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白被点了名,自然也不好再继续沉默了。
“回皇上,微臣与董家有些亲眷关系,此事,还是避嫌的好。”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再正常不过。而且还能显出了这位默世子的公平立场。
皇上却是有些烦心地摆摆手,“没有什么好避嫌的,朕知道你的为人。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行事向来周全,想个万全之策。”
这意思也就是说皇上并不打算要牵连上湘郡的董大人,所以,此事最好还是大事化了为宜,当然,身为当事人的董乐儿,自然是逃脱不了应有的惩罚的。
“皇上,此事不过就是董乐儿与周家二小姐的私事罢了,哪里就值得闹到朝堂上来?董乐儿闹到周家,自然是她的不对。可女儿家的事情,哪里就值得劳动皇上亲自处置了?”
“所以?”皇上的脸色倒是好看了些,两眼也有了精神。
“此事,还是请皇后娘娘处置较为妥当。”
李默白这么一说,朝堂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而太子和三殿下二人同时眼睛一亮,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太子站出来,“父皇,儿臣赞同默堂弟所言。此事交由母后来处置,最合适不过。”
李元赫也站了出来,“回父皇,儿臣也赞同默堂弟所言,本就是女儿家的一些私事,实在是不宜闹的太大了。”
如此,原本让那些个武将们乍乎了半天的事情,就这样轻易地解决了。
皇后下了一道懿旨,斥责董乐儿行事嚣张跋扈,言行无状,董夫人教女无方,责令其母女二人即刻返回湘郡,并回府后,禁足三个月,以敬效尤。
同时,为了安抚一下周府,皇后又下旨赏了一些东西过去,同时,将周夫人原来的五品夫人,抬为了四品夫人,褒扬其孝敬婆母,善待晚辈。
皇后娘娘的赏赐一下来,也算是全了周家的面子,周夫人倒也没有表现得多么兴奋,倒是老夫人和徐氏有些不乐意了。
“姑母,这受委屈的明明就是我们艳艳,怎么偏皇后娘娘就下旨赏赐了那个付氏,没有想着我们的艳艳呢?”
一瞧老夫人的脸色不好,又道:“再说了,此事将您气得不轻,皇后只晋了付氏的品级,怎么就将您给忘了?”
周老夫人的脸色一黑,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拄,“闭嘴!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得再提!”
徐氏撇撇嘴,没出声。
她哪里知道,周老夫人想的比她可要长远地多了。
如今周夫人的品级晋升了,对于周家的子女来说,自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而且周家如今就只有周运昌一根儿独苗了,如今他得了顾恒之的眼,将来总会有番作为,所以,老夫人想的是,能不能再想办法将周艳艳的身分也往上抬一抬。
现在这个时候,与付氏对着干,显然是有害无利的。
“你先下去吧。这些日子安分些,别总想着与她对着干。这里是京城,咱们不能让人说咱们府上没有规矩。”
“是,姑母。”
“这件事情,艳艳没有沾了光,皇后娘娘旨意上不提,说明了她对艳艳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你要想法子将艳艳的名声给正过来才行。不然的话,将来她的亲事,还真是会有麻烦。”
这才是正事!
徐氏想想也是,这次董乐儿闹上门来,自然不对,可外头说的那般难听,是周艳艳自己嚷嚷着非要嫁给默世子为妾,所以人家才会觉得周艳艳是疾心妄想了。
现在董乐儿的名声虽然坏了,可是周艳艳的名声也不怎么样,无论是怎么算,都是两败俱伤的事儿。
徐氏就想不明白了,这个董乐儿想嫁给默世子,那是默世子的事情,碍着周艳艳什么了?就算是艳艳进了靖王府,也不会影响到董乐儿的地位呀?
突然,徐氏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么,眼睛眯了眯,那天顾小姐在这儿说的话,一下子就回响了起来。
“姑母,一定是那个顾轻眉搞的鬼!分明就是她故意闹到了董家小姐面前去的。”
周老夫人也不傻,仔细想想那天顾轻眉的态度,分明就是有预谋的!
“你说的不错,我越想越觉得这个顾轻眉不简单。她许是早就知道了董乐儿的心思,所以才会借着这次的事情来发作我们艳艳。”
说着,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一瞧那个丫头就是个厉害的,果然不错!默世子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一辈子就只守着她顾轻眉一个人过日子?真是个眼皮子浅的。”
徐氏连忙点头附和,就好像是在战场上,突然找到了同盟似的。
“姑母,这个顾轻眉还真是有几分的手段呢。这样一来,我们艳艳和董乐儿都名声受损,再想攀上靖王府,那可就难了。”
“哼!难?刚儿跟在了顾恒之身边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了,现在没了刚儿,顾恒之若是还顾念着几分往年的情谊,就该为我们周家的孩子多想想。我们艳艳又不求别的,只是上门为妾,有什么好让他为难的?”
“姑母说的是。”徐氏得知董乐儿受了斥责,名声受损,想要嫁入靖王府,只怕无望,如果没有她,那么艳艳将来嫁过去,或许也不会受太大的委屈。
若是再能生个一男半女的,这一辈子便是不愁富贵了。
这才两日的功夫,徐氏的心思,已是转了好几转了。
“小姐,您说经这么一闹,周家二小姐是不是得歇了那份儿心思了?”
顾轻眉看了青枝一眼,微微笑了,“周艳艳那种缺心眼儿的,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攀附富贵的机会?再说了,她自以为有周老夫人为她撑腰,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
“啊?都这样了,还要再打默世子的主意?”青环听了当真是有几分地不可思议。
顾轻眉将花瓶的花再摆弄了一两枝,“自以为是的人,大有人在。周艳艳,不过就是一个被人当做了摆设的花瓶罢了,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