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艳艳这声娘叫地可真是惊天动地!
周夫人的脸黑了,周佩佩则是扭头看她,恨不能上前将她的嘴巴给封住一般。
徐氏吓得哆嗦了一下子,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竟然还扬着笑脸看向了李默白,“刚刚小女失礼,还请默世子勿怪。”
这番话说的很是巧妙!
若是不知情的,只怕还以为现在说话的这位才是正经的周夫人。
周夫人用力地抿了抿唇,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这才扭头斥道:“放肆!默世子面前,岂可如此失礼?”
顾轻眉见周夫人终于拿出了身为主母的气势,倒是勾了勾唇角,仍然不曾言语。
顾轻扬的视线在两位妇人的身上扫了扫,颇有深意地笑了,“我说,运昌老弟,恕我眼拙,不如你来告诉我,哪位是周夫人?”
不是顾轻扬故意捣乱,实在是这位小妾徐氏的穿着打扮富贵逼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暴发户,一下子赚了银钱不知道怎么花了。
周运昌是个老实人,这一点倒是随了他的父亲。
这打眼过去,脸色是涨得通红,许是又气又愧,这徐氏满头的金银珠宝,俨然就是将周夫人这个主母的风头给抢了去。
只不过,这样有些太过不伦不类的打扮,实在是不曾入了苏氏等人的眼。
“世子勿怪,让您见笑了。”憋了半天,周运昌说出这么一句,随后就去搀扶周夫人,“母亲,这位是顾将军的公子。”
周夫人起身,这才定睛细瞧,眼中竟是噙了泪花,“还真是!只是一别十年有余,我竟认不出了。”
周夫人之前是见过顾轻扬的,只不过那会儿顾轻扬年纪还小,而且心思也不在认人上面,只顾着玩闹,所以对于这位周夫人,那是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周夫人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府歇息吧。既然进了京,以后离地近了,总会有机会多见面的。”顾轻扬考虑到了已逝的周刚,还是颇为体贴道。
李默白自始至终没出声,他是亲王世子,他不说话,哪个敢起来?
更何况像是徐氏这样的人,与普通的平民百姓无异,身无品级,又不是什么正经夫人,便是李默白直接让人赏她几十棍子,她也是没地儿哭。
“佩佩姐,这位是我的兄长,以后闲来无事,你和周弟弟就多过来走动,咱们一起说说话,至于周弟弟,也可以与我哥哥一起习武念书。我父亲对于这等事情,可是管地相当严苛呢。”
顾轻眉如此一说,周佩佩刚才有些侷促的心情便缓和了不少,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顾华莲则上前拉着她的手,“虽说是初见,可我竟是舍不得你走呢。待得空了,我与两位姐姐一起去府上找你,你可不许躲着不见。”
周佩佩笑了,“哪能呢?今日叨扰了。我平时无事,也绣了不少的香囊帕子,看你今日也不嫌弃我的女红,改日我带些过来。”
“那敢情好!我先谢过佩佩姐了。”
这边的互动,倒是越来越热络,越来越亲切。
可怜了徐氏和周艳艳,仍然一动也不敢动地跪在那里,低着头,手中的帕子几乎就是要绞成了麻花!
周艳艳跪在一侧,听着周佩佩与几位顾小姐的说笑声,一双眼睛宛若中淬了毒一般,恨不能即刻上前将周佩佩直接就给扒皮抽骨了。
“默世子,这位是我的庶妹,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您就看在轻眉妹妹的份儿上,饶她一次吧。”周佩佩到底还是觉得不能真地不管这对儿母女,开口求情。
顾轻眉笑了,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李默白,显然也是想看看他要如何处理这位对他发花痴的白莲花。
“身为庶女,便该有庶女的样子。不敬嫡母,人前失仪,这岂是女儿家当有的作派?今日看在周大小姐的面子上,我便不与你等计较。以后,莫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就是。”
“是,多谢默世子宽恕。”徐氏连忙叩了个头,这一叩不打紧,头上的一支金钗就这样掉了下来。
周夫人的嘴角抽了抽,不让她戴这么多首饰,偏偏不听,这下子好,丢人丢到别人家来了!
徐氏尴尬地将金钗捡起来,然后再拉着周艳艳也一并起身了。
顾轻眉的眸光微动,“瞧我这记性,周夫人,之前母亲有交待,您一家初入京城,许多事情怕是不知道,对于京城的一些规矩,只怕也都忘了,所以,便特意挑了两位得力的嬷嬷,回头到府上与您细说。这京城不比边关,出门只怕是一甩袖,都能遇到贵人,无论是主子下人,若是真的得罪了权贵,那就不好了。”
周夫人怔了怔,对上了顾轻眉含笑的眸子,也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好意,颇为感激地朝她笑笑点头,就此别过。
“大姐姐,那个周艳艳我真心瞧着不顺眼,太讨厌了!”顾华莲年纪小,说话也向来都比较直,眼下又没有旁人了,自然就无所顾忌了。
“嗯,那样的姑娘,谁会喜欢?”
顾华美近日来,虽然改变了许多,可是也能感觉到顾轻眉对她的冷淡,虽然也的确是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了,可是骄傲跋扈了这么多年,岂是说低头就能低下头的?
“我看不是周艳艳讨厌,是周夫人压根儿就没有立下规矩!哪有身为小妾,也跟着过来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顾轻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顾华美触及她的眼神,一时又有些心虚,慌忙地别开了眼,略有不自在。
“你说的对,这根源还是在周夫人那儿。不过我瞧着她也不像是那等不讲规矩礼仪之人,怎么会对一个小妾如此无力?”
顾华美微怔,没想到这一次顾轻眉竟然会赞同了她的观点,着实意外。
“莲儿,这便是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了。”
顾轻眉还有一句话没说,顾华莲自小生长的环境就较为单纯,三房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争宠的腌臜事儿,可是二房,那可就是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