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回停车场。
她与平时一样,手持探测器,围绕着车身扫上一圈,又用脚踹踹四个轮胎,打开车门,扫车内。
“你这是……在干嘛?”他双手插在衣兜里,歪着头,站在一旁,观望。
她边扫边说:“这是,以守为攻。”
“你什么时候对军事,有兴趣?不研究我,研究兵法?”
“我担心,有一天,你把我给卖了。”
“你这个想法,太有创意,完全出乎想象。”
她抬起头,无意中看到他的门牙。她突然想起,在学校时,他曾经是公认的乱世小魔王。那天,还想和他聊关于生命的话题,这简直是面向一头疯牛,弹琴。他现在成为设计师,是天上真的掉馅饼,还恰巧被他捡到,稀里糊涂地吃肚子里了。
前方的道路一片漆黑,视线不好。她握着方向盘,不时的,用余光扫着,左右两侧的反光镜。
“我一定要去月球上,看看。”他坐在副驾,打开车窗,仰望着星空说:“有没有其他生命体或者超能力,那些外星人管我叫外星人,我管他们叫外星人。”
“蜥蜴这种人才,”她握着方向盘说:“从月球上骗来一群外星人,都不是问题。”
“极大可能,也许,月球上的摄像头,可以清晰地拍到那个点。”
“你很懂啊,”她说:“我到处怼,怼了三年,就差登月,去月球上和外星人怼了。”
“你不想听听,我是因为什么,”他扭了扭脖子,随手关上车窗说:“触动了咱这颗,幼小的心灵,开始喜欢研究星座和外太空的吗?”
“是因为什么人,还是,接触星卜术吗?说来听听。”
“去年,我的车,停在小区的公共停车位上。结果有天中午,我准备开车时,我发现车头的左前脸,被剐蹭了。”
“严重吗?”
他低头,晃悠着左手掌说:“我这一个手掌,再加半个手掌,总共,这么大面积吧,漆都掉了,露底了。”
“那可不小,报案了吗?”
“报了啊,”他说:“我从小崇拜的偶像是神探,断案如神。”
“还有超人和神仙。”
“你对历史人物也很有研究,”他说:“一直以为,你只对科学家有研究。”
“他们,来了吗?”
“这回,还真来了。”他说。
“谢天谢地。”
“你先别谢了,我还没讲完呢。”
“还有彩蛋?”
“我本来,也认为查完监控,找到肇事车,这事就解决了,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太天真了,我把从监控里调出的视频和我手机拍摄的视频,给交通队看,结果,说我的车,不是剐蹭造成的,而是,自上而下,掉了个东西,造成的,说这不是剐蹭,这属于一种自然科学现象。”
“什么?难道是从天上掉块陨石,不幸,被击中?……”
“我当时也问他,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是自然科学,难道是从地球之外的宇宙中,恰巧陨落了一颗陨石,正好剐蹭到我的车吗?”
“他们怎么说的?”
“他说:你上网查或者报班学习。”
“天外来物吗?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这是不负责任,把你当什么了?”她说:“那你从监控里发现什么了吗?……”
“在通知我去验车之前。有人,用布擦了车的受损部位,破坏和改变,原有的受损外观。”
“后来,又有人,去你的车旁边,外观再次发生改变了?”
“对啊,你都知道?”
“我也刚刚遇到,和你一样的事。”她说:“没解决吧?”
“我们小区,这种事,都出现,很多回了。他们一直就是拖着,我看,他们是想把这事,拖到我心凉了,就算解决了。”他说:“先开始一直回复,在处理中。后来的回复,没发现,任何问题。”
“不简单,都成老套路了。只有车,最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相是什么,”她边说边看着,液晶显示屏上的时间说:“零点十分,车底下的烈犬,如果帮神探断案,一定会是最佳搭档。”
“你觉得可惜?一条犬而已,就像你的车,我的车,被蹭一样,都是小事,除了车的主人和狗的主人,谁还会在乎?”
她关闭汽车说:“当我越认真,越努力时,身边冒出来的烈犬就越多,越凶,越恶,我有时候,真的想,变成一只狼。”
“你也是,有故事的姑娘……”
“咱俩,都拥有相同的宇宙吸引力,都和天外来物,有缘,同属于一种自然奇观。”
漆黑,空旷的四周,静悄悄的。隐约看见几棵大树的树干,只有车里的照明灯还亮着。
“妙同学,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胆量吗?”他小声说。
“快点下车!这是我家后院。”
“带我来你家啦!”他的嘴巴张的,下巴快掉下来,他说:“我都没有准备。”
“哗啦啦……”一阵清脆的响声。
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后院唯一的大门。推开门后,她弯下腰,顺手从墙根处的木箱中,提出一个老式的手提灯。
瞬间,后院中,增添了一束光亮。
“走后门的装备,真齐全。”他美滋滋的,紧跟在她的身后。
“我爸妈,都睡了。”
“没事,咱俩凑合一宿。”
她带着他走到院子中的一棵大树下。
“今晚,就睡这吧。”
“这就是,你说的神秘地方?”他伸着手指,比划着树杈说。
“不是,是树上。”她边说边顺着树上的梯子,往上爬说:“快上来!”
