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说的话一句句都刺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喘不过来气,梁璃茉愤怒的扬起手,狠狠的甩下去,如果这一巴掌落在楚云歌的脸上,肯定见红。
肖微没想到梁璃茉会突然扬起手,跑过去上前阻止的时候,梁璃茉的手已经落了下来。
这就是楚云歌让肖微在一边儿站着的原因,楚云歌伸手一抓,将肖微的手牢牢遏制住在半空,“梁姑娘怎么这般生气呢,刚刚我只是借用了一下第一人称罢了。”
梁璃茉被楚云歌抓住手腕丝毫都动弹不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她一个外省小吏的女儿,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说着另一只手便扬了起来。
楚云歌一并抓住,顶着她的脚尖往后一推,梁璃茉重重的撞在了秀女殿的石墙上,“我怎么知道的?世上有句话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我在你休想当太子妃。”
梁璃茉蹭着墙扭动着手腕,可是丝毫不见有什么效果,她甚至不敢直视楚云歌的眼睛,“你还愣着还什么,去找孙公公啊!”梁璃茉对着狂喊了一声。
嬷嬷转身就跑,肖微要追过去,被楚云歌阻止了。
梁璃茉眼中有些惊惧,楚云歌的眼睛里好像没有一丁点的温度,和她这副容貌一点都不相配,更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你竟敢这么对我,你对后悔的!”梁璃茉在楚云歌的遏制下疯狂的喊道,“就凭你?就算我当不上皇子妃,也不可能是你!”
楚云歌嫌吵就直接把她的嘴拿着衣服的一角给堵上了,“梁璃茉,我劝你认清自己,别挡着我的路。”
其实这一番话,除了最后一句,都是楚云歌想对梁璃茉说的。
楚云歌把手一松,将梁璃茉甩到了一旁,带着肖微走了出去,刚出巷口就碰见了匆忙赶来的孙公公,“你们就不能消停一点是不是!”
“孙公公,你看……”一听到孙公公的声音,梁璃茉就像听到了救命的声音一样,从围墙后面跑了出来,举着自己两个红红的手腕,脸上早已经是泪痕纵横,“公公,她打我!”
孙公公早已经焦头烂额了,根本不想处理这些事情,带有些许怒气的说道,“你打他了。”
楚云歌双手一摊,“没有啊。”准确的来说是梁璃茉先要打她的吧,她自始至终可没想动她一下。
“公公,她在信口雌黄,你看我的这手腕,难道还能是我自己捏的吗?我派嬷嬷去找的你,我怎么可能说谎呢。”孙公公低下头,其实梁璃茉的手腕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红了一些而已。
梁璃茉拉着公公的袖子,哭的梨花带雨,“公公,我可是有证人的,她这种人留在宫里简直是祸害。”
“证人?你的贴身嬷嬷就是证人?那这样说,肖微是不是也算证人呢?”
“当然不算,你们两个是一伙的。”梁璃茉控诉着楚云歌。
“既然这样,那你的贴身嬷嬷也自然算不得,你说我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手上的印记是我留下吗?是我刻了名字在上面?还有又我们四人以外的人看到了。若是这样说的话……”
楚云歌也转过身对着孙公公说道,“孙
公公,是她陷害我的,今天在亭子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她本来就是故意针对我们的,这会又自己把自己的手腕搓红,掐准时间把您叫来,就是为了让您看到这一幕,然后误会我,从而达到她的目的。”
“够了!”孙公公两边手一甩,“这件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两个都有过错,各自罚你们禁闭一天,不许吃晚饭。”孙公公说完便甩袖而去了。
梁璃茉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孙公公就这样走了?梁璃茉抹了脸上的眼泪,显然刚才的柔弱都是做戏看的,“温出云,你等着,给我好好等着!”
梁璃茉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撞着楚云歌的肩膀走了过去,她打不过楚云歌,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打不过她!
“怎么样,这出戏好看吗?”楚云歌望着梁璃茉离开的方向说道。
肖微的眉头微微皱着,“一定要这样吗?”
“突然觉得,我和宫里那些尔虞我诈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对不对。”这一面肖微是迟早要看到的,如果她真的接受不了,离开是早晚的事情。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刚才楚云歌那一场看似小小的战争,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不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不应该,那究竟什么又是应该的呢?”楚云歌走在前面,肖微跟在后面,“你相信吗?我一点也不想在皇宫呆着,我烦透了这些人,厌倦透了这些事,可你告诉我如今我只身一人在宫中,我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云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肖微有些失落,“可是为什么皇宫中都是这个样子的呢,就没有哪一朝的帝王,可以过着普通人般的幸福生活吗?”
