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大人!”司徒赫当即大步走向紫叶,用自己的身体将紫叶的大半身形遮挡。
“阿梨见过简王爷!”沐阿梨走出大门,走下台阶,遥遥向马车中坐着的简世鸣福了一礼,“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简世鸣的眼眸深了深,为什么这次看到沐阿梨,他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些?“兰梨郡主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沐阿梨轻笑一声,仿若一朵淡淡盛开的青莲,“那简王爷又为何会在这里?”
简世鸣不语,沐阿梨也不开口,两人隔空默默望着对方。
雪花如撕碎的棉絮一般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下来,披着碧青色斗篷的沐阿梨就站在这漫天的大雪中。片刻功夫,帷帽上已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唉!”简世鸣幽幽叹了口气,狭长的眼眸柔和了两分,“兰梨郡主有什么话还是上车来与本王说吧,这天寒地冻的,看你站在雪地里,本王于心不忍。”
“简王爷实在客气了!”沐阿梨回眸瞥了眼门廊中被司徒赫遮住大半身形的紫叶,然后又回眸望向简世鸣道,“我怕我上了简王爷的马车,泷大人会不高兴!”
简世鸣神色一暗,还未思考,话已脱口而出,“你就不怕本王会不高兴?”
“王爷说笑了!”沐阿梨笑靥如花道,“王爷倘若不高兴,难过的应该是已故的王妃。或许,已故的王妃也不会觉得难过。王爷说呢?”
简世鸣狭长的眼眸眯了眯,沐阿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百里泷和她说了什么?
“兰梨郡主!有的时候我们看人看事,不能只用眼睛,要用心。自从你回国公府之后,本王是如何待你的,你应该心里很清楚。所以,有些人的话不能信,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呵呵!沐阿梨心中冷笑一声,的确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倘若不是亲身经历,她又怎么可能知道眼前这个面如冠玉、貌赛潘安的人,其内心比简雨漩的外貌还要令人作呕。
“王爷!”就在此时,奉命前去部署的简甲走到马车旁,向车内的简世鸣回禀道,“一切已经部署妥当,是否即刻动手?”
“王爷是如何对待阿梨的,阿梨自然时刻铭记于心!”沐阿梨心一紧,当即用力朗声道,“那阿梨是如何待王爷的,王爷想不想知道?”
简世鸣一怔,随即露出春风般的笑容,“兰梨郡主请说,本王洗耳恭听!”
“王爷!……”
简甲还想要再说什么,简世鸣已然挥手让他退下!他倒要听听沐阿梨心中是怎么看他的?他还从来没有在意过一个女人对他的看法。
“这个,”沐阿梨沉吟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阿梨暗中为王爷做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不知王爷最想知道什么?”
简世鸣心思一动,望了望门廊中站着的百里泷,眼眸一深道,“阿梨!这天寒地冻的,你是愿意待在门廊中,还是愿意来本王的马车上暖和暖和?”
以沐阿梨的聪慧,简世鸣坚信沐阿梨能听懂他话中真正的意思。
“王爷是在问阿梨在你和泷大人之间会选择谁吧?”沐阿梨唇角挂着一抹浅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沐阿梨竟然将话挑破了?简世鸣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息,沐阿梨特有的清冽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嘲讽就响起,“都说王爷聪明绝顶,那阿梨此刻站得位置,还不能代表阿梨的选择吗?”
简世鸣狭长的眼眸中瞬间升腾起一抹淡淡的怒意,“兰梨郡主!你说每一句话之前,最好想清楚了!”
“多谢简王爷挂心,但阿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沐阿梨看了一眼马车旁蠢蠢欲动,想要试图劝说简世鸣的简甲,“这半年多的时间,王爷是不是以为利用阿梨做了很多事?”
“例如,保护雨漩郡主没有被河豚毒死,例如,透漏朱玉香的计划给王爷,例如,帮王爷火烧晴柔水榭……”沐阿梨越说唇角的笑意越甚,眼底的冰冷也越甚。
简世鸣却越听越心惊,这些事情,沐阿梨竟然都说了出来,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早就告诉百里泷了?
“本王听不懂兰梨郡主在说什么!”不过,没有事实证据之前,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这些的。
“哦,阿梨倒是忘了,简王爷一心扑在宫中,又怎么会记得这些琐事?不如,咱们从最近的事情说起,就说一说雨漩郡主的死吧?”沐阿梨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向简世鸣,“不知雨漩郡主有没有和王爷提起过,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沐长春的?”
简世鸣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他此刻已经隐隐觉得,这一切,包括简雨漩的死都是一个阴谋!或许,就连眼下这个局面都是一场阴谋?
“王爷!兰梨郡主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简甲在一旁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王爷不知道吧?”沐阿梨清洌洌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在朱玉香寿宴那日,我曾私下见过一次雨漩郡主!”
简世鸣的脸色愈加阴沉了,宽袖下的手也不由拢起。他明知道沐阿梨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或者是在故意激起他的愤怒,可事关雨漩,他却急迫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情形,就好似他明明知道眼前是个陷阱,却不得不跳下去。
将简世鸣的神色收在眼底,沐阿梨的紧绷着的心弦才缓缓松了下来,“那日,我告诉雨漩郡主,沐长春喜欢她。只是因为朱玉香的命令,所以不得不陪着梁蓉蓉,让雨漩郡主不要误会。”
“沐阿梨!”
简世鸣暴喝一声,宽袖中的手骤然合拢,难怪简雨漩忽然就对沐长春着了迷,忽然就非沐长春不可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