“精灵住蘑菇里,咱俩要住树上吗?”
推开树屋的房门,打开灯。
一张方形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本书和几支笔。还有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绿色树叶图案的床单和被子。
他昂着头,环视屋顶说:“盖在树杈中的神秘木屋。”
“这是,小时候,爷爷给我建造的,这木屋和童话书里的一样。”
“有意思,”他坐在床上,晃着腿说:“我开始,体验鸟人生活。”
“一晚上,很快就度过了。”
“你还记得,我们在雅亭,一起喝酒吗?”他坐在床上,拉着她的手,笑着说。
她把手一甩,一扭身说:“把门锁上,我叫你,你再出来。”
她说完,一转身关上房门。
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感觉浑身累极了,衣服都没脱,仰头躺在床上。
她没有问,你去哪了?以前,她都会主动问他,为什么说消失就消失了,你干什么去了?他总会,微笑着,给出一个很合理的解释。有一天,她够了,主动提了第无数次的分手。
分手,他提过,她也提过。
分了合,合了分,次数多了,就变成了,他俩之间的一句笑话。
这次,她不会再主动问:你去哪了?而是,希望他会主动开口告诉她,哪怕,他说的是一句谎言,也得是他主动说的。也许,这样,她会挽回一些尊严。
纠正,她和他之间,这种令她备受折磨的关系。
她是爱他?还是习惯了这种折磨?她刚一闭上眼睛,便瞬间进入梦乡。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
“收了钱,不办事啊?”
“你说的那些,做不了,也不会去做。”
“嘿!我倒了八辈子霉!遇到这么个死脑瓜子。”
“别人什么样,是别人。现在合同已经生效,进入正常程序,你别弄巧成拙。”
“不照做,就搞烂你家!”
顿时,“噼里啪啦……”一阵杂乱刺耳地打砸声响起。
躺在卧室床上的她,听到声响,立刻睁开双眼。她的身体被噪音震得一颤,她差点蹦起来。
她起身去拉卧室的房门,却发现,房门已经被人从外边锁上。
“开门!”她使劲用双手拍着房门说:“不许砸我家!”
“千万别出来!”
是妈妈的声音,她在客厅,妈妈会有危险,我该怎么办?
“咚咚……”卧室的房门被人撞击着,门板被撞得出现裂纹,墙上的墙皮出现裂缝,墙皮一块块松动,脱落,掉在地上。
她的胸口,被变形的房门,撞得生疼。
“快跑啊!千万别出来。”妈妈又喊着。
她捂着胸口,哭着走到大衣柜前。她翻开衣柜的木板,走进地下实验室,
又是一阵杂乱的打砸声,紧接着,她听到一个巨大的爆炸声,地下实验室晃动了一下。
同时,她胸口的肋骨一阵鼓胀,她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当她再睁开眼时。她立刻起身,推开木板,走出地下实验室。
房屋的空气中充满着硝和磷燃烧后,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墙面和地面上,一片狼藉,尤其,是在沙发旁边的位置,被炸出一个圆形的坑。
妈妈侧身,躺在深坑的旁边,她的手脚被用麻绳捆绑着,头上和身上布满黑灰色的灰土。
“妈妈!”她大声呼喊着,跑过去,她这才发现,她的嘴里。还塞着一只袜子。
她一把将塞在她嘴里的袜子拿掉,一边解开捆绑在她身上的麻绳,一边不停地呼喊说:“醒醒,醒醒啊!”
妈妈妈微微地张开嘴说:“快……去看……你爸……。”
“我把绳子解完,就去楼上看他。”
她解绳子的动作超快。她把妈妈扶着,坐起来,又将妈妈的后背,靠在被砸烂的电视柜旁说:“我去看他。”
妈妈虚弱地点点头,她的双手,耷拉在地上,嘴里轻声叨叨着什么。
来到二楼的卧室。房门打开着,原本悬挂在墙上的油画,已经坠落在地板上。
空荡荡的双人床,一条带血的绷带,落在床上。
她呆愣地站在床旁,父亲在哪里?
她紧锁着眉头,转身走向楼梯。她每向前走一步,她都觉得双脚和双腿,像被灌入了铅水一样,沉甸甸的。
这时,在楼梯上看见几滴血迹。是他的。她顺着血迹,往前走,原本希望能发现点什么,可是,血迹在一楼厨房的门口,中断了。
“他怎么样了?”
“他……”她停顿着。
妈妈红肿着眼眶,眼泪顺着眼角,流到脸颊上说:“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我们这个家,毁了。”
“他会回来的,”她紧握着她的手,用上衣的袖口,擦了擦落在她脸上的灰尘,又伸出右手,整理着她额头上的碎发。
“你一个姑娘,哪里斗得过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狠。”
“我也不知道啊,他的事,他很少和我说。”
“我要救他,还有我们这个家。”
“不好惹的,”妈妈微微挪动着肩膀,她紧上双眼,颤抖着嘴唇说:“你惹不起的。”
“会不会是……?”
“你要说什么啊?”妈妈睁开双眼问。
“我只是……”她突然想起在酒店里的事,她顿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
“我担心他,闯不过这关。”
“我爸这么正直,吉人自有天相。”
“他——”
“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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