“或许,这就是代价吧。”坐拥天下,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这样算来,他父皇还应该算是个例外呢。
肖微靠近楚云歌,“你是想把丞相大人引进宫?”不然楚云歌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激怒她。
“哎呦,不错哦。”皇宫里若只有她一个人,就算她有通天的能耐也是无用的。
——
凤莱青云城,今天的凤莱并不是个好天气,漫天飘着雨,这深秋时节的雨就好像是冰丝一样的寒彻人心,雨丝不大,但是从今早就开始绵绵的下,风吹着,将透明的雨丝都吹成斜斜竖线,天地之间好像是笼罩了一个雾气一般。
凤翊穿着银色战甲,负手而立在高台上,雨丝落在银甲上凝成一个个的雨滴,他自凛然不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如他所料,无忧殿拍的先锋军几乎都是殿中的精锐力量,揽月阁没有阻拦的情况下。
破开青云城的城门,如履平地一般,这是凤翊早就想到的,没想到的是,这次无忧殿进攻青云城,并不止带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揽月阁奉了他的命令,只要遇到无忧殿都只是打几下就跑了。
“阁主,现在已经午时了。”
凤翊远眺前方,“关门,打狗。”
元青抱拳,“是。”得了命令,便小跑着到了高台下传递命令。
凤翊就站在高台上,看着他的城池,今日城中除了异常安静以为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十二
年了,没想到无忧殿和揽月阁第一场战争竟然是这样的冷瑟。
星魁也并非无谋之人,否则也不会成为无忧殿的三大供奉之一了,到午时还没有将人带进来,说明对他们早已有防备,如果再放任下去,青云城的枢纽就可能会有危险了。
带着整齐门钉的城门缓缓关上,城中才开始躁动了起来,在城中各处埋伏着的人也都在同一时间冲了出来,刀枪剑戟碰撞的声音在雨中显得尤为的刺耳,揽月阁的人和无忧殿的人个个奋战。
在高处放眼一望,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会移动的点儿。
凤翊的右手抬了起来,手掌只是稍稍的勾了几下,隐藏在各处城墙上的弓箭手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拉弓,射箭,动作精准,一气呵成。
高台下方的擂鼓聚将,一声声沉闷的厚重的鼓声在青云城中响起,一滴落在鼓面上瞬间就被弹了起来,击碎在空中,裹着红色布头的鼓锤一声接着一声的敲击着鼓面,十几面打鼓同时敲击,震耳欲聋的响声在青云城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鼓声一响,城中的揽月阁便迅速消失不见了,只留着一个个穿着黑袍子的人在街道上,丝毫找不到头绪。
凤翊再次勾手,锋利的淬着毒的箭破风而去,似乎觉得这雨还不够大,又加上了一场箭雨,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箭落下,每一支箭都是瞄准了人飞驰而去的。
连着两轮射了出去,青云城中几乎就看不见黑袍子的人了,有幸存的躲起来的人,也被揽月阁的抓住,当了活俘虏。
地上铺着满满的箭羽,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雨丝奋力的冲刷着地上的尸体,迅速在各个街道上汇成了一条血河,空气中飘散的都是血腥的味道。
这并不是一场明智的战争,准确的来说,这更像是一场杀戮。不过凤翊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第一场战争,他就要这样赢,赢得鲜血淋淋,赢得让他们惨不忍睹。
虽然这下面躺着的,连无忧殿十分之一的力量都不到。
“凤翊,好久不见啊。”
天空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了无忧殿标志性的阴沉的声音,凤翊的拳头瞬间攥紧,泛白的骨关节上颗颗雨水滴落,这个声音,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十几年了,这个的声音日日夜夜缠绕着他。
好久不见,说的好轻松啊。
“是啊,好久不见,送给你的这份见面礼,可还满意?”设定计划前早有调查,星魁能力匪浅,但却是个冒进的人,所以他才会那样的制定计划,本来是可以消灭更多人的。
他竟然亲自到了凤莱指挥战场。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没有一把把你掐死。”所以才会有了今天惨重的代价,若不是他亲临战场,恐怕损失会更大,低沉的声音来回在青云城中回荡,阴郁的到了极点,“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遗憾你是弥补不了了,还是当做遗愿吧。”
十几二十年的锥心刺骨之痛,夜夜噩梦缠身,他若是十几年前真的杀了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是吗?可他没有!
而是让他尝尽了这世间最大苦难,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十几年是怎么忍过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