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对段的期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微微缓过气之后叶青瑶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都可以一一应对,哪怕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她想的都是自己不能成为段拖累,然而竟然被薄薄的一张纸给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