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还万金嫁妆!若明璃皇此刻知道眼前二人的真实身份,会不会直接吐血吐白沫。
不过慕容久久确是看出来了,皇室对待连亲王府看似各种优待礼遇,但实则确是心胸狭隘,当年他们不能准许,连亲王世子迎娶夜城城主,难道如今就能准许,迎娶玉顶山山主吗?
皇室对连亲王府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想做好你的百年大族,晚节得保,就要乖乖的低下头。
迎娶川南权贵女子什么的,那都是皇子的事情。
尽管这是很基本的帝王之术,但慕容久久心里就是没来由的感到厌烦。
“陛下。”
百里煜华终于在短暂的怔愣后,诗画般俊美的容颜,幽幽的笑了:“臣感到很抱歉,臣早已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此一妻,绝不二娶,若违此言,血溅五步。”
他的声音极轻的,轻的好似平常的叙话。
但明璃皇闻言,原本洋装大方的眸中,忽的闪过了一片漆黑的阴云,不冷不热的道:“煜华,难道在你的眼里,朕的公主,就这么不值钱?”
“公主之尊自然是万金之躯,只奈何臣已经遇到了对的人,便实在分不出心来,在去对另一个人好,与其负了那人,倒不如只娶一妻。”
言外之意,你就是嫁一个公主给我,我也只是晾在一边而已,何必徒增烦恼。
傲慢如明璃皇,何曾遇到过这么个难说话的,他虽嘴上口口声声说,与百里煜华的父亲曾是兄弟,可他心里,其实对连亲王府骨子里的那种倔劲,甚是不喜。
想不到他的儿子比他更倔。
这令明璃皇的心情,瞬间阴骜了几分。
不过很快,他又敛起了满心的怒火,从身旁的桌上,抽出了一只折子,递了上去,颇有些好笑的道。
“煜华想只娶一妻,但有人却不想你如愿,看看吧,你在冬月时,曾以长公主之子的身份,与川南宫家有过婚约,虽然你与宫家最后闹的不是很愉快,但宫家却不想放弃你们的婚约,人家可是拿出一名嫡女,只求你的一个侧位,婚书如今都送到了朕的桌案上。”
虽然这事想想,明璃皇也挺气闷的,暗骂这宫家人的脑袋是让驴子踢了吗?
几次三番的想要嫁女给一个人,正位不行就侧位,这百里煜华当真就如此招人待见?自己手中的皇子,难道就差了?
百里煜华接过那折子,却是一眼都看,就道:“臣与宫家之事,臣自会与宫家私下协理。”
慕容久久望着那折子,眸光却是瞬间幽暗了,对于宫家对百里煜华的诸般手段,她其实已经懒得愤恨了,而是一种厌恶。
只是事到如今,究竟是她脑子不好使,还是别的什么,慕容久久就实在想不通了,宫家在强求这段婚约,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以宫家在川南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如此低三下四,难道,他们除了与煜华的婚约外,还有别的图谋?而这个图谋,足以让他们,再次厚着脸皮,延续这段婚约?
她正满脑子胡思乱想,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通传。
“玉灵公主到。”
循声望去,就见观景台前,一名弱柳拂姿的宫装丽人,此刻正在几个宫女的拥簇下,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午后的阳光,暖暖斜撒,粉荷色的百褶裙下,秀足纤纤。
白皙莹润的瓜子脸,五官精致,眉眼斜飞,贵气中,却也不失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四个字,宜家宜室。
“玉灵见过父皇……百里世子也在?”
这玉灵公主虽上前就给明璃皇见礼,但一双妙目,却早已含羞带臊,含着满满的仰慕,望向了百里煜华的方向。
似乎全然没有发现慕容久久似的。
这令慕容久久立刻瞥着嘴,满脸冒酸气的道:“好大一朵烂桃花。”
百里煜华就知道这丫头的反应,垂眸含笑道:“不醋不醋,没有这么多烂桃花,何来显得你这朵真桃花的好。”
淡淡横了他一眼。
百里煜华已经拉起慕容久久,上前辞别道:“陛下,若无其他事,臣就不打搅您与公主的天伦之乐了。”
“世子要走?”
玉灵公主水灵灵的一双妙目中,明显闪过了一抹失望,与淡淡的挽留之意。
但百里煜华却好似没看见的,继续道:“的确要走了。”
“也罢。”
明璃皇似乎也没了留客之意,随性的摆了摆手,但临走前却道:“煜华回京也有几日了吧,若熟悉的差不多了,不如自明日开始,就入朝先学着吧。”
“听陛下安排便是。”
见百里煜华真的要走,玉灵公主眸中的哀婉之色,一时更浓的,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们转身欲走的背影。
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的男人这么明啦啦的被一个林黛玉的女人盯着瞅。
慕容久久心情会好才怪,只是她臭着一张脸,才没走出两步,忽然被身旁的百里煜华推了一把,差点没站稳,登时一怒,瞪了回去。
却见百里煜华挑着眉,正满是责备的看着她,道:“都说你多少次了,路都走不好,看吧,又崴脚了,险些在圣前失了仪。”
慕容久久一呆,崴脚,她崴脚了吗?分明是他推了她一把。
正不明所以,就见百里煜华一脸苦恼加神伤的样子,上前一把将‘崴脚’的慕容久久,拦腰抱起,然后回身朝明璃皇与玉灵公主,歉意的道。
“实在抱歉,这个女人走路素来没个样子,陛下莫要见怪。”
说完,抱着慕容久久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但慕容久久分明从他潋滟的衣袖见,看到了玉灵公主瞬间伤心欲绝的表情,于是她心情一下平衡多了,原来这厮在用他的法子挡桃花。
若这玉灵公主稍稍有几分警醒,自然会知难而退。
“已经走远了,别看了。”
明璃皇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离开,终于有些气恼的哼了一声,心道,这百里煜华未免也太过不识抬举。
连亲王府虽是数朝老臣,却也是他的臣子,竟不听君主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