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和怔了一下,相比起之前那个焦虑且脆弱的老人,现在的伯爵眼里闪烁着光,一脸精神。对于李烈和来说,他却更能接受之前的伯爵。
祁邛原也是表现出了惊讶,但是还是沉住气说:“没问题,伯爵,就按您的办。”
“好,听到祁团长的话,我就放心了。” 伯爵笑出声来,仿佛是一种不可抑制的喜悦。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烈和无法理解几个小时内,伯爵就有如此大的变化。
“我们将在今天下午着手准备抓捕和暗杀,明天我们出发。只不过任务有变,费用也会增加一些。鉴于斯坦利勋爵的地位,任务完成之后,您需要多支付十骨牌。” 毕竟是生意人,祁邛原明白现在不是体现同情心的时候。
“我说过很多次了,钱不是问题。还有,如果你们能够今天出发,那就更好了。不然他们走太远,会增加暗杀的难度。” 伯爵掏出一叠骨牌,“加五骨牌的定金,怎样?” 这笔钱在他手中被用得譬如五枚金币。
祁邛原缄默地呆了一分钟,心中好像在思考与挣扎。
“好,既然您肯付钱,祁某就一定办事。” 祁邛原手下骨牌。
李烈和清楚,这不是贪财的表现。整个“蛇” 佣兵团人员众多,需要大量的资金来维持运转,尤其是像他这样工资死高的人。五骨牌可以使佣兵团基本运作一到两个星期了。所以说能够多转点钱,怎么说都不是错误的。如果祁邛原清高地拒绝多收钱,许多佣兵团成员就要饿肚子了。
“好!那就等待你们的好消息了。我要见到他们两个完整的尸首!” 伯爵声音洪亮的像一个大将军。他甩甩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团长室,还“砰” 地关上了门。
“伯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烈和百思不得其解。
“恐怕他是最近收到了太多惊人的信息,有些崩溃了。” 祁邛原不知道写写画画什么,“除了你和盖拉菲尔,其他的佣兵团高级成员都有任务在身。我给你们分配十个手下,下午三点准时出发。”
“我们该如何知道他们的大概方向?”
“我们普耶琴所有交通机构都有眼线,在三点以前,就一定会有情报传来。临走前就会通知你们。” 祁邛原埋头苦干起来,“你先回住所做一些工作吧。”
窗外已经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李烈和的心情此时难以言表。他顶着雨穿过了街,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一大个箱子摆在地板上,拆开厚实的外皮,里面是一堆零零散散的金属。
李烈和认得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它们是**的零件。他对组装微型暗器早就已经是熟练无比,他闷闷不乐地坐下来,开始一个个零件地拿出来拼装。 李烈和把怀表拿出来,以免错过时间。
无论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组装机械都能够让李烈和静下心来。就这样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组装好第三个**时,李烈和抬头看了一下表,上面显示两点四十。他急忙收好成品,跑下楼。雨已经停了,积水在街道凹陷的地方形成了如同泪珠的小池塘。
三架四轮马车停在不宽的街道上,几个李烈和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守在它们边上。见到李烈和,他们纷纷行礼打招呼。
“爵士,下午好。” 一张亲切的东镇元面孔出现在李烈和面前,熟悉而又标准的东镇元语向他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李烈和见到这个留着平头、娃娃脸的东镇元人,面带微笑的问道:“查尔斯在哪里?”
“爵士,盖拉菲尔安全顾问刚刚去接收情报了。” 娃娃脸指了指远处,“这次任务是不是保密的?”
“是的。” 李烈和想起自己手上还抱着三架**,“你叫什么?”
“司哲书。” 挺奇怪的名字。
“司哲书,能不能把这三架**交到团长室里。如果没有人答应,就直接开门,随便放在什么地方。多谢。”
司哲书结果**,飞跑着进了诊所。
盖拉菲尔这时也回来了:“爵士,准备好出发了吗?”
“你收到关于他们行踪的情报了?”
盖拉菲尔手里拿着一叠纸:“有了,他们正向南,往科尔顿方向,乘坐的是二轮马车。” 他故意放低了声音。
“二轮马车要比四轮的快上不少,我们这样子怎么追?” 李烈和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四轮马车的载重量很大,但是速度却不理想。
“要追上他们是很难的,沿途我会收到实时的消息,看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在哪里。” 盖拉菲尔拍了拍马车身,“等他们停下来,再出击。”
“有没有可能漏过他们?” 李烈和还是不想看到两人三条命就此宣告消失在这个世上。
“佣兵团的情报一直都是很准确的。所以说南辕北辙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我发现了斯坦利一家,我会放他们先跑出一段距离,再去追的。说实话,我并不想痛下杀手。”
“这个任务并没有规定时限,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停地拖延下去......” 李烈和在做困兽之斗。
“你的意思是,一直拖到李斯特生下孩子,然后?” 盖拉菲尔对李烈和的想法颇有兴趣。
“如果保不住斯坦利和李斯特,孩子却可以。我们可以悄悄地把孩子送到某个家庭里,抚养成人。这样既不会造成后患,孩子也有了安身之所。”
“好家伙。不过等孩子出生,需要再等七八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拖不起啊。”
“还有一种办法。” 李烈和摸摸额头,想办法镇定下来思考,“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这对亡命鸳鸯分开,分得越远越好。我们全力去追捕斯坦利,这样可以给李斯特提供逃走的时间。当我们抓住斯坦利,而李斯特与腹中的孩子已经足够的遥远。折腾下来,有可能是好几个月。”
“至于其他的工作和任务,我们可以在旅途中去做。“蛇”佣兵团在戴森克莱门帝国的其他地方的力量会给我们提供帮助的。因此不会耽误佣兵团的运作。” 李烈和补充道。
盖拉菲尔看了一下表:“已经三点了,我们得出发了。这件事情我们晚点商议。”
正好司哲书也从诊所出来,十二个佣兵团成员都已到齐。四人一架马车,如果没有任务在身,此事的情景更像是一次舒适的旅行。
李烈和上了最后一架,马车内部的宽敞超出了想象。除了烧茶的水壶和烹煮的锅,还有可以伸展的长座位以及可以半直立的高度。在确定一切物资和装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听盖拉菲尔一声令下,马车就开始缓慢地起步了。
在李烈和的马车上,除了东镇元少年司哲书,还有熟悉的西镇元青年丹尼尔,另外一位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老成的魔族男子。
“你是哪国人?” 李烈和开始跟司哲书聊了起来。
“东镇元帝国。”
“那座城市的?”
“昶京。”
“那是一座大城市啊,我去过一次,很有韵味的地方。”
“您吃了昶京的面条没?” 司哲书的眼睛亮起来。
“吃过,面条的韧劲很足,特别有嚼头。” 李烈和还记得那时候,他一个人去东镇元帝国,从南夷城北上,一直到了昶京才停下来。那是他记忆犹新的一次旅行。作为一个贵族,他一路花钱如流水,过得好不自在。
十几年前的李烈和,还算是无忧无虑的青年。尽情的享受,相信完美的人生。如今,他得要静下心考虑一下自己的余生是否还有任何期许,不再年轻的他只能以最理性的方式看待这个世界......
“我还在昶京的时候,每天都会吃一碗,真的,吃了还想吃。尤其是东城门口的有一家,从开门到打烊,都在排队,能够买到一碗,那简直是一种恩赐。” 司哲书咽了一口唾沫。
丹尼尔和魔族男人尴尬的面面相觑,完全找不到什么话题来插入他们不懂的语言的谈话。
李烈和也感知到了车内的氛围:“你们聊着吧。” 他用魔族语说道,然后就闭上眼睛,开始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