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苒珺很喜欢她的识时务,不做多余的事也让她省了不少心。
因此,她想了想,问道:“萧墨此人为人如何?”
陌颜蹙眉寻思了会儿,在她印象里,这个人,“初识觉着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可他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所说的话,大概算是深藏不漏,心有乾坤。”想了想,她还是补了最后一句,“不比裴侯爷差多少。”
陆苒珺没想到她对萧墨的评价会这么高,心中有些沉重。
既然萧墨隐藏了这么多,那也就说明他越不简单。
若是贤王府也有野心,太子与二皇子两败俱伤后,他们必定会出手。
再加上太子的身子,活不了几年,早晚也是得换人做,裴瑾琰又一向与萧墨交好。
陆苒珺抿紧了唇,若是她,她也会选择贤王吧!
毕竟有萧墨在,裴家不至于覆灭,跟着他的人也不会被赶尽杀绝。
而贤王一向名声不错,为人也宽和,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世人都这么认为就是了。
看起来,还真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选。
她扯了扯嘴角,心中已经理顺了一些事。
“萧墨这个人皮相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为人也放荡不羁,风流惯了。以他这种人真心喜欢一个人的可能性不大,有意接近你倒是最有可能,你是怎么想的?”
陌颜脸色白了白,“回大小姐,陌颜心里清楚……”
“即便心里清楚,可你还是沦陷了,不是么?”
这样直白的话让陌颜无法反驳,只得沉默着。
“你是个聪明人,因为你也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一直在抑制着自己。我很好奇,他是如何盯上你的?”
陌颜回想了下,她并不知道萧墨这个为何盯上她,还隐约发现了母亲与陆家的关系。
她想,以萧墨的心思,只怕对陆家早已起疑了,所以在接触他的时候,她是谨慎又谨慎的。
只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萧墨是什么开始盯上自己。
对此,她只得摇摇头,“我和母亲从前除了在陆家诊治外,旁的也都是庶民,以及各府内宅,与世子起初并无多少来往。”
“也就说后来有了些来往咯?”
“有几次贤王府的姨娘传唤过,倒是在王府见过世子……后来便是在宫中为太子医治的时候了。”
陆苒珺点点头,她大概知道了,在宫里为太子医治时,裴瑾琰与太子心腹都少不了在旁看着。
与太子关系不错的萧墨又怎会错过呢!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就注意到她了吗?继而还通过钟大夫怀疑到陆家,这个萧墨看来是真的敏锐得可怕。
“你对萧墨的那份心还是早些收起来为好,”陆苒珺说道,抬起眸子看着她,“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否则到时候伤得是自己。”
最后一句话显得有些恍惚,也不知是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陌颜愣了愣,苦笑地扯起嘴角,福身道:“多谢大小姐,陌颜谨记在心。”
陆苒珺没再说什么,该问的都已经问了,该想的也已经想了,便没了再留的心思。
“回去吧,虽说这儿比旁的地方凉快些,可也不能待太久。”
“是……”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最终分道扬镳。
回到房里,陆苒珺当即就给老夫人去了信,将自己所担忧的可能,以及怀疑都写上头了。
京都,陆府内,老夫人接到信后沉默良久,已是傍晚的天儿却还燥热得要命。
刚回来的陆怀仁湿着后背去沐浴换了身衣裳才同大夫人一块儿来请安。
见着负手立在窗子前的身影,陆怀仁奇怪了下,上前行礼道:“母亲安好。”
“母亲安好。”大夫人也跟着行了一礼。
老夫人没有回头,淡淡的声音传来,“回来了?”
“是,”陆怀仁说道,“母亲在看什么?天儿这样热,窗子口的风可不好吹。”
“在想些事罢了。”说着,老夫人转过身来,看了两人一眼,径自去坐到了凉炕上。
陆怀仁笑了笑,跟着过去,“母亲不必如此操劳,有什么事儿跟儿子说就是,儿子办不到不还有三弟嘛!”
大夫人闻言,在暗处拧了陆怀仁一把。
老夫人是他们府上的人,什么事儿自然由他这个长子长媳操心,哪里轮得到老三。
陆怀仁僵笑了下,暗暗瞪了眼大夫人,以示警告。
老夫人将他们的动作都收在眼里,扫了眼大夫人,“我跟老大说会儿话,没事你就先下去吧!”
鲍氏一愣,心中憋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听话地福了福,“那媳妇儿就退下了。”
她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正房,回头看了看,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房里,老夫人开口道:“我接到消息,贤王府恐有异动,存了旁的心思,你明儿个记得让老三也过来商量商量。”
陆怀仁应下,随即疑惑道:“贤王一向低调,除了平日里爱玩乐了些,连朝政没参与多少,怎的突然就起心思了?”
老夫人眯起眼睛,“莫要小看了萧家的狗贼,他们哪个不是迷惑人心的好手。哼,若是真起了那个心思,只怕有这心思的时间也不短了。”
想想也是,太子年幼,二皇子自小便看出了是个不得人心的。
再加上如今太子又活不了几年,若是她,她也禁不住皇位的诱惑。
毕竟,没有人不想掌管天下,便是她,也曾想过执掌天下,守护秦家的江山社稷。
可惜那会儿她什么都没有,一腔抱负也只得掩埋起来。
“朝堂已经够乱了,再若是贤王再插上一脚,那咱们陆家恐怕也不能讨了好去。”
毕竟现在萧家才是皇室,这是萧家的天下。
只是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阻挡,即便是贤王,我也要他片甲不留。”
老夫人冷漠的声音让得他心中一凛,不敢多言。
到底是差了气魄和手腕,老夫人不指望他能说出个什么,转而问起旁的事来,“朝中如何了,看你这些日子倒也忙的紧!”
“是,”陆怀仁倒着苦水说道:“各地干旱严重,已经死了不少人,二皇子又不大会处理,因此累的都是我们这